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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出走

  • 帝妃清嫵
  • 女兆小姐
  • 3067字
  • 2019-06-25 18:00:00

嘉懿公主復姓夏侯,單名瑾萱,乃獻閔皇帝第七女,生得鳳眉柳目,朱唇皓齒,靡顏膩理,面若桃李,一笑如出水芙蓉,我見猶憐。

趙成熠目光自她面龐微微掃過,頷首一笑,回答:“公主月貌花龐,一顧傾城,成熠身份低微,不敢冒犯。”

夏侯瑾萱回身端坐,目光仍舊望著他,神色莊重:“瑾萱在北尉時,就曾聽人說姑母之子相貌堂堂,儀表不凡,弱冠之年已進封楚王,統領一方,豈是身份低微之人?”

趙成熠斂了笑意:“成熠也久仰公主芳名。”

說罷,端起酒杯,敬向夏侯瑾萱。

夏侯瑾萱飲罷杯中酒,輕輕轉動酒杯,微不可察地嗤笑一聲,隨即又頗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聽聞姑母的風姿才情遠在我之上,這樣當世難遇的美人,我竟然沒有見過一面,實在可惜。”

趙成熠兀自飲酒,仿佛沒聽見她的話。

夏侯瑾萱望著殿上笑得花枝顫動的高后,壓低聲音,語氣之中透著一股子涼意:“原本,今日坐在那里的,該是姑母才對。”

趙成熠撂下酒杯,空杯在案上轉了一圈,停下,發出沉重的“篤”聲,而后,他環顧四周,悠悠開口:“公主喝多了。”

夏侯瑾萱掩面而笑:“原以為楚王頗有膽色,如今看來,是我看走眼了。”

她如此堂而皇之的嘲諷,趙成熠聽在耳中,臉上并無慍色,道:“世上有膽有識的屠狗之輩何其之多?其中一事無成者又何其之多?公主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何會失敗?”

他這幾句話說的不急不慢,聲音不高不低,夏侯瑾萱沉思片刻,回答:“空有膽色,缺乏謀略者最終自然一事無成,但若膽識、謀略兼具,還怕無法成就大業嗎?”

趙成熠似乎沒有聽懂,唇角微微揚起:“成熠愚笨,不知公主所言何意?”

殿上歌舞已經停下,樂官向夏侯瑾萱頷首示意,提醒接下來該是她上殿獻舞。

她起身之際,伸出纖纖玉指,蘸著杯中酒水,在案上寫下一行字:強強聯手,一擊必中。

趙成熠不著痕跡地將那行字抹去,轉而笑道:“素聞公主舞姿卓然,成熠盼一睹為快。”

樂官起奏,夏侯瑾萱輕腰曼舞,袂飛如云,一顰一笑,可堪嬿婉回風態若飛,麗華翹袖玉為姿,在座之人,無不撫手稱贊,為其風姿傾倒。

一曲已至收尾,她細腰娉婷裊裊,幾個回身,穩穩立在趙成熠面前。

她面帶潮紅,媚眼如絲,口中銜著一枝桃花,俯身與趙成熠對視。

座下眾人均面帶笑意,似已洞察一切。

沈居正冷冷覷著殿上這一幕,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其實,今晚這樣的場合,見趙成熠并未偕沈清嫵出現,他已經猜到幾分個中因由。但此刻親眼所見,心中還是不免為自家女兒感到不忿。

這位嘉懿公主自北尉遠道而來,目的并不單純,來日她進了楚王府,沈清嫵的日子,只怕并不好過。

可是,這一步棋,偏偏非走不可。哪怕沈清嫵再不如意,這出戲,都必須唱下去。

趙成熠伸手,自夏侯瑾萱口中取下那枝桃花,樂聲戛然而止。

文景帝頻頻點頭:“如此看來,公主已經有了心儀的和親人選。”

夏侯瑾萱跪下,含羞帶怯望趙成熠一眼,回答:“瑾萱傾心楚王殿下已久,恭請陛下賜婚。”

文景帝看向座下的趙成熠,見他眸中無悲無喜,面上不帶一絲情緒,問:“楚王,你意下如何?”

趙成熠起身,跪在殿中:“兒臣全憑父皇做主。”

文景帝沉思片刻,驀地,想起一事,遙遙望向沈居正:“沈相,令府千金指為楚王妃時日尚短,如今朕再將嘉懿公主賜下,不知是否會令楚王妃不悅啊?”

