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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成竹在心間

  • 畫得蛾眉勝舊時
  • 十七殿
  • 1528字
  • 2019-09-10 09:07:14

大半夜的,妧序還以為她被鬼附身了。

“姑娘,您忙了一日,累著了,不如先歇息吧?”

裴瑤卮笑了笑。

她也知道,自己話說得如此直白,妧序一時之間定然無措,不好接話,可她卻并非是在說胡話。

左思右想,憑相蘅在相家的地位,若想躲過蕭逐的寤寐思服、蕭邃的聘妻求娶,目下她所能仰賴的,就只有相嬰。

從那日相嬰將她從左夫人院中救下來時,她就知道,相嬰并不待見相蘅。

相嬰身為元嫡世子,年少有英名,素為名士所重。從左夫人對他的態度便看得出來,這位繼夫人并不敢得罪他。是以,那日相嬰若純粹只是想救她,甚至不必多說一句話,直接帶她離開也沒什么不能的。

可他卻非拿楚王欲圖迎娶之事做文章,如此一來,雖則解了她一時之危,卻也使她成為了眾矢之的。

那時,她便知道相嬰真正想警示的是誰。

而在她漸漸了解了相蘅的為人之后,也就明白相嬰的這份兒不待見是從哪來的了。

“我不累,”她淺笑著看妧序,意味深長道:“不過,若是你累了,一時聽不懂我的話,卻也無妨。咱們明日再說。”

言盡于此,點到即止。一顆驚雷投下去,她不怕看不到成果。

整整一夜,妧序輾轉反側,難以合眼。

翌日一早,妧芷侍奉早膳時,便同裴瑤卮抱怨,說妧序一大早就不知瘋到哪里去了,到處都尋不見人影。

聞言,裴瑤卮只是淡淡一笑,胸有成竹。

還能到哪兒去?

她攪著豆漿,心道:自然是去見她正經主子去了。

九思齋。

相嬰聽罷妧序的稟告,默然良久,眉間隱有蹙意。

末了,他又確認了一邊:“她真是這樣說的?”

妧序忙道:“奴婢不敢妄言。”

相嬰有些想不明白。

昨日見相蘅私入隱園時,他還在懷疑,這丫頭是不是聽到了楚王登門的風聲,這才特地過去,意圖親近。不想這份疑慮藏在心里還沒捂熱乎,一大早又聽到了妧序的這番回稟。

作惡多端?悔改?成全?

哪一個詞兒都不像是相蘅能說得出來的。

他正想著,又聽妧序猶疑著啟口說道:“世子,奴婢心頭有疑慮,不知該不該說。”

相嬰點了下頭,示意她直言。

妧序道:“自從上回您將四姑娘從西苑左夫人手下救下來之后,這些日子,奴婢侍奉左右,總覺得四姑娘的心性……比起往日,似乎愈發沉穩了。”

甚至都有些不像她了。

這一句,妧序也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雖然她是相嬰放在相蘅身邊的人,但終究是相府的奴婢,揣著這份兒自知之明,議論主子的話,她是萬萬不敢說的。

相嬰看了她一眼。

他印象里的相蘅,為人陰毒卻會做表面功夫,哄得一票人都覺得四姑娘委曲求全,可憐得很。許是因著幼時的經歷,在同齡的女孩子里,她原本已經稱得上沉穩了。

可而今,妧序卻說,她比以前更沉穩。

懂事的‘沉穩’自然是好,可倘若這‘沉穩’應對的是心機愈發深沉,那還不如不要。

他問:“她近來可曾做過什么反常之事?”

妧序想了想,艱難道:“奴婢慚愧,只覺四姑娘近來處處反常,但論及所作所為,除了昨晚上那番話外,卻也無甚其他……唔,對了,昨日在隱園外頭,四姑娘像是不記得那里頭不讓人進似的,奴婢這會兒想起來,她似乎……是有意將奴婢支走,趁機進了園子!”

“這樣……”相嬰沉吟片刻,“昨日楚王登門之事,她事先可知道?”

對此,妧序很有把握:“這個奴婢可以確定,姑娘并不知情。”

她是貼身伺候的大丫鬟,她既如此說,相嬰也沒什么好懷疑的。

他想了想,又問:“她是何時知曉你是我的人的?”

“正是這點最讓奴婢心驚!”妧序道,“昨夜之前,四姑娘從未表露過知曉此事的痕跡,可昨夜不知怎的,竟像忽然開了心竅似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是打了奴婢一措手不及!”

也就是說,要么是相蘅一直都知道此事,只是城府深重,扮豬吃虎;要么,就是不知這幾日間發生了什么,才讓她恍如開了靈智一般洞悉一切了。

過往十幾年里,相嬰從未對這個庶妹產生過這樣濃厚的興趣。

“她既然敢直抒胸臆,我這做兄長的也不能讓她失望。”他告訴妧序:“你回去只管直接問她,希望我成全她什么便是。”

“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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