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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若予真心便相許

  • 生若花火
  • 綠豆熬成沙
  • 3470字
  • 2019-06-15 12:31:22

相識相知相戲言,遙相望兮不可及!

如果沒有這七日詛咒,我又為什么會千里迢迢來到這?若是沒有這止不住的倒計時,我又為什么會心慌?若是沒有著不停歇的鐘表,我又為何要如此急迫地渴望愛情?

生命有期,其終遠矣,大可終日晃晃,沉淪墮怠。

若不是經歷了那場離奇夢,此刻的我,又怎會如此可憐又可笑呢?

淚眼欲滴的衛兵士如同失心瘋了一般,笑聲與淚花齊下,惹得四周行人退避。

想想自己兩日種種,不禁又責備問自己為什么會生出要談場戀愛這種可笑而又荒謬的想法?

陳婷說的很對,是自己沒有把握住,曾辜負了李夢晴對自己的期待,雖四年間從未忘卻過她的身影與聲音,可這也從未向她表露過自己的真心。

那么,為什么李夢晴就要一直等他?

未傳達給對方的心意,對方又怎么會了解?可笑的是自己竟因為時日無多才鼓起了勇氣再去尋她,可時隔四年,如隔山海啊!

人生能有幾個四年?自己的四年依舊沉寂在學業,沉淪在網游之中。自己的心意如同四年前一樣未曾改變,若要談戀愛,首先想到還是她。

但她,李夢晴的生活與人生又怎么會如同他?相必是早已經歷過痛苦的決絕,將對他的愛慕斬斷,才在自己的人生中,迎來了另一個他。

他不怪她,衛兵士也不能怪她。即使是李夢晴攜手現任男友來赴約,來抽他的臉,他也沒有資格怪她,一切都是衛兵士自己,把一切想的都太美了。

衛兵士不斷自責著:倒是自己混蛋,因為人之將死,還真是什么都敢干。

眼看著李夢晴的那條路走不通,轉眼間竟想在燈紅酒綠的迷離街中尋一處溫柔鄉,讓紙醉金迷替代心中渴求已久的刻骨銘心,差點沉淪于欲,辜負于情。差點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身,落得個余生愧于男兒心的下場。

佳麗,倒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可她應該有個更好的歸宿,而不是在酒醉后,拿我當做一個不認識的家伙兒的替代品,她不值,我也不愿。

“額呵呵,哈哈哈......”

不由間,衛兵士一時笑出了聲。

要不是這七日詛咒,或許小謝永遠都是小謝,她謝芳,永遠都是謝芳。

可在種種因果交織之下,衛兵士對于愛情的渴望也逐漸變成了不可阻擋的欲望,最終衛兵士還是把目光停留在這個未曾蒙面的謝芳身上,期望著這個曾經在內心困苦時給他慰藉與希望的她,也能在這短暫的余光中再次讓他體會到愛情的溫暖,成為他此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刻骨銘心的愛情。

但,就是因為自己的沖動,連帶著讓小謝也跟著沖動了一回。讓謝芳揭開了面紗,成為了謝方。

沒人知道謝方他要頂著多大的壓力才能最終鼓足勇氣來見自己。明知是見光就死,還是義無反顧地決然赴死。

原來小謝竟然是個性身份認知障礙者,雖然男女相愛,玻璃或是拉拉,這些都是兩個靈魂相互吸引產生的現象,并不妨害衛兵士自己所追求的柏拉圖式戀愛。可對于自己的戀愛對象竟是男生……衛兵士,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真的是如何勸說自己也無法接受……

于是,小謝含淚離去,他只能呆呆地愣在原地。

兩次挫折之后衛兵士本已絕望,不再對愛情抱有渴望與幻想,認為余生與此生都是一個樣,安安靜靜的,無波無瀾地等待終期的到來,如同是一灘秋水,走得靜怡。

這番結局,到也接受的了。

可正時,一通電話,竟讓衛兵士那顆泯滅成灰的心再次復燃起來,如同涅槃的鳳凰,帶著熊熊燃燒的炙熱。

衛兵士可以說是傾盡全力,全身心地為陳婷準備了一場告白儀式,僅僅只因為陳婷的一句:那要看你的告白夠不夠浪漫了。

這句話成為了衛兵士的期待,也成為了衛兵士的失落。

到現在,才知這原來不過只是一句戲言。

兩日種種,跌宕起伏,勝過前生千百日。雖有良辰美景,卻未終得眷侶,但也稱得上是刻骨銘心了吧。

“砰——啦啦啦……”

一聲悶響,是隔岸的煙火綻放了。

看著漫天的絢麗煙火,衛兵士的心也變得舒緩,他這一生,不也正如這花火般短暫嗎?

驟綻驟謝,無因無果,比之它的一生毫無內涵,自己的遺憾,不也是種滿足嗎?

衛兵士走到江邊,扶欄仰天,那顆平靜而又絕望的心變得豁然開朗起來,或許是心死大于哀默,不在期待,便無傷痛。

“小子,不就是失戀嗎?至于再失去生命嗎?”

一道鋒銳的女聲傳入衛兵士的耳中,使他聽著有些錯愕。

看了看四周,這里除了他,還有誰在嗎?