沈居正躬身施禮,回答:“小女一向聰慧大度,得知嘉懿公主進府侍奉楚王,必定感念陛下恩德。”

高后在旁附和:“既然楚王與沈相都不反對這門親事,陛下自然當成人之美。臣妾斗膽,代嘉懿公主向陛下請旨賜婚。”

文景帝當即下旨:“今有北尉獻閔皇第七女夏侯瑾萱,義興二十二年,敕封嘉懿公主稱號,遠至南楚,求與南楚皇室和親。朕今思慮再三,念與北尉世代友好之想,將嘉懿公主配于朕與蕓慧皇貴妃之子,南楚皇室第二子楚王成熠,為楚王側妃。從今后,南楚與北尉止戈止戰,永結秦晉之好。茲定嘉懿公主于元平二十五年二月初八日下嫁楚王,大婚禮隊由朕之長子太子成鈺帶領,連同朕之親賜皇室珠寶、金銀、綢緞、古董數百箱,即日送往楚王府邸。望北尉嘉懿公主與朕之愛子成熠琴瑟和弦,共譜一代聯姻佳話。”

群臣齊聲恭賀,趙成熠領旨謝恩。

明月軒內燈火通明,下人恭謹地侍立在房外,對房內的一切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趙成熠端坐在桌前,手中握著那方圣旨,須臾,嘆一口氣,道:“此事是我對不起你。”

桐歡去看自家小姐的反應,只見沈清嫵靜靜臥在塌上,失神地望著帳頂的團云龍紋圖案,自言自語:“怪不得殿下今晚沒有同我出城觀燈,原來是有要事在身。”

說話間,兩行清淚無聲地自頰邊滑落。

桐歡從未見沈清嫵如此,在這么大的事情面前,不聲不響,一點脾氣不發作,知她反常,當下急了:“小姐,你若有話,就同殿下好好說道,不要這么……這么不言不語的,實在……實在嚇人!”

趙成熠握著圣旨的手不覺收緊。

自他告知文景帝賜婚的旨意之后,沈清嫵便是如此,面色蒼白,臥在塌上,問一句答一句,除此之外,再無言語,安靜得可怕。

她今晚出城逛燈會,不慎落水,急急送回楚王府來,剛喝了藥,此時體虛氣乏,人也怏怏的。

不想她傷心,他張口想解釋,但一望見她那神情恍惚,默默流淚的模樣,就覺得心虛,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趙巖在外低聲稟告:“殿下,有客到。”

再看她一眼,趙成熠終是起身,向房外走去。

打開房門,冷風撲面而來,夾雜著浸人的涼意。

一只腳已經邁在門檻上,他倏爾轉身,立在那里,對她說:“你先休息,待你好了,你是打是罵,我都認了。”

她輕咳幾聲,側身躺下:“桐歡,關門。”

大雪簌簌作響,一夜過去,地面鋪了厚厚一層雪粒,目之所及,一片銀裝素裹。

沈清嫵咳得越來越厲害,桐歡要叫府里的大夫來看,她格外抗拒,不許桐歡去。知她這幾日心情不好,桐歡不敢惹惱她,偷偷在大夫那兒抓了祛風寒的藥,煎給她喝。

她一聞見藥味,眉頭便是一蹙:“怎么又是這些?每天喝藥!喝藥!是我要死了嗎?”

氣上心頭,于是咳得更加厲害。

桐歡再勸,她就是不喝,沒她的法子,桐歡只好去請趙成熠。

趙巖攔在書房門口,答:“殿下正在議事,桐歡姑娘先等一會兒。”

等了又等,趙成熠還是沒有出來,桐歡再等不下去,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嘀咕:“有什么事情,能比小姐的身體還重要嗎?這新姑爺也忒不像話了!”

氣鼓鼓走回明月軒,一看沈清嫵坐在院內,身上只搭了一件薄得不能再薄的披肩,桐歡嚇得腳下一滑,差點栽倒。

急急將身上的夾襖脫下,又奔回房內拿了一件大氅,系在沈清嫵身上,又氣又急地道:“小姐,就是跟殿下慪氣,你也犯不著這么作踐自己的身體啊!原本就在病中,再一傷風,那還得了?”

沈清嫵苦笑:“我在房內坐著無聊,見外面下雪了,好奇而已。”

桐歡哈手嘆氣,腳下跺個不停:“好奇歸好奇,咱們去屋里待著,好不好?”

她被扶著進去,看一眼空空落落的房間,不由悲從中來。

原以為出了相府,有另一番天地,如今看來,進了楚王府,也不過是由一個牢籠換到另一個牢籠罷了。

傍晚時候,大雪漸漸化作細霰,慢慢就不下了。

趙成熠從書房出來,面色疲憊,陰沉著臉,不發一言。

趙巖迎上去,不敢看他的眼睛,輕聲道:“殿下,剛明月軒那邊傳來消息,王妃她……”

趙成熠正揉著酸痛的眉眼,聞言,動作頓了一下:“她怎么了?”

趙巖看不出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如實回答:“王妃出府去了。”

他問:“回相府了?”

趙巖搖搖頭:“不像,管事趙植說,像是往京郊去了。”

趙成熠臉色一變:“真是胡鬧!”

見他明顯動怒,趙巖急忙補了一句:“有桐歡姑娘跟在身邊,應當不會有事。”

趙成熠臉色沒有好轉,趙巖想了想,接著說:“許是出去散散心,馬上就回來了。”

趙成熠一邊向外走,一邊吩咐:“傳令下去,派人沿著車轍印仔細地找,王妃出了一點差池,你們全都拿命來見!”

外面冰天雪地,她們一主一仆,一個人能去哪兒?天快黑了,萬一遇上山賊寇匪……

他心驚膽戰,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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