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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這天,蕭思溫和燕國公主帶著蕭綽到韓府,雙方父母商量韓德讓和蕭綽的婚事。韓匡嗣問蕭思溫和燕國公主,有沒有什么要求?蕭思溫和燕國公主對韓匡嗣說,一切單憑他作主。韓匡嗣決定,三天之后下聘禮,一個月之后完婚,蕭思溫和燕國公主都表示沒有異議。

韓匡嗣拉著蕭綽的手,再次來到合歡樹下。韓德讓低頭抵著蕭綽的額頭,說:“怎么辦呢?我現在就想著這一個月快過完,我好迎娶你過門。”蕭綽笑了一下,說:“我已經是屬于你了,你還怕我會跑掉嗎?”韓德讓重重地點了點頭,說:“也是,除了我之外,相信很多人都入不了你的法眼。”

蕭綽羞紅著臉,說:“你這么優秀,想讓我不喜歡你都難。”蕭綽的這句話,讓韓德讓的心甜蜜得不得了,隨即把蕭綽擁進懷里。三天之后,韓德讓為蕭綽準備的聘禮就送到蕭府。看見這些林林總總的聘禮,蕭綽滿臉甜蜜。蕭思溫和燕國公主,從這些聘禮看得出來,韓德讓愛蕭綽更甚于愛自己。

雖然是由韓德讓籌備婚禮,但是期間也有詢問蕭綽的意見。對于韓德讓的細心,蕭思溫和燕國公主更加滿意。他們可以預見,蕭綽嫁給韓德讓一定會非常幸福。正當韓德讓開心地籌備自己和蕭綽婚禮的時候,卻因為一個人而讓他和蕭綽天各一方。

遼景宗耶律賢春花正盛,雖然后宮都有一些嬪妃,但是他都不是很喜歡。飛龍使女里,字涅烈袞,姓逸其。擁立遼景宗耶律賢的功臣之一,被封為政事令、契丹行宮都部署。蕭綽艷名遠播,整個遼國無人不知。要是把蕭綽進獻給遼景宗耶律賢的話,遼景宗耶律賢一定會對自己有所封賞,對于自己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女里請臨潢最有名的畫師,畫了一幅蕭綽的畫像。遼景宗耶律賢看到蕭綽的畫像之后驚為天人,誤認為蕭綽是瑤池仙子。女里告訴遼景宗耶律賢,畫中女子是蕭思溫和燕國公主的幼女蕭綽。女里還告訴遼景宗耶律賢,蕭綽年僅十五歲,而且是待字閨中。雖然蕭綽是閨閣小姐,但是整個遼國都知道蕭綽是一位才貌雙全的女子。遼景宗耶律賢覺得,蕭思溫是有功之臣,而蕭綽是蕭思溫的小女兒。歷朝歷代帝王納功臣之女為后妃,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遼景宗耶律賢覺得,如果冊封得太低的話,會對不起蕭思溫。經過與女里的一番斟酌,決定封蕭綽為貴妃,讓她以貴妃的身份進宮陪王伴駕。于是遼景宗耶律賢寫下圣旨,讓女里到蕭府宣讀。想到蕭綽很快就會成為自己的妃子,遼景宗耶律賢開心地笑起來。還在等待與韓德讓成親的蕭綽,做夢也想不到一道圣旨讓自己的命運發生改變,從此她與遼國的興衰榮辱有了干系。

當女里拿著圣旨來到蕭府的時候,蕭思溫和燕國公主都不知道發生什么事。蕭思溫率領一家大小跪倒在地上迎接圣旨,女里不敢怠慢立即把圣旨取出來對著眾人大聲宣讀。對于冊封蕭綽為貴妃旨意,對于蕭家來說非常突然。蕭思溫聽完之后愣在那里,跟著在燕國公主的提醒之下叩頭領旨。

蕭綽以貴妃的身份進宮,對于蕭家來說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對于蕭綽來說卻是晴天霹靂,因為自己與韓德讓已經有了婚約,而且過些時日就會與他成婚。遼景宗耶律賢的這道圣旨,擺明就是讓自己與韓德讓之間的感情一刀兩斷。蕭綽心里面很清楚,這件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蕭綽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劃過。

蕭思溫覺得蹊蹺,他不明白為什么遼景宗耶律賢,為什么會不聲不響納蕭綽為貴妃?雖然遼景宗耶律賢的妃子不多,但是與蕭綽同齡而且同樣出身的女子多的是,為什么遼景宗耶律賢就單單選中蕭綽?于是蕭思溫就把女里請到自己書房仔細詢問。

蕭思溫直接詢問女里,遼景宗耶律賢冊封蕭綽為貴妃的原因。女里知道蕭思溫一定會問這件事情,他自然不能實話實說。女里意味深長地一笑一下,說:“漢人有句話:修成玉顏色,賣至帝王家。大人的女兒才貌雙全,被選入后宮是早晚的事情。日后若是令嬡做了皇后,小弟還指望大人扶持。”蕭思溫見女里不肯實言相告,也就不再多問。

