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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寒旅館

  • 寒旅館
  • 蘇東果子
  • 3735字
  • 2019-06-24 22:57:09

諾蘭進(jìn)入寒旅館,看見柜臺里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孩。他有些猶豫怎么開口,因?yàn)樗欢形摹D桥⒆⒁獾搅怂舷麓蛄恳环靡豢诓粯?biāo)準(zhǔn)的英語問到。

“您好,您是要住宿嗎?”柜臺里的女孩彬彬有禮,有一股親和的氣質(zhì)。

諾蘭把行李放在旅館左側(cè)的沙發(fā)上,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向柜臺安心地走來。

“是的,我想來這里住宿一段時間。”他脫下黑色的風(fēng)衣,搭在左臂上。

女孩拿出一本客人登記手冊,和一只簽字筆放在臺前。

“要在這上面寫名字嗎??”

女孩點(diǎn)頭,帶著些無所謂的口氣說:“是的,您隨便寫在哪里都行。”

登記手冊上空空如也,和晉鋒說的一樣,諾蘭皺起眉頭,心想這家旅館好像真的一個人也沒有。

諾蘭沒有用旅館的簽字筆,而是用自己隨身攜帶的鋼筆在上面簽了字。

“好了,您現(xiàn)在就可以入住了,這是您房間的鑰匙,上樓左轉(zhuǎn)就是。”

諾蘭接過鑰匙,暗自有些詫異地自言自語說:“現(xiàn)在住旅館還有鑰匙?”

他沒有立刻上樓,只是把風(fēng)衣搭在沙發(fā)上,回來有意囑托了這個女孩幾句。

“我一會兒有一個朋友也要來這里住宿,我可以坐在這里等一下她嗎?”諾蘭的語氣很平靜,給人的感覺是穩(wěn)重。

“當(dāng)然可以了,先生。”女孩面帶笑意,沒有拒絕。

諾蘭坐在放行李的沙發(fā)旁邊,看向門外雪茫茫的景色。在這樣的一個地方能有這樣的一家旅館,怎么不會讓人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呢?來到這里的人都是抱著什么心態(tài)呢?——他想。

諾蘭從書包里拿出書本,帶上金邊眼鏡,開始看書打發(fā)無聊的時間。

就這時,門外來了兩個男人,其中年長的那個男人穿著夾克,臉上的皺紋凸顯出年齡在四十,嘴邊有胡茬子,應(yīng)該是早晨沒來及剃干凈,臉色有些泛黃,有種歲月的滄桑感。他牽著男孩的手,應(yīng)該是男孩的父親。進(jìn)來的時候,這個孩子往諾蘭這里看,想是男孩子沒有見過異國人,有些好奇,他的身高到男人的肩部,應(yīng)該有十六歲左右,不過他的癡呆樣子,吸引了諾蘭的注意,感覺不太正常,他沒有十幾歲小孩應(yīng)有的那種感覺。

孩子的爸爸開始用中文和柜臺前的女孩交流,坐在一旁的諾蘭想偷聽都難,因?yàn)樗欢缓寐耦^繼續(xù)看書。

流程結(jié)束后,諾蘭看見女孩把鑰匙交給了男人,他拖著兩個行李,后背上背著一個書包,左手牽著兒子的手上樓了。

看見男子走后,諾蘭放下書湊向柜臺。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抬起頭笑著說,“我叫陸鳶尾。”

“你的英語很棒。”

女孩帶有些許的慚愧說:“謝謝您的夸獎。”

諾蘭以為在中國會英語的人會很少,但沒想到處處都是驚喜。

“你可以教我中文嗎?”

“我嗎?但是我英語不好。”鳶尾抿了抿嘴唇,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沒關(guān)系,我可以教你英語。”諾蘭接著問道。

鳶尾放下手上的筆,一想到要教老外中文,就有些緊張。

“哦,差點(diǎn)忘了介紹自己的名字。你好,我叫米克諾蘭。”諾蘭鄭重地說,就像是在說什么大事。

鳶尾拿起登記表,指著上面說。

“我知道啊,我看了你的簽名,mike nolan。”鳶尾接著用英語繼續(xù)問道,“先生您是英國人嗎?”

