顧歡此時的心情，如同坐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她想過無數種聞飛瑤獲知她和顧銘關系時的反應。唯獨沒有料到對方會如此的淡定。

如果是假裝的，這個女人的城府未免太深了。

而且上述的一番話，表面聽著是提醒她注意方寸。細品，則像忠告。

還有，哪個親生母親會如此評價自己的兒子？

難道嘴上不反對他們，只是說說而已嗎？

眉梢動了動道，“是嗎？可為什么我覺得小叔叔有情有義？”

聞飛瑤嘴角的笑意濃了一些，“哪里看出來的？”

“對顧家，對我，他能做的都做了，不算嗎？”應該夸他知恩圖報才對。

聞飛瑤道，“你不覺得他覬覦顧家的產業？”

顧歡對聞飛瑤的回復，有些摸不著頭腦。

沒有哪個當媽的會這么說自己兒子吧？

她表情嚴肅了一些，很認真的說，“藍夫人，我不知道您出了什么目的，非在我面前黑小叔叔。如果您覺得在我這里說這些會降低我對他的好感度，那您打錯了如意算盤。您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可以直接挑明，不必拐彎抹角。我肯定會跟他分手，得不到親人祝福的愛情，我不會要的，哪怕我再如何喜歡他，也能做到忍痛割愛。畢竟感情不是一個人的全部，它只可以是錦上添花。早點說清楚，咱倆誰也不耽誤誰！”

越過聞飛瑤回房。

本來她是想去書房的，但聞飛瑤隱晦曲折的提示，著實令她不舒服，她實在沒有學習的心思了。

聞飛瑤目光追著顧歡，神色略顯復雜。

如果當初，她在感情上有這丫頭一半的理智，她也不會吃那么多苦。

書房的門虛掩著，兩人離書房又近，顧銘聽到了顧歡和聞飛瑤之間得對話，對于顧歡得回答，他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錦上添花，其實可以理解為可有可無。

顧歡回到房間，很快就睡著了，半夜她是被凍醒的，打開燈，窗簾隨風抖動，她才發現，窗戶沒有關。

肯定是顧銘進來得時候開了她的窗戶。

起來推上玻璃窗，重新鉆進被窩，發覺口干，披上衣服下樓倒水，經過書房發現里面得燈還開著。

心想，已經凌晨一點了，顧銘總不能還在里面辦公。

喝完水，見書房的燈依舊亮著，她伸手壓門把兒。

門一下子就開了，男人坐在辦公桌前看文件，燈光打在他身上，顯得他有點孤寂。

男人聽到動靜，他抬起頭，一息后又低下，“怎么還不睡？”

“這話該我問你啊。”顧歡走近他，手邊放著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你不困嗎？”

“還好。”

顧歡抽出胳膊下壓著的文件，“別看了，休息吧。熬夜容易變禿頭，多丑？”

“美丑和頭發無關，何況男人也不需要好看的皮囊，成功抵過一切。”

“還是休息吧。”顧歡動手拉他，顧銘盯著袖子上的手，本想拍下去，沒舍得的，順著她往外走，“工作還沒做完。壓力不在你身上，你不會懂我的焦慮。”

顧歡無語，“給我補習的時候，你怎么說有時間啊？”

顧銘：“.......”

到了門口，顧歡松開了他，移步回自己房間，轉身看到顧銘跟著她，她心口一跳，防備道，“你干嘛跟著我啊？”

“不是你讓我和你一起休息？”

顧歡雙手抱住胸口，“我什么時候說的？我怎么不記得？一起可不行哦！”

“為什么不行？難道你對感情不是認真的么？”

“當然是認真的。但不代表確認關系后就要同床共枕。別以為我小，就容易騙了。”她的成長環境，關于社會風氣方面雖然開放了，但她父母對她的教育還是很保守傳統的。

所以她好色，也只在嘴上。

實際，根本不敢逾越底線。

“你認為我會騙你？”

顧歡：“......”那倒不，誰騙她，顧銘也不會，原本強硬的態度緩了緩，“我打呼嚕，會影響你睡眠的。”

顧銘唇瓣微勾，看來她是可以商量的，“我不嫌棄。”

顧歡：“......”

伸頭往聞飛瑤和藍諾的房間看了一下，“被藍夫人看到怎么解釋？”睡前聞飛瑤被她懟了，卻沒有反駁。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其實是有點擔心她和顧銘談戀愛受阻。

不過自始至終，前者都沒有明明白白的把話攤開來講。

不知道是不是在給她留面子，讓她主動退出。

猶疑了一下，“她好像不太想讓我做她兒媳婦啊。”

顧銘道，“你對自己不是一向都很自信么？”

顧歡本來不想把她和聞飛瑤之間的事情告之顧銘，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她有必要同他坦白一下聞飛瑤態度，進了房間后，她把她們的對話，復述給顧銘聽，“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挑撥你們母子的關系。你可別聽岔了，抓錯重點啊。”

“那你相信她說的么？”她說的同他聽到的相差無幾，他倒不知道如何責怪她。

顧歡點點頭，“她是你最親近的人，她對你的評價不可信，那我能相信誰啊？不過，不管你是什么樣的人，在我看來都很完美。”主要是她來了這里之后，沒有親眼看過顧銘做壞事。

也許他之前的那些行為，是受了原主的影響。畢竟原主是顧家唯一的血脈，顧銘為了報恩，不排除他有意縱容她的所為。

后面她來了，他可能覺得他得把精力分出一部分放在她身上，所以這段日子，他對她才會嚴格。

“完美？”

顧歡嗯了一聲，從衣柜下層抱出一床薄被，放到床沿，“咱們不要在一個窩里，好吧？還有浴室借你用，或者你回自己房間洗，我先睡了。”

顧銘不做聲。

顧歡當他默認。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身下的墊子往下陷，室內的燈關了，黑乎乎的，她的手伸過去，被男人一把捉住，“我的位置太小了，很擠。”

顧歡睜開眼，“小也不讓你過來，我知道你的心思，先進我房間，然后同床，再同被窩，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你肯定會說抱一抱，什么也不做，回頭就上嘴，再上手，到最后，吃干抹凈，徹底征服我。”

顧銘：“......”

她從哪里知道這么多步驟的？落寞的嘆息道，“原來我在你心里是這樣的人。”

“男人不都這樣嗎？”她小姐妹給她科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