送走女里之后,蕭思溫就回到房里。燕國公主愁容滿面地問:“夫君,這件事情真的沒有轉圜的余地了嗎?”蕭思溫搖了搖頭,說:“圣旨已下,我們做再多也沒用。”燕國公主哽咽地說:“燕燕好不容易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難道就要這樣斷送了嗎?”蕭思溫嘆了一口氣,說:“天意弄人,只能怪燕燕與德讓有緣無分。”蕭思溫說完這句話,燕國公主淚流滿面。蕭思溫把燕國公主擁進懷里,輕拍肩膀安慰她。

蕭思溫第一時間到韓府,把遼景宗冊立蕭綽為貴妃的事情告訴韓匡嗣。聽到這個消息,韓匡嗣的心里非常震驚,都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好。一會兒之后,韓匡嗣才慢慢消化掉這個消息。蕭思溫讓韓匡嗣好好安慰韓德讓,韓匡嗣叫蕭思溫不用擔心,韓德讓會沒事。

韓匡嗣來到韓德讓的房間,看見他正在選擇婚服的式樣。無論韓匡嗣有多不想告訴韓德讓,蕭綽會成為遼景宗耶律賢的妃子的事實。韓匡嗣覺得始終都是要告訴韓德讓,因為韓德讓是有權利知道這件事情。韓德讓感覺到有人站在房間門口,抬頭一看發現是韓匡嗣,韓德讓把韓匡嗣請進房里。韓德讓感覺到韓匡嗣有愁緒,于是就問韓匡嗣:“爹,你今天好像不太開心,是不是發生什么事?”

韓匡嗣深深地望著韓德讓,說:“德讓,燕燕她……她沒有辦法做你的妻子了。”韓德讓不可置信地問為什么。韓匡嗣嘆了一口氣,說:“燕燕是一個很優秀的姑娘,這種優秀不僅吸引到你,也吸引到大王。大王已經下旨,冊封燕燕為貴妃。”這個消息對于韓德讓來說,也是一個晴天霹靂。

韓德讓悲痛地說:“為什么?大王他為什么偏偏會選中燕燕?孩兒只是希望可以娶燕燕為妻,為什么孩兒這么簡單的一個要求,大王都不能滿足孩兒?”韓匡嗣站起來,用手搭著韓德讓的肩膀,說:“既然已經成為事實,我們也只能夠接受。”韓德讓的眼眶紅起來。

蕭綽來到韓府,先是向韓匡嗣道歉,韓匡嗣叫蕭綽不必放在心上。蕭綽對韓匡嗣說,稍后會把聘禮如數退回。韓德讓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涼亭里面,蕭綽走到韓德讓面前坐下。蕭綽與韓德讓相對無言,彼此就這樣對望著。許久之后,蕭綽先打破沉默:“德讓哥哥,我想韓伯伯應該已經告訴你,我要進宮的消息。”韓德讓點了點頭。

韓德讓緊握蕭綽的手,說出讓蕭綽震驚的話:“燕燕,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放棄一切帶你遠走高飛。咱們離開大遼到大宋去,找一個沒有認識咱們的地方隱居,過男耕女織的生活。”韓德讓沒有一時興起,他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這樣的話。韓德讓深邃的眼睛里面,沁出男兒的血腥與擔當。

對于韓德讓的這個決定,蕭綽覺得很開心。她開心是自己在韓德讓的心目中,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韓德讓可以為了自己,放棄富貴和前程以及整個家族,蕭綽覺得自己此生無憾。然而欣喜與感動之后,蕭綽冷靜下來。她搖了搖頭向韓德讓表示,自己不可以與他私奔。韓德讓驚訝地望著蕭綽,問“為什么?難道你愿意嫁給大王嗎?”

蕭綽立即解釋:“德讓哥哥,我當然是不愿意。一入宮門深似海,我對你的心蒼天可表。打從大王冊封我為貴妃的那一刻起,我的命運就不在由我自己掌握。就算我們私奔成功,但是我們的家族呢?他們會擔上欺君之罪的。我們不可以這么自私,只為我們自己考慮。”韓德讓不是一個莽夫,聽完蕭綽的話之后,他的頭腦逐漸冷靜下來。

韓德讓知道自己剛剛太沖動,要是自己剛才的那番話被有心人聽到,難免會受到殺身之禍,想到此韓德讓的額頭沁出汗水。蕭綽用手帕手帕為韓德讓擦汗,把韓德讓的雙手緊握在掌心。蕭綽哽咽地說:“德讓哥哥,即便我做了大王的妃子,但是我的心里永遠都只有你一個。”韓德讓把蕭綽緊緊抱在懷里,蕭綽閉上眼睛任由眼淚從眼角劃過。

臨別之時,蕭綽最后一次深深地看著韓德讓。蕭綽叫韓德讓保重,然后緩緩轉身。蕭綽的這一轉身,注定她與韓德讓今生今世再也不能生死相依。回到自己的房里,蕭綽癱坐在地上。蕭綽用力抓著胸前的衣服,她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要被撕裂一樣,蕭綽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秋兒跪倒在地上,心痛地抱著蕭綽,不一會兒也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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