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之后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鏡面一樣的地板之上。

透著反光看著自己，傷痕都沒了，黑眼圈也沒了，仔細看看……我還是蠻帥的嘛。

天使走過來說道：“這七天還過得開心嗎？”

“開心，死前突然運氣就變好了，人間讓我留戀的人一下就多了。”

“是你平時沒留心觀察，把關注點都放在工作上了。”

“所以我該怎么辦呢，不工作享受人生嗎？我的出身也不允許啊。”

“找個平衡點吧，有工作也要有生活。”

我心里感到疑惑，我專注做一件都沒有做得多好，如果我再分心，豈不是會更糟糕嗎？

我被天使領著走到一個……一個類似詢問臺的地方？

里面坐著一位花白頭發的老者，好像也不老，戴個眼鏡，精神得很。

天使不知道從哪抽出一張紙，上面好像寫得我的信息。

老者說道：“小伙子，重生的感覺怎么樣啊？”

我突然很開心，他管這個叫重生，對啊，我沒死，我重生了，失去了疼痛傷疤，重生有什么不好。

“除了人間還有留戀的人，一切都好。”

“安心吧，剛來的人都一樣……哎？丫頭你過來一下，他這個死亡時間是怎么回事？”

那個小姐姐天使就走過去看。

兩人商量了一陣沒結論，我也湊過去看。

“老伯，我的死期有什么問題嗎？”

老者：“嗯……你這邊死亡時間填的3點60分，你們人間會這么說時間嗎？”

嗯……之前也聽天使這么說過，我以為是天上有什么特殊使用方式。等會兒？老頭你為啥沖我發牢騷……

天使：“怎么辦呢……”

我愣在那里，你是在問我嗎？

老頭揉了揉眼睛說道：“小伙子，你坐那邊等一會兒，我們商量一下再給你答復。”

我隨著老者視線的方向望去，出現了一把椅子。

我看完椅子再看向老者，發現突然離他們好遠，再一回頭看椅子，椅子就在眼前。

天上真好，走路都不用親自走。

我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肚子上有些無聊。

我低下頭對著那面鏡子一樣的地板使勁往下看，仔細看發現這個鏡面還真是一塵不染。

我想試試能不能看到人間，就跟巫婆的水晶球一樣。

然而事實是盯了好久，都只能在倒影中看到自己和一個紅衣男子走來，嗯？

我抬頭一看，走來一位紅西裝，白襯衫，黑領帶的男子，這個人精瘦精瘦的，兩腮凹進去。戴著一副銀色圓片眼鏡，這眼鏡像地板一樣反光，我根本看不到鏡片之后的眼睛。梳著一個大背頭，十分光滑。

男人張口問道：“出問題了嗎？”

“嗯，在等他們探討解決方式。”

“我當年也是一樣的，做了所有能做的事，而最后也只是任人擺布罷了。”

“你現在看起來很好啊。”

“像人間一樣，表面風光。”

“沒什么不好，我在人間連表面風光也做不到呢。”

“是這樣嗎？我感覺你最后幾天分明就做得很好呢，女人喜歡你，經理懼怕你。”

“你都看到了？那你也一定看到我被人踩在地上那副狼狽相吧。”

“每個人的優勢不一樣，善戰者往往死于戰事，我很喜歡你那個讓他打死你的主意。”

“啊？”

“你本來就時日無多，用一條命換他終身監禁甚至死刑，這是很劃算的買賣。”

“對，當時我也是這么想的，所以警察來的時候，我甚至感覺是來救他的，我并不需要救援。”

“靠自己就不用那么狼狽了，我有個提議能讓你繼續活著。”

“什么提議？”

“我可以在你的死期上延期三十年、五十年。甚至可以送你回到你想要的時刻。”

他一揮手，旁邊像放電影一樣閃出一個畫面，那是我在酒店里和邢悅看電視的畫面，那會兒我還沒有帶她下樓。

男子接下來又補充道：“我還可以讓你下半生不再為錢所困。”

畫面中的情景發生了變化，我在賭場逢賭必贏，籌碼像一座小山被推到我這里。同時賽馬、股市、金融無往不利，只漲不跌。

“這看起來像是白日做夢。”

男子突然從身后伸出一根尾巴，一根蝎子尾巴。

“你以為地上那些商人靠的是什么？在我的眷顧下，你可以在商場上把他們撕得粉碎，地上的事，我說了算。”

那些財富的畫面離我越來越近，似乎這些成為了我的記憶，而并不是只擺在眼前，我還看到我在海島上，這座海島都是我的，還有取之不盡的財富、美食、美女、美景。

天使走過來向有蝎子尾巴的男人打招呼：“好久不見。”

男人也回了一句：“好久不見。”

推了推眼鏡又說道：“你這個新朋友很可愛，我給了他一些很中肯的建議，你不介意我跟他多聊一會兒吧。”

天使看著我說道：“你自己選吧。”

那個男子從懷里掏出一張黑白花紋的紙說道：“就像人間一樣，你簽個字，剛剛我承諾給你的東西都會送到你手里，你會獲得圓滿的人生。”

然后那個歇尾卷著一根筆遞了過來。

我大概知道眼前這人肯定不是善茬，但他似乎也不屑于遮掩。

看著這張花紋紙，曾經我還以為不會見到比客戶要求更讓我看不懂的紙。

天使似乎對我搖了搖頭，跟之前的笑一樣，她并沒有真的搖頭。

再看紙的時候，似乎能看到一條蛇藏在里面。

“我還是決定接受安排。”

“把命運交給別人？你確定嗎？”

這次我是腦海里直接出現了畫面，我看到之前打我的那個大漢在受苦，這畫面真實的就像發生在眼前。

我清楚的記得他是怎么把我打翻在地，然后踩踏式的拿我撒氣，邊辱罵邊毒打。我也記得自己醒來之后照鏡子時那臉上沒一塊好地的模樣。

我不能原諒他，也不能假裝不恨他，老實說看著他受苦，我很開心。

“這些都會實現的。”

那個男人又把紙往前遞了遞。

我：“你給我這么多，我要付出的代價是什么？”

男人：“什么都不需要，來這的人越少，我越開心。”

他看我猶豫又補充道：“這里的人不撒謊，承諾的都會實現，更不會在合約上做手腳，對吧？”

說完他看向天使。

天使：“對，你好好想，別做讓自己后悔的決定。”

天使說完就轉身走了。

我感覺很奇怪，我的內心已經妥協了一萬次，我做夢都想要的一切現在彈指間都能得到。但我內心還有一絲猶豫。

因為這個男人，這個男人給我的感覺太冷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