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沒有想到,蕭綽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不俗見識,那種胸有丘壑的氣度是與她的年歲毫不相襯。蕭思溫和燕國公主覺得蕭綽不凡,故而對她格外疼愛。
韓知古去世之后,韓家就由他的兒子韓匡嗣當家,現在的韓匡嗣乃是太祖廟詳穩(契丹語為將軍,適用于多種職務)。韓匡嗣和蕭思溫可以說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經常會互相來訪。這天韓匡嗣帶著自己的兒子韓德讓來到蕭思溫的府邸拜訪,韓德讓已經十九歲,長得是儀表堂堂。
在韓匡嗣眾多兒子當中,韓德讓是最為疼愛的。雖然韓匡嗣很疼愛韓德讓,但是同時也是對他很嚴格,而韓德讓也沒有讓韓匡嗣失望。詩書禮樂、騎馬射箭、拳腳功夫樣樣精通,可以說是一位文武全才,在遼國之中頗有名氣。
韓德讓向蕭思溫和燕國公主行禮,當看見韓德讓的相貌,兩人都不由得贊嘆。蕭思溫和燕國公主請父子二人到大廳茶聚,韓德讓細心地照顧韓匡嗣。燕國公主微微一笑,說:“韓大人有德讓這么好的兒子,真是好福氣。”聽見燕國公主這樣說,韓匡嗣慈愛地望著韓德讓。蕭思溫問了韓德讓一些政治上面的問題,韓德讓也把自己的觀點、看法一一詳述。
蕭思溫哈哈大笑:“真是青出于藍勝于藍,以德讓的才學,他日一定會平步青云、扶搖直上。”隨即把手搭在韓德讓的肩膀上面,語重心長地說:“德讓,我和你爹已經年紀大了,不久之后就會退下來,大遼的未來就要依靠你們年青一代了。”韓德讓立刻跪倒在地上,雙手抱拳說:“雖然德讓是漢人,但是德讓是在大遼長大的。在德讓的心里,大遼就是德讓的家。德讓自降生之日起,就是希望可以報效國家、報效朝廷,所以才會勤奮讀書、勤奮學武。”
蕭思溫連叫三聲好:“不愧是韓家的好子孫,也不枉韓大人的一番栽培。我相信太祖皇帝、太宗皇帝聽到你這番話,都會覺得很欣慰的。”韓匡嗣握著韓德讓的手,用力地拍幾下。韓德讓看著韓匡嗣,知道他想表達什么,父子二人盡在不言中。
蕭思溫和燕國公主帶著韓匡嗣和韓德讓參觀庭院,蕭綽正在涼亭里面看書。蕭思溫叫著“燕燕”,蕭綽就乖巧地走到蕭思溫和燕國公主身邊。蕭思溫把蕭綽介紹給韓匡嗣和韓德讓認識,蕭綽向韓匡嗣行禮,之后就叫韓德讓一聲哥哥。韓匡嗣看見蕭綽之后,就對她很是喜愛。韓匡嗣把蕭綽抱起來,然后就問她一些問題,蕭綽都可以對答如流。
韓匡嗣不無贊嘆地說:“燕燕小小年紀,學識就如此淵博,將來一定會成為大遼的一代才女,名垂千古。”聽見韓匡嗣這番話,蕭思溫和燕國公主真是非常高興。看見這么可愛的蕭綽,韓德讓忍不住與她親近。韓德讓從韓匡嗣手中,把蕭綽抱過來。韓德讓溫柔地問蕭綽,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玩?
蕭綽沒怎么想就說愿意,韓德讓開心地笑起來。蕭綽便目不轉睛地看著韓德讓,覺得他剛才的笑容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燕國公主叮囑蕭綽要聽話、注意安全,蕭綽點了點頭。韓德讓把蕭綽放回到地上,蕭綽便立刻拉著韓德讓的手,飛快地往前跑。韓德讓在陪蕭綽玩的同時,也很細心地保護她的安全。
通過這次的玩耍,蕭綽便與韓德讓成為好朋友。蕭綽要韓德讓時常到自己的府邸陪自己玩,韓德讓對蕭綽說自己有空的時候一定會陪她玩,蕭綽開心地一邊拍手一邊跳著。這天韓德讓又陪蕭綽玩,當韓德讓走到涼亭的時候,看見蕭綽好像在弄什么。韓德讓走到蕭綽旁邊坐下,發現蕭綽的手上抱著一只小鳥,問:“燕燕,怎么會有小鳥在這里?”
