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是一片迷霧般的陰霾，天空被遮住了，只有暗暗的光線透過云層。我燒了點熱水，微醺的熱氣讓空氣略微帶了點濕熱的空氣，早上機器的轟鳴聲讓我想起多年前看到的法國電影。那個大眼睛女孩子，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早上略微清冷的空氣，和我放的音樂帶著氤氳般讓人沉醉。

說道氤氳，其實第一次聽到這個詞不是在課堂上卻是在霸王花那里，她托朋友給我發(fā)了一個視頻。我看到視頻有點難過，盡管對她挨罰我有點難過，但是我也無能為力，因為很多事情越是解釋越讓人覺得你是在欲蓋彌彰。其實，那些年在眾多女孩子中，我的確是比較有機會挑到好對象的人之一，但是因為之前被莫名其妙的退婚的原因我不能馬上就找對象。為了家族的榮耀和各家的顏面，我也是匆匆的忙著學業(yè)和考公務員類的工作，反倒是單身走過這些二十多年。回望往事，錯過的遲早會錯過，遺忘的終將被遺忘，只有那顆每個晚上會亮起的永恒之星不滅的光讓我們看到燈塔般的希望，在依舊向往那份永恒的愛的每一個人在孤獨與寂寞中前行。

盡管從未真正得到愛情，唯一一次貌似戀愛的對象也是幫朋友圓謊和我相處。但是自從小考結(jié)束以后，我以為自己可以得到釋放般的可以出來玩兒了。但是父親說：“其實有一關(guān)叫做自己都過不去的一關(guān)。”我說一定要睡上三天，但是第一天我就睡不著了，還是一習慣性的坐在凳子上，翻著復習的資料，看看有幾個總是記不住的地方。父親笑笑說著，讓我去親戚家玩兒，順便學學英語。我很開心的去了，但是從未認真學過英文的我，總是記不住的里面的細節(jié)。所以，還是整天都是苦瓜臉，哎，怎么還有這么多不會的內(nèi)容啊？

那一年，我在郵局外的岔道口一個人來回游蕩，不知道是選擇回家還是在外面多呆一會兒，遠遠地看到一個同學遞給我一個視頻眼鏡，低聲說：“你的仙人掌讓我?guī)€視頻給你。”

畫面中的她有點帶著歉意的笑著說：“你不是問我什么叫做氤氳嗎，我身后的就是這個詞的意思。”我看到四周騰起的一陣陣的煙霧和她快樂的釋然的表情。看著她的笑得含淚還有點坦然，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視頻還沒有看完，遠親搶先一步拿下了視頻眼鏡，讓我快點離開。于是，我就匆匆離開了，我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握了一張紙條。上面有一幾個工整的字“你的愿望達成應該沒有問題”，后面的幾個字讓我不知道是開心還是難過，“不要再和仙人掌接觸了，她沒有戲”。她這么折騰多年，去高分重點班居然沒有戲，還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警醒啊！

陡然而過的有點莫名其妙的難過讓我夏日中心生涼意，打了一個寒顫，默默的離開了岔道口。其實，當你習慣一個人的存在，忽然知道她不再和你接觸了，你反而會覺得不習慣。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要遇到更難對付的BOSS？直到后來，當我真的去了莫愁老師的班級，看到莫愁老師亮相的時候。豁然間，那些年的霸王花和班主任吵架和拌嘴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但是心里卻已經(jīng)開朗。近在咫尺的莫愁老師其實就是那個總是在默默的注視著我們的代班老師。也就是那位每每班主任老師被氣生病以后，來代課的女老師。當我看到她的那一刻，很多事情我也不敢再做，就算再生氣，也是再三思量之后才敢面對。霸王花被淘汰我也是無話可說，她真是表現(xiàn)不好。于是想起了很多年前一個很有智慧的老人勸說我的那句話，很多事情都是相互的，你用脅迫也遭到脅迫，你用強暴也必遭到強暴，你用溫柔善良也得到了溫柔善良的幫助。

