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繼續被路人鄙視，付明季迅速的拖著付明婷過馬路。

“張磊你個王八蛋，我對你多好呀，你竟然拿著我的錢去泡妞，你對得起我嗎你！”剛走過斑馬線，付明婷就揪住了付明季的衣領，又是哭又是罵，“我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還有錢，背著我爸拿錢幫你開公司，你他媽的在公司里泡秘書……”

付明季終于知道小九為什么心情不好了。

“小婷，看看，我是你姐，八姐！”

“八？……王八蛋！你個王八蛋！”付明婷揪住了付明季的頭發，“咦，你的頭發什么時候這么長了，你戴假發呀，你個娘炮，老娘是瞎了眼了看上你……”

付明季非常無語，很費力的才把自己的頭發解救回來，抬頭看到不遠處有家酒店，拖著付明婷繼續往前走。

看到前方兩道一歪一扭搭在一起的身影，摩托車“嗖”的一個漂移，轉了方向，急剎在了路邊，跟在身邊的四輛摩托也跟著轉了過來，停在了第一輛停下來的車后，其中一個打著口哨，“云飛，看什么呢？”

頭盔取下，露出一張清秀白皙的俊朗面孔，嘴角噙著一抹邪笑，向著前方也吹出了一記口哨。

后面幾個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就看到了兩個依在一起慢慢前行的年輕女子，只看到背影，就覺得心里一漾。

“云飛，只有兩個，不夠分啊！”其中一個嘻笑道。

蘇云飛哼笑一聲，冷冷道，“付家的女人。”

身后幾人立馬斂住了笑，他們當然知道付家在A市的地位，甚至在全國都很有影響力，他們也知道蘇家和付家有多么的不對頭。

蘇云飛對上次在馮家宴會上所受的侮辱是今生難以忘懷啊，他瞇了瞇眼，嘴角的笑容更深。

眼看著再有一百多米就到酒店門口了，付明季稍松了口氣，要說這小九該減肥了，累得她一頭汗。

腳下站定一會兒，剛要再抬步時，耳邊突然傳來“呼”的一聲，像疾風刮過，接著，又是幾道同樣的聲音，人影、車影，閃得太快，還來不及看清楚，就被包圍在了其中。

然后就聽到哈哈哈的狂笑聲，口哨聲，她們被圍在了一個圓圈里，四五輛摩托車在眼前劃過，在她們周圍劃圈圈，飄得很快，一會兒是這個人影，一會兒又是那個人影，他們戲謔的望著她們邪笑。

付明季很快就認出其中一個是蘇云飛，摟緊懷里的付明婷，拿出手機，心里第一個念頭就是給蘇驀然打電話，點過去，是關機，才想起來，他說今天晚上出差的，可能已經到了飛機上。

耳朵里到處是嗡嗡嗡的聲音，付明季突然有些害怕，人影車影閃爍得像風一樣快，她們被圈在了一個小世界里，外面的什么都看不見。

她剛準備再給別人打電話，手正劃著屏，突然感覺到背心一涼，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聽到周圍的笑聲，口哨聲更加的猖狂了一些，她的頭上滲出冷汗，胳膊被什么一撞，手機就掉到了地上。

一個騎摩托的人，腳在地上一點，一踢，立馬就看不見她的手機了。

背后又發出一道聲音，“嘶。”這次是布料撕裂的聲音，背心上涼得更厲害，付明季終于知道那是什么了，她的手向背上一摸，直接摸到了皮膚，衣服早破開了大洞。

付明婷已經在付明季的懷里昏睡，付明季緊緊抱著她，顫顫發抖，她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她哭了起來。

人影再次靠近，“絲”的一聲，胳膊上也被什么東西劃出了口子，人影再次閃開，再有人影車影靠近，再閃開，再靠近，再閃開……他們從她身邊擦過，都要從她身上撕下一塊兒布料。

不過幾分鐘，她的外衣已經破成了片掉在地上，里面一件長裙全成了裸背，長袖變成了無袖，因為胸口緊緊貼在付明婷身上，前面的衣料還算完整，但也很勉強，如果不用手緊緊按著，就會掉下去……白雪一樣的肌膚在燈光下瑩瑩透著光茫，背上，肩上，甚至胳膊上都有刀片劃過的幾道痕跡，內衣后的細帶隨著背部的顫動而跳躍著。

有人剛駛著車過去，伸出手指，準備勾開那帶子的時候，突然被一旁插過來的車擋住，蘇云飛瞪著那人，打掉了他的手，“夠了，我們走。”說著，瞥了一眼蹲坐在地上，木得像石頭人一樣女人，她臉色慘白如紙，胳膊上的一道口子滴著血，卻像渾然不知，只一味護食般的緊緊把付明婷包圍在了自己懷里，一動不動。

