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或許是婚后生活過得漸漸滋潤,我已經忘記了從前的好多事情。但是,有關霸王花和月亮新娘的故事似乎是一個揮不去的噩夢,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里。回想起那些年,好像她們也是勝利者,因為至少她們和自己心愛的人一直在一起。而我,總是在逃避所有追求者的追求,一心一意的等待著當年的那個未婚夫的到來。可是,他一直到我結婚也沒有如家人所說的牽著我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等待了二十多年的未婚夫另娶他人,最后也成為了海中的泡影。在記憶中,依稀間那些年在閉口不言的等待中,他的名字和身份我從未透露過。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那句,你若盛開蝴蝶自來,二十多年間我一直過著潛心修行般的勤奮生活。我期待著,當我考上一所好大學的時候,他能看到我優異的一面,換來婚后的幸福。
大概是去年,我居然在生活的邊境線小城看到了前來游玩的霸王花。她一如從前的強勢,穿著只有有錢人才能穿的貴族般的衣服,從一臺奔馳SUV上下來,有些錯愕的看著我。第一句話還是讓人感到她的財大氣粗般的霸道,“你還活著呢,你等的到底是誰?”我抬起頭看了看她,黑色透著金線的緊身高領衫,熨燙服帖的西褲和上衣一樣是黑色的,一雙看起來就很舒服的黑色細高跟鞋,一臉的不懈。剛剛束好的飄逸長發,還帶著大波浪,早就已經白皙的皮膚一臉的高貴和優雅,金色的手表一看就是多年間日子過得優越。
我還是一身的樸素,還是如鄉下里村小的裝束帶著兒子。我也沒有多加言語,只是胡亂支吾了一聲就離開了。
車里一個男士一身的貴氣,還帶著內斂的霸道,一如霸王花一般的說了一句話:“至少她獲得了真愛。”
我回過頭看了看這車里的男人,很認真的說了一句:“我等的不是他。”其實真的不是他,直到現在,我對他也不是很熟悉。
想想那些年,霸王花總是擔心對象被人搶走,總是試探的問大家有沒有對象。我一直看起來單身,其實早就已經訂過了婚,家里人看的緊,更是不敢造次。她找我問等的是誰的時候,我擔心挨欺負,就隨口說了一個名字。在不出一個星期她真的找了一個同年齡段同名還在我的家族圈能接觸上的男生。當我看清楚他的照片的時候,我比她還驚訝,這不是冠軍嗎,但是我既然說了謊就胡亂敷衍了她一下,就匆匆離開了。
可惜霸王花一向好招惹是非,到底把這個事情透給了別人,害的我很長時間不敢和醋粉團接觸。現在想想還真對不起天使寶貝她們姐倆。其實,我當時很小信,看到霸王花這么成熟漂亮,帶著那種一般人沒有的誘惑力,家世雄厚還很好撩閑,如果她和我爭男友我一定毫無勝算。所以一直到婚事被拖垮也沒有告訴她未婚夫到底是誰。
記得美人蕉看出端倪的時候偷偷和我說,“她發現對象不好對付,打算換一個,可是她對象不同意,我們就開始遭殃了。”我深表歉意,但是也是同意她的說法,但是面對她對象找來問話的人我們都說,“她挺好的,真的挺好的,她應該最先被嫁出去。”
美人蕉偷偷說,“只要有一個人合情合理的娶走她,還能看住她不撩閑,我們就可以提前嫁人了,至少婚后生活是安全的。”但是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大家都開始同意這個說法,居然一多半的人開始準備這件事。
不過也有不同意見,就是時尚芭比,她是這么說的:“你們光看嫁人,怎么不自己努力一下呢,只要成績好,就可以有一個好工作,這個比讓瘋子嫁人強。美人蕉就是喜歡說謊,她和大家都處的好,還能學習好有好工作,才能有一個好的未來。咱們某些人,就算訂過婚,也得最后結婚,還是好好努力吧。”于是,很多女孩子都開始朝著學習努力了,隨著年級的增加,大家開始發現學業的加重,不付出努力真的很難跟上學習進度。
沒有幾天功夫,很多女孩子紛紛開始穿校服,不僅不喜歡穿的妖艷,連同桌撩閑都不喜歡搭理了。可是,有一天,班級氣氛突然開始不一樣。男女生開始紛紛檢閱似的開始抬頭,多米諾骨牌似的開始回望,我看向另一邊,霸王花居然在上課時間來找我。
我抬頭看著這個出了名了女瘋子,她穿著白色蝴蝶結的綢緞襯衫,一條黑色的一步裹裙,白花花的大腿套著一雙白色的高筒靴。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畫著厚厚的眼線粘著長長的睫毛,剛剛燙好的波浪發還挑染著黃色,淡紫色的口紅和紅臉蛋下是古銅色的皮膚。
“大姐,你染個發就行了唄,怎么把皮膚也給染了?”我脫口而出。
“你有沒有品位,這是配套的妝容,再說這是畫成這樣的,你懂不懂啊。”她后退幾步,往后直接跑出了班級。
“你猜她去哪兒?”美人蕉比我還好奇。
“找她對象唄,還用問?”新同桌一臉的鄙視。
“前面兩位大姐,你們連個對象都沒有混上,就不要把麻煩領到班級好不好,這一看就是不好對付的主兒。”全優生班長至始至終都在擔心班級的安全和學習氛圍的事情。
“班長的意思就是,你們也沒有額外的幫手,就不要和她說話,也別接受撩閑,當她不存在,OK?”時尚芭比(女班長)總是在合適的時候出現給另外一個班長溜縫。