而總是幫忙溜縫兒的小靈通雖然有教育局親屬的關(guān)系進了莫愁老師的班級，但是最終也沒有最后念完三年。不僅僅是因為總氣莫愁老師被厭棄。原因主要有兩點：一是成績不是很理想，有點跟不上大部隊的節(jié)奏，二是她比較喜歡幫著后進生，氣老師，最終也被后進生拉下了水。不僅早戀還要說什么要學業(yè)減壓和學習不好的男朋友去了升學率不高的初中。據(jù)說都沒有順利的上到重點高中。但是，小靈通為什么會落敗呢，其實一開始她是總站在自己官二代的角度看問題，我能理解。但是當她總是那么驕傲和自滿，而自己的學習成績總也上不去，甚至不讓你說教的時候，漸漸的她就遠離了自己該有的軌道。甚至是大概接觸差生多了，沾染了壞毛病，最后她也被很多優(yōu)等生排斥，成為了總是坐在公眾人中落寞的女生。

記得那個假期的午后，小靈通約我去操場去練習跳遠。本來我的體育就超級差，但是為了哄著小靈通和陪著她而來的屁精，所以我只能冒著烈日練著跳遠。

就記得那天的太陽特別大，像火焰般的散發(fā)著炎熱的氣焰，到處都是沙漠上才能騰起的會揮動的熱浪。這個熱浪會把人變得扭曲，甚至能改變胖瘦，地面上的沙地上如同火炭，我甚至不想把鞋子脫下來觸碰一點點。看到好幾個女生邊練習蹲跳，邊捂著頭，我聽到遠處穿來家長的聲音。卻在近處看到家長正蹲在地上和我說話，本來頭上有點涼意，但是隨著一陣沙塵的揚起，我的意識就完全斷片兒了。

醒來的時候，我正躺在母親的值班室里，輸著液的胳膊上扎了三個管子，頭上還放著冰袋。抬頭看看天花板上，正有一個蝸牛慢慢的往上爬。它邊蠕動般的爬著，身體下面留下一條長長的深色的線，筆直筆直的從下到上，居然走出一個直角。我看著好玩兒，笑出了聲音，母親看到我的樣子，不知道是哭還是樂，表情特別的奇怪。自從小考結(jié)束后，母親看到我的表情一直都很奇怪，就是這個不知道是哭還是樂的表情。遠親家的叔叔來看我，看到我看著天花板，簡單的寒暄之后，他問我：“你看到它有什么感受？”

“其實，我就想著很多年前我聽過有關(guān)蝸牛的歌兒。我就像我是一個爬的很慢的蝸牛，我就得多跑一會兒，多學一陣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周圍好的都是這樣的人。最后，我終于爬上了屋頂，結(jié)果大家看到我的表情是倒過來的笑臉，就是有點不自然。”我說完，還畫出了一張倒置以后是笑臉的圖片，他沒有笑只是轉(zhuǎn)身打開門離開了。

遠親家叔叔不知道為什么不再詢問問題所在，不僅不問我為什么去找小靈通，還不問我跳遠的事情了，就是說：“好好休息，但是不能總出去玩兒了。”然后回頭隔著合上的門和母親聊著天兒。那一年，我閑的無聊，也只能遠遠的看著窗戶中斜射進來的陽光。屋子里只有我在來來回回的晃蕩，拿著書像模像樣的念上一會兒，放一會兒音樂。高興的時候唱上兩句經(jīng)常聽的歌曲，或許是重復的時間多了，連樓下的鄰居老奶奶都能發(fā)現(xiàn)那里唱錯了。

有一天，我被允許跑出去買零食，結(jié)果對面樓的一個小孩子從窗戶里露頭說，“哎，瓷娃娃，你的歌曲怎么不放了，沒有意思啊！”雖然有人聲音迎合我了，但是我看看樓宇陰影以外的天空中飛翔的鴿子愈發(fā)的感到孤單。

到了樓下的小賣店，老板娘本來總是很客套的和我說話，這次出人意料的是，她開始有點遲疑。我也很奇怪，她都遲疑什么，不遠處聽到有人打打鬧鬧的聲音。我回頭看了看，隔著向外凸起的木質(zhì)玻璃窗，明明透過一片暖暖的陽光，讓你的心都舒展了。可是，不遠處有一個女生正嗚嗚咽咽的向?qū)γ娴囊粋€男生暴施拳腳。仔細看，這人不是別人，就是馬屁精。馬屁精看到我很生氣的揮著手臂對我喊：“憑什么你考到前五十，我比你學習好？”