諾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女孩的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注視犯人。

“你是從我的穿著打扮看出來的嗎?”諾蘭解開了西裝的扣子,活動了一下胳膊。

“對啊,不過你的英音更有辨識度,你來中國是來玩的嗎?”

“是的,我來中國是來度假的。”

“為什么要選擇中國的這個地方呢?”

“我有一個朋友就在這里生活,一是為了方便,更多的是因?yàn)槲也粫f中文,人際交往變得困難。有了他我才放心。”

“哦,是一會兒要來的那個朋友嗎?”

“啊,不是,是另一個人。是一位女士。”鳶尾默默地皺起眉。

“她是我在來時的車上相識的,她想來這里找他的兒子。”

“怎么?她的兒子在這失蹤了嗎?”鳶尾提問的很淡定,好像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

“正是,你怎么知道?”諾蘭的語氣有些質(zhì)問。

鳶尾嘆了一口氣,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上個禮拜,還是前幾天,警察來過這里,我一開始還感覺挺奇怪的,因?yàn)檫@里人煙稀少,沒什么人來住宿,他們來這里能干什么?一問才知道,他們是來找人的。”

“他們來找?guī)讉€人?”諾蘭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問道。

“好幾個,還給我看了照片,但我見都沒見過。”

諾蘭若有所思地說:“我是你們這里的第幾個住客?”

“今天的第一個。”

“那這個月呢?”

“也是第一個。”

鳶尾的回答很直接,而且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諾蘭的眼睛,視線也沒有絲毫的移動,她應(yīng)該沒有撒謊。

“怎么這里的生意這么凄涼。”

“因?yàn)檫@里根本就不是人在的地方。”鳶尾放下手上的工作,聲音變得細(xì)膩。“四郊五縣都已經(jīng)搬進(jìn)城里了,哪還會有人來住宿。”

“那你們?yōu)槭裁催€不搬走?在這樣的冰天雪地里,也沒有什么前途吧?”

“哎,我也有幾次想離開的想法,但是這里是我們家唯一的家產(chǎn),我離開這里又能到哪去呢?——難道去城里?”

“你有什么家人嗎?”

“沒有了,他們早就已經(jīng)不在了,只丟下我一個人,還有束縛住我一生的小旅館。”

諾蘭從她的語氣里聽出了她的抱怨。她抱怨了家庭,又抱怨了自己,還點(diǎn)評了生活。

“你的生活來源僅靠這樣一個小旅館嗎?”

鳶尾回答道:“不啊,我還靠上網(wǎng)直播掙錢,你知道什么是上網(wǎng)直播嗎?”

諾蘭搖搖頭,饒有興致地聽著。

“那是什么?”

“就是類似于實(shí)況轉(zhuǎn)播吧。”

鳶尾拿出手機(jī)想給諾蘭展示一下。可是諾蘭對任何電子產(chǎn)品都不感興趣,連手機(jī)都沒有。

“你對這個不感興趣嗎?”鳶尾放下手機(jī)托腮說。

諾蘭用著講道理的腔調(diào)說:“我對一切電子產(chǎn)品都不感興趣,我認(rèn)為電子產(chǎn)品限制住了一代人的想象力。”

鳶尾拍了拍腦門,歪了歪腦袋。

“那你平時都干些什么呢?沒有手機(jī)的話,生活會很枯燥吧。”

諾蘭會心一笑,拿起手中的書。

“我平時沒事的時候,喜歡看書。”諾蘭隨機(jī)翻到一頁,鳶尾看見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英文。“我喜歡把一本書反復(fù)的看,每一次看都會有不同的感覺。你總會發(fā)現(xiàn),你上一次所忽略掉的東西。”

“就像是警察查案?”

諾蘭的表情變得嚴(yán)肅,眼神變得尖銳。因?yàn)榫觳榘高@四個字在他眼睛里的分量不輕。

“對的,一個案件是不能當(dāng)即立斷的,兇手可能不止一個,在真相公之于眾之前,每個人都可能是兇手,所以每個人都會被懷疑。”

鳶尾被驚愕的說不出話了,她的語調(diào)變得磕磕巴巴的。

“您。。是警察嗎?還是偵探?您好像對破案很感興趣。”

諾蘭收斂了表情,摸了摸胡茬子,抿著嘴淡然一笑。

“失禮了,其實(shí)我的職業(yè)是個偵探。剛才我可能犯了職業(yè)病。”

鳶尾的視線四處飄散,兩個人都保持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后,鳶尾說了一句。

“您可以給我講講,您破案的故事嗎?”