只見身后有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亭亭直立,她的目光注視在自己身上,纖細的手指握著一瓶高聽啤酒,面色微微潮紅。

“人生一世,誰沒經歷過一次情感挫折,過了這家還有下家,何必想不開呢。”說完,她又仰天飲了一口,緩緩走到衛兵士身邊,低聲說道,“你之前在廣場上的一切我都看到了......”

......

衛兵士確認,他并不認識她。但她最后的一句話,卻打消了衛兵士所有的困惑。看著她眼中的江水,原來是被她誤會我想跳江了。

觀之神態與裝束,年齡應該比自己大上幾歲,應該早過了讀書的年紀,步入職場了。

“你不懂......”

被一陌生人安慰,衛兵士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可是,沒經歷過前兩日的那場噩夢,若眼中那一串不停變換的數字消失,也許還是能聽進她的話吧。

但是啊,他的生命只剩下短短五日不到了,這場失戀,便意為著他此生愛情的終結,即是想找下一家,也不再有時間了。

“我不懂?”衛兵士平淡如水,那女子卻語調激動了,似乎很不服氣地哼了一聲,雙手俯撐在一旁的欄桿上,她再次平舉啤酒罐了一回,痛快地飲了一口,然后他們都沉默了一會兒。

這女子穿著粉色花邊裙,發型和妝容明顯是刻意裝扮過的,可她的神態,卻有些格格不入,反倒與自己此刻的心境有些相似。不過初次相間,甚至不知對方姓名,衛兵士自然也不好詢問什么。

直到對方詢問,才最終打破了平靜,“你哪的人?”

衛兵士有些詫異,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她,“w市,江南大四學生。”

“江南大學?”

“嗯。”

此刻那本憂傷冷艷的側臉,此刻浮現出一抹饒有興趣地笑容,隨即解釋道:

“那你是小學弟,我叫若千蘭。”

若千蘭?衛兵士覺得有些熟悉,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細細思索了一陣,才終于有了眉目,“你就是13屆的那個若千蘭?學生會會長?”

見她紅唇微彎,有一種說不出味道的笑容,或是自信或是輕蔑,沒有回答衛兵士。

但衛兵士卻相信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江南大學曾經的傳說,那個奇女子!

據說江南大學的老學區本在14年就要拆除改造,但因為她,省政府都出面提出放棄了拆除計劃,改成了修繕。

若千蘭,這名13屆的江南大學學生會會長,曾聯合學校師生請愿平息了江南大學老學區的拆遷工作。同時又將江南大學老城區申請為文化遺產,理由是這是現存少有見證了中蘇友誼,代表著新中國成立的建筑工程。即使現在歷史底蘊不夠,未來卻會逐漸加重。

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甚至網絡上也發起了關于江南大學老城區拆遷與否的辯論。

不過最終,是她勝了。同時還引來了不少電影投資商前來取景,為江南大學,為Q市有著不小貢獻。

除此之外,她創辦的珠心算協會也是較為有名氣,曾代表江南大學奪冠過一個全國性質的心算大賽。

這是她較為出名的兩件事,衛兵士本只聽過關于她的傳說,沒想到她原來現在在W市生活,今天更是見到了真人。

對于衛兵士的吃驚的神情,若千蘭并不感冒,只自顧自地一口口灌酒,眼神中附著著一層淡淡地憂傷。

這一幕不禁讓衛兵士也動搖了一下,曾經叱咤風云的傳奇人物,此刻卻在自己身旁以酒消愁,演著一出英雄遲暮。

此刻的她也感覺出衛兵士眼神中那股震驚變成了揪心,隨即將自己手中的那罐啤酒放在衛兵士靠近身前的扶桿上。

“你叫什么名字?”

“衛兵士。”

或許她是唯一一個問他姓名,卻又沒吐槽他姓名的人了。不過此刻的她,似乎也沒心思吐槽。又沉默了大概一分鐘左右,若千蘭冷不丁地問,

“你還相信愛情嗎?”

嗯?愛情?她是受到情傷了?這問題有些讓衛兵士摸不清頭腦,對于愛情,他剩下的只有不甘,但要問到是否相信,那么答案絕對是肯定的。

“信。”

“那試著與我交往一下吧,”若千蘭神色有些哀嘆,說的有些隨意,但衛兵士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給你一個機會,也是給我自己一個機會。”

衛兵士還沒有回答,若千蘭卻顯得意興闌珊,她回頭,似乎準備離去,衛兵士看著她的背影,卻總覺得有股淡淡地憂傷。也不知是因為自己的心境影響,還是她本身具有的氣質,但這股心酸,卻動搖了衛兵士的心。

他眼中的她,風華絕代卻又形單影只。

“我愿意。”

這番結果真是出乎意料,甚至衛兵士覺得眼前這個女子就是上天再次派來給他加戲的,想再次給他希望,然后再贈一次失望。

但,他不甘,也不愿就這么灰溜溜地離去,雖不明白為什么若千蘭會找上他,但,他沒有理由拒絕。

有時候即使明知前方是火,卻因為太過渴望光芒,所以做了飛蛾。

衛兵士的回答讓若千蘭的腳步頓了下來,回頭與他對視,她突然問道:

“你有地方住嗎?”

衛兵士一愣,卻有種被一眼看穿的感覺。此刻的他早已是山窮水盡,唯一帶來的手機,而這會兒也是完全開不了亮光了。

衛兵士搖了搖頭。

若千蘭卻像是刻意為了解決他現在的窘境而出現在這兒的,頓時安排道,“那跟我走吧,我家有手機充電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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