對面被打的男生一把摁住她說：“你學習好，她最后是班級前三，你呢，不是倒數(shù)嗎？”

“不是前五十，是三十左右。”霸王花在一旁捂著嘴說著，后面的那句話跟夸張：“全市呦！”

“你才知道，你怎么對自己的成績不感興趣啊？”小賣店的老板娘說著，還很疑惑的看著我。她總是上火自己兒子的學習成績，所以和我說話的時候，嗓子都啞了。

“不是吧，那個男生是她男朋友啊，我好像不認識啊？”我感興趣的卻是另一件事。

屁精停下了手，癡愣愣的看著我，瞪得溜圓的眼睛好像兩個中心點上涂了一個黑色圓點的白色乒乓球。身上穿著一件奇怪的紫色對襟兒夾襖，上面還沾著些棉花。她還沒有束好的羊角辮兒，一半兒在散開著，一半兒梳的光亮，忽閃忽閃的被兩邊兒甩著。而另一面站著的是霸王花，她穿著一件黑色襯著金色絲線的高領(lǐng)衫，她們怪異的樣子讓我很驚訝。在酷暑中，兩個平時總是充當時尚小達人的女生，一個套著紫色夾襖，另一個穿著一身黑，上身還是高領(lǐng)黑色小衫，真是怪異的很。我忍住不笑出了聲兒，為了不讓她們看到我笑，我蹲在地上捂著嘴瞄著門口伺機逃跑。

“她怎么在這兒？”霸王花比較成熟，一臉的疑惑看著我，回望著她。老板娘拿了一個雪糕放在我的頭上，說：“你別曬壞了就行，她也不買貨。”一陣清涼后，我看到霸王花終究耐不住熱浪，暈了過去。不一會兒，旁邊來救別人的救護人員也跑來了攙起了她。老板娘害怕出事兒，打開后門讓我離開。出門的時候她還囑咐我，“實在不行，你就打把傘，省得熱壞了。”穿過黑暗而冰冷的走廊，我匆匆的離開了。走出小商店后，穿著連身短裙的我回頭望望，老板娘家門口的門燈讓我有點錯愕，真有點歐洲酒館后面的引路燈的感受。

但是有點遲疑的是，挨打的小伙子跑來看我，遠遠的看著這個剛剛長個兒的小伙子，有點曬得黑閃閃的臉龐有點熟悉。“別搭理她，她是我姐姐，但是我媽媽不想讓她來。”他偷偷笑了笑。我說：“同桌，（其實我們也同桌過）你不是莫愁老師的兒子吧？”他轉(zhuǎn)過臉，離開了。我看著她的背影，遲疑著離開了。等到開學以后真的到了那個高分重點班，有人習慣性的來找茬兒，看到莫愁老師的那一刻，有點遲疑。莫愁老師說：“給你找的班主任也不錯，出類拔萃還很有責任心，還是一個男老師。比起我，要溫柔，你快去報到吧，我的兒子身體不好，需要人照顧。”

“可是，我看他壯的像頭牛。”她還是習慣的犟嘴，但是她的班主任男老師把她拉走了。那一天，我看著這個曾經(jīng)總是拖著鼻涕的小男孩，居然是莫愁老師的兒子，平時大家拿零食逗他都不說英文的他，居然是一個有內(nèi)涵的男孩兒。曾經(jīng)我還總是裝大孩子逗他，現(xiàn)在想想都是后脊梁發(fā)涼，難怪班長總是說，“他好像比你大！”

屁精走了以后，有好幾個我們認識她的同學紛紛鼓掌，開心的不得了。或許是她平日里囂張慣了，大家都是對她敢怒不敢言，莫愁老師第一天就得到了幾乎半數(shù)同學發(fā)自內(nèi)心的認可，真是有魄力！時尚芭比趴在桌子上笑個不停，全優(yōu)生班長當時是她的同桌，回頭說：“你笑什么，她走了給你高興夠嗆？”