諾蘭不茍言笑地說:“每個認(rèn)識我的人,都想讓我給他們講,可我每一次都說下次再講,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鳶尾捂著嘴看似很好笑的笑了起來。諾蘭沒有識破她的假笑,說了一句“下次再講吧。”

諾蘭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已經(jīng)快到六點(diǎn)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上樓去我的房間看看了。”

“嗯,需要我來幫您拿行李嗎?”鳶尾的熱情又重新浮現(xiàn)。

“不用,我自己可以,下次我來找你學(xué)中文。”諾蘭的語氣充滿期待。

鳶尾應(yīng)和了一聲,目送著諾蘭走上樓梯。

諾蘭在二樓的走廊里,一個接一個地尋找門牌號。他在一扇201門前停下,從上衣口袋拿出鑰匙,看了看上面的號碼,確認(rèn)是同一個。

在開門的時候,忽然他感覺身后有動靜。

他轉(zhuǎn)頭一看是一名清潔工,他手里拿著拖把和木桶,好像剛打掃完對面的房間。諾蘭友好地對這個男人打招呼,可這個男人卻愛答不理地下樓了。諾蘭想也許他不會說英語,所以表現(xiàn)的冷漠些。

房間里的設(shè)施很簡陋,諾蘭沒有表現(xiàn)出厭倦。放好行李后,借盥洗室里的水洗了一把臉,隨后聽見一陣敲門聲。他用毛巾擦干手以后,諾蘭打開房門,原來是臨雄。

“諾蘭先生。”臨雄的聲音沙啞而且淡定。

“進(jìn)來說吧。”

臨雄環(huán)視了一遍房間,表情有些猙獰,諾蘭不知道是哪一點(diǎn)讓他感覺到厭惡。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諾蘭問。

“這個旅館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住過了。”臨雄摸了摸電視機(jī)上的灰塵,“連人打掃的跡象都沒有。”

“我也這么感覺。”諾蘭擰開保溫杯蓋,吹了一口熱茶。“外面的情況怎么樣,地形都熟悉了嗎?”

“清楚了,四周圍我轉(zhuǎn)了轉(zhuǎn),再沒有其他的旅館,不過倒有些老房子,但應(yīng)該都沒人住。”臨雄拿出手機(jī),把拍到的圖片拿給諾蘭看。

“你猜想這種地方,會有人來嗎?”諾蘭看著手機(jī)上的照片,毫不注意外面發(fā)生了什么。

“我想應(yīng)該不會。”臨雄抱著兩只胳膊,站在諾蘭的面前。

“在這種地方迷路一點(diǎn)也不難,你看外面。”

臨雄看向窗外,密密的樹叢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飄起一層迷霧,臨雄看向窗外,心里想到一種可能——失蹤者在這種情況下是分不清方向的,失蹤也就變成容易的事情。

“聽說江雁楠女士也要住進(jìn)來。”臨雄回過神問道。

“她說想來這里找兒子,這里可能是一條線索,畢竟方圓百里就只有這里一戶人家,如果孩子迷路了,肯定會來這里借宿。”

臨雄表示同意諾蘭的推測。

“如果沒什么事情,你快回去吧。”諾蘭把手機(jī)遞給臨雄。

臨雄遲疑了一下說:“您真的打算住在這里嗎?”

“嗯——不可以嗎?”

面對諾蘭的問題,臨雄壓低了聲音,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方才進(jìn)門的時候感覺這里的人有些古怪。我看見前臺的女孩和旅館的傭人在聊些什么,他們的神色有些慌張,好像在聊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他們見我來以后,又變得熱情,我覺得這里有問題。”

諾蘭聳了聳肩說,“你是想留下來嗎?”

臨雄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果您執(zhí)意留在這里,那不如我也留下來吧,這樣我可以保護(hù)您。”

諾蘭站起來,側(cè)身面對臨雄,攤開一只手,向臨雄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不用了,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在這里沒問題的,我相信他們不會對我一個異國人有什么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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