蕭綽說:“德讓哥哥,剛才我在看書的時候,看見這只小鳥在地上掙扎。于是我走到它身邊,發現它的翅膀受傷了,就讓侍女姐姐買藥回來,幫它包扎。”韓德讓用手撫摸蕭綽的頭頂,說:“燕燕,你真的很善良。”蕭綽繼續說:“人類是萬物之靈,理應善待其它動物。”韓德讓把蕭綽手上的小鳥拿過來,細心地幫它包扎。
經過幾天的治理,小鳥的翅膀痊愈,蕭綽與韓德讓一起把小鳥放飛。小鳥停留在空中,對著蕭綽和韓德讓吱吱喳喳地叫著,仿佛在向他們表示感謝,之后就飛走了。蕭綽笑著說:“看著小鳥痊愈真好,希望它可以早日回到同伴身邊。”
韓德讓陪著蕭綽玩耍完之后,就拿了一些糕點給她吃。蕭綽在吃糕點的同時,也沒有忘記韓德讓。把自己面前的糕點,分一些給韓德讓。蕭綽問韓德讓:“德讓哥哥,將來你會娶妻嗎?”韓德讓用手帕輕輕為蕭綽擦嘴,說:“我已經成年了,是時候要成家。”蕭綽雙手握著韓德讓的手臂,認真地說:“德讓哥哥,等我長大了就嫁給你。”
韓德讓覺得童言無忌,并沒有把蕭綽的這句話放在心上,用手撫摸蕭綽的頭頂,說:“好,等燕燕長大了。我就向蕭大人提親,把你娶回家。”蕭綽開心地點了點頭,繼續吃糕點。韓德讓沒有想到,蕭綽的這句話會成真,在許多年后真的結為夫妻。
在遼穆宗耶律璟的統治后期非常放縱,晚上喝酒作樂,直到第二天早晨。然后白天就睡覺,政事便放在腦后。因此得到一個“睡王”的稱號。遼穆宗耶律璟非常喜歡游獵,他的游獵不分季節,只要高興便去游獵。在游獵的時候也不忘喝酒,每次游獵喝酒都要長達七晝夜才肯結束。
喝酒之后的遼穆宗耶律璟,脾氣變得更壞。動不動就找茬殺人,視人命如草芥。弄得侍從整天提心吊膽,百官對他也是敢怒不敢言。遼穆宗耶律璟自己殘暴,卻常常叮囑百官進諫。百官見他殘暴,誰也不敢勸諫。蕭思溫和韓匡嗣看不過眼,便勸說遼穆宗耶律璟幾句,但是他并不聽進心里。
因為遼穆宗耶律璟的殘暴統治,遼國國勢日益衰微。政治黑暗,兵將疲弱,無法應付緊急局勢,鬧得全國上下怨聲載道。遼穆宗耶律璟知道自己不得人心,在出行的時候都會在停留之地,立下明顯的標志,禁止其他人隨意通行,違者被處死。遼穆宗耶律璟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自己的安全。
在機緣巧合之下,韓匡嗣認識遼穆宗耶律璟的侄子耶律賢。耶律賢是遼世宗耶律阮的次子,母親也是一位蕭氏王后。在耶律賢四歲的時候,遼世宗耶律阮和蕭王后死于戰亂,而他也差點被殺。雖然耶律賢被人救下,但是就因此落下病根。遼穆宗耶律璟把耶律賢接到王宮撫養,對他視如己出。
韓匡嗣來到蕭思溫的府邸,憂心忡忡地說:“現在的大遼,已經因為大王的暴政弄得民怨沸騰。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嘔心瀝血建立出來的家,就這樣毀于一旦。”蕭思溫堅定地說:“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對我們委以重任,如果我們不好好匡扶社稷的話,將來九泉之下又有何臉面面對他們。為了大遼何百姓的未來,大王必須要死。”
韓匡嗣贊成地說:“非常事情就要采取非常手段,好在大王沒有子嗣,倒省去很多麻煩,只需在宗親之中選一人繼位即可。”蕭思溫問韓匡嗣心中可有人選?韓匡嗣看了一下左右,壓低聲音對蕭思溫說:“我在機緣巧合之下,認識賢寧殿下。賢寧殿下也看不慣大王的所作所為,很想為大遼百姓做一些事情,我覺得他可堪大任。”
蕭思溫沉吟半餉,決定要見一下耶律賢,于是韓匡嗣就安排蕭思溫與耶律賢見面。蕭思溫見了耶律賢之后,覺得他談吐不凡,政治嗅覺非常靈敏。就決定與韓匡嗣一起,擁立耶律賢為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