時尚芭比笑了一陣子頭一次口齒不清的說了一句：“大家都說，說會有誰，誰能解救你，結(jié)果是班主任！”全優(yōu)生班長臉微微一紅，一個好起刺兒的女生說著：“好男也怕爛女纏！”全優(yōu)生班長臉更紅了，大家開始樂的不行。

但是，門口一個人影慢慢的劃過，滿臉的淚痕，也不知道為什么，全優(yōu)生班長默默的離開了位置，跑了出去。“好像是，音樂……”一個女生還沒有一說完就被另外一個人捂住了嘴。一直到下課他也沒有回來，班主任想了想出去開始尋找。

后來的一節(jié)課上了一半，全優(yōu)生班長穿著皺皺巴巴的衣服回來了，上面滿是鼻涕和淚痕，他有點落寞的坐在凳子上。整整三年，他都很少說話，很多事情也不怎么露頭和關(guān)心。過了一年，我還是和時尚芭比總是搭伴兒出版報，她比我發(fā)育早，有點青春期的反應，為了抑制自己的情緒，她總是撰著拳頭捂著眼睛等到冷靜了再說話。看到她這樣，我也很難受，“芭比，你說你是不是太過敏了，凡事兒要想開。”

她喊著眼淚說：“其實，我是想從前的那個班長，他明明很優(yōu)秀，但是現(xiàn)在看到什么都是差評。”

“怎么會這樣？”

她總是默默的流眼淚，不再說下去。

我想或許是失戀吧，聽說，音樂課代表隨著家里人去了外地，一直也沒有回來。高考之后，我來到紅榜前看成績，卻看到從前的一個小帥哥優(yōu)等生站在那里等人，等了好久也不說話。遠遠的看到全優(yōu)生班長和一個女生聊得正歡，錯愕間，我恍然大悟，這不是音樂課代表嗎？原來，愛情就是這么延續(xù)下去的啊？真是條條大道通羅馬，真愛無敵啊！

可是仔細看了看他們的成績，我的心思卻豁然開朗，姜還是老的辣，看，這音樂課代表的學校可不怎么樣！

或許是看到了我，音樂課代表掙脫了班長和同學們的拉扯，跑到我面前和我喊：“你這個人緣臭，長得丑，給你一個機會沾點香氣兒都不珍惜的人，你有什么好的，你憑什么去省重點？”她生氣的時候，眼睛居然是一大一小，樣子也是很猙獰。我看著她的樣子，也不知所措，憑什么，憑高考成績，憑好好學習，憑我喜歡安靜的學習……同學的一句話讓我脫出了身，她說：“家花哪有野花香？”

音樂課代表一時間，眼睛一大一小的睜著，縮小的瞳孔，和當年屁精一樣的像兩個畫了黑點兒的白色乒乓球，不同的是她的眼睛漸漸的從外圍向中間延伸出了紅色的血絲。就像一道道的藤蔓盤踞了整個眼睛，讓眼睛猩紅，我嚇得后退了兩步在碰到火熱的紅榜的時候，我轉(zhuǎn)身跑了出去。這個女生的狀態(tài)實在是太嚇人了！就在她回頭的那一刻，旁邊的幾個男生也被嚇壞了，紛紛往前跑，動作很統(tǒng)一，都是捂著頭比我跑的還快呢!仔細看跑在最前面的還是——全優(yōu)生班長，怎么回事兒，怎么是他呢？

后面的同學說的話像是電影里的旁白：“無論在學業(yè)，還是愛情上，我看到了一個冉冉升起的全優(yōu)生帶著領(lǐng)跑的姿勢沖到了前面。”而后面的音樂課代表高八度的聲音響起的時候，他接著說了下文：“在招蜂引蝶之后，終于遇到了女王蜂，我們的日子開始了蒸蒸日上！”后面他的老師說的話讓我更加確定這一點：“還是學習好，好吧！這個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啊！看后面的怎么看都好看，就是追求人的手段都是非常的老道啊。這個女生和他上學還是在一個城市，你說多么用心良苦吧！”我回頭看看，還真是，哎，這女人真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