蘇云飛發動車子，風一般的走了，身后幾人意猶未盡的扭頭，跟了上去。

“如果不是付家的女人就好了，你沒看到那肉有多嫩，腰有多細……”

“要不是付家的女人，蘇哥也不會盯上。”

付明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醫院的，也不知道是誰送她到醫院的，清醒的時候就已經躺在病床上了，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腦子里也是白花花一片，只記得有很多燈光，照得她睜不開眼睛，刀片閃著寒光向她襲來，無數的手，每張過來一次，就撕掉她身上的一塊布料，有人劃過的手還在她身上捏了一把……

“刀片劃的，看樣子主要是劃衣服，很輕的擦到了皮膚上，很淺的口子……放心，不會讓留疤的，檢查過了，只是受到驚嚇，沒有受到實質性的侵害……”聲音是從外間傳來的，刻意壓得很低。

“謝謝王醫生。”

“不客氣，顧先生。”

門外沉默了很久，漸漸的傳來腳步聲，輕輕的推開了門。

“季季，你醒了。”

付明季驀得顫抖了一下。

“季季，是我。”

眼前是張熟翻的臉，英俊而溫柔，他慢慢的向她靠近。

付明季剛要伸出手去抓，卻猛得縮手，一下子跳得坐了起來，節節后退，眼里卻似看到陌生人的樣子，顫抖的更加厲害，瞳孔里驚現出緊張和驚恐情緒。

顧惜念的眼里現出悲痛，他抓住了她的手，輕輕道，“季季，季季，別怕，我是念哥哥，不要怕。”

付明季呆了呆，眼里濕潤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朝著顧惜念望著，半響，才撲到了他的懷里，大哭起來，“念哥哥，我好害怕，好害怕……”

顧惜念緊緊抱著她，輕輕撫著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

顧惜念從里間走出來，輕輕關上了門，看了眼在外間沙發上坐著的付家大少爺付明哲，他的臉色十分陰沉，修長的雙腿交疊著，雙臂環胸，目光直直望著某處。

“睡著了。”顧惜念走過去，坐到了付明哲旁邊，點上了一只煙，他鮮少抽煙，只有在極度煩悶的時候才會點上一只。

付明哲抬了抬上眼皮，放松姿式，彎腰在茶磯上也取出了一只煙點上，低聲道，“暫時就別讓她回家和學校了，長輩那邊就不要提起，幸好沒被記者盯上。”

顧惜念點了點頭，“就讓她多在醫院住幾天吧，醫生說情緒還不是很穩定，時好時壞的。”

剛才進去的時候是付明季第二次醒來，第一次醒來的時候護士正在幫她處理傷口，她不許她們觸碰，又是打人又是躲，還在付明哲的手背上咬了一口，被強行打了鎮定劑才又睡了過去。

“蘇云飛的爸爸排行老幾？”付明哲突然問。

顧惜念吐出一口煙圈，淡淡道，“排行是三，他爺爺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蘇云飛和蘇靈是親兄妹，父母都在政界，沒涉及商業……”

付明哲目光幽暗，聽著顧惜念的聲音，眼睛里的顏色漸濃漸深，原來他和蘇靈是親兄妹啊，他忽然想到。

記憶回到四年前，報紙上沸沸揚揚都是那場新婚車禍的事情，那個時候，那對父母似乎也清晰刊登在各各報紙雜志上，還有那張年輕的蒼白的臉……

“砰”的猛一記推門聲響打斷了付明哲的思緒，他皺了皺眉，向門口看去，撞入眼簾的是付明爍一張氣急敗壞的面孔，昂首就問，“季季呢，季季怎么樣了？”

顧惜念和付明哲同時瞪了他一眼，付明哲說，“小聲點兒，季季剛睡著。”

付明爍舉起拳頭不知道往哪落，轉了半個身子砸到了門后，深呼吸深呼吸，然后再回過頭來看著付明哲問，“蘇云飛那小子是吧？”

付明哲看著他沒說話。

付明爍目光晦暗，點了點頭，重重說了聲，“好，等著。”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付明哲和顧惜念臉色一變，都站了起來，付明哲向里間看了一眼，對顧惜念說，“去看著他。”

顧惜念來不及點頭，就匆匆跟上去了。

顧惜念快步追到樓道口，卻已看不到付明爍的影子了，正準備去按電梯時，突然見付明婷不知從哪個方向撲了上來，抓著他的胳膊就問，“惜念哥，姐呢，醒來了嗎？”一把鼻涕一把淚哭了起來，“蘇云飛那個王八蛋，有什么沖我來呀，我去殺了他。”說著放開了顧惜念，就往樓下跑，顧惜念只得先去追付明婷，“小婷，小婷，你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