“班長啊……”我們開始捂著嘴不敢說話,忽然間霸王花又折回了我們班級,站在班長的后面,揮起了手臂。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全優生班長,后趕來的冠軍,還有同桌都跑來拉架,三四個人硬拽著這個嗚嗚渣渣的女瘋子,好不容易把她拖到了教導處。
本來這件事情就怎么過去了,但是霸王花的好奇心一直沒有消退,沒過幾天她還是回來找我了。
這次她還是穿著那身衣服,不過換了一個清爽的妝容,很認真的找我談心。我當時一直在研究怎么從新學的知識里脫穎而出,根本聽不進去她說的話。最后她干脆搶了我一直寫著的練習題,很認真的看著我的眼睛說著:“我是一個很勇敢的人,對于真愛我一直會努力的付出。你呢,我從來沒有看到你對你的未婚夫有過任何接觸,不如讓我幫你,幫你找到怎么才能得到真愛和喜歡。”
她拿出幾個道具,我看著她是有備而來,趕緊舉手示意求救,但是班級里的學生都開始想著怎么離開。
她沒有在意我的舉動接著拿出了一個奇怪的本子(手賬本),撕下第一張。第一張上寫著一句話,叫做“大膽與喜歡”。她是這樣說的:“喜歡是淡淡的愛,愛是深深的喜歡。我的想法就是,用你最喜歡的方式來找到和他相處的方式。你喜歡什么啊,你擅長什么,只要你說出來,我就幫你迅速提升。只要你能達到他的喜歡,那么你就離真愛不遠了。”
我開始搶著被她拿走的練習題,未果,然后我說著:“美女,我不需要他現在喜歡我,離結婚還遠著呢,我要先找工作。”
“你要工作,可以啊,我可以幫你找到一份不需要付出多少就可以得到的工作,只要你配合我。”
“不需要,我只要學習好,考上好大學,我就可以找到好工作了,以后就自然而然了。”我還在搶著習題集,它在這個女瘋子手里攥的緊緊。多少年以后我還在想,其實她是個很愚蠢的女人,如果她把周圍擔心的女生都嫁人了,她還擔心什么?每個人都有來自不同家庭的人看著,她還會痛苦嗎?可是現在這么說,她可能也不會理解這里的奧妙。
“知道什么叫做真愛嗎,真愛就叫做付出,為了未來不停的付出,付出一切,付出自己最寶貴的青春,付出所有的手段和方法。”她還在和我搶著習題集,嘴里還在不停的洗腦似的說著混賬的話。
“就是不學習……”聽到聲音不對,我們停止了對練習題的爭搶,班主任老師正站在她的身后。
“什么叫做真愛,就是學習好了,能結婚就是真愛。不能結婚,連工作都沒有,還談什么真愛?”班主任老師的話總是一語道破天機,我們徹底停下了對手里習題集的爭搶。
無獨有偶的是,我們被送到了教導處。我比較內向,平日里都不喜歡說話,到了教導處更是一言不發。教導處的主任和校長對我們嚴肅的批評。
但是霸王花對此并不以為然,開始跟校方領導進行歪理邪說似的犟嘴。她要求老師接受國外的開放教育政策,讓她早戀。看到校方領導的臉越來越黑,表情繃緊,我開始害怕,下意識的往后挪。
當我的腳步挪到門口的時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掏出了一個本夾子。我們驚訝無比的是,那份資料不是別人就是冠軍的資料。我看到她掏出來更害怕了,似乎看到老媽打我之前的所有前奏。
接下來,她的舉動更加夸張,她大喊著:“你們偏心,你看看她找了好幾個對象,還訂了婚,這是訂婚對象的資料。你看看,她成績不好都能訂婚談對象,為什么我不能?”接著她開始嚎啕大哭。班主任沒有想到這一點,所有人紛紛看向了站在門口的我。我嚇的趕緊說,“我沒有談戀愛,她弄錯了,她總是問我早戀了沒有,還要打我,我就隨口說了一個人名,她就弄了份資料。”
“隨口說的,你好意思,我弄了這么長時間的資料,你就隨口一說我的努力就抹殺了?我就差租房子給他,和他天天在一起,你呢,你付出過什么?從和他在一起就沒有留過退路,反到是你,好不自覺的捷足先登。你好意思嗎,我們付出了多少,你懂嗎,你懂嗎?”她怒目圓睜柳眉倒豎,雙手掐腰,頭發和淚水擰成一股繩,后來干脆伸出手臂要打我。
我嚇得轉身就要跑,這里有人要拽住我,還有人往外拽,她瘋狂的要打我,我只能往外跑。當時的一切都亂成了一團。忽然,一雙手把我拽出了辦公室,我回過頭,看到了全優生班長和藍鳳凰幾個大個子男生站在我的對面。
面對她的胡鬧,我真是不知道有多么委屈,一灘委屈就這么爆發了。就在我嚎啕大哭的時候,下課鈴響了起來,這個樓里的男男女女都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為了班級的顏面,男女班長轉進人群,生拉硬拽的把我拽了出來。
全優生班長向來好面子,很認真的說著:“大姐,你在整個樓道里哭,不怕丟人丟到國外?”
勉強止住了哭聲,我只好和兩個班長一起回班級。
冠軍倒是滿不在乎,少有的嬉皮笑臉的跑過來問我:“你還說謊不?”
我看看他,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我就是受不了她總問我未婚夫是誰,我隨口說了一個名字,結果發現是你。”
“他,他怎么?”粉鳳凰本來是來湊熱鬧,看到這一幕,比我還驚訝。
“其實我也在想,如果樓下的小美女要是不訂婚,喜歡我多好!”看到冠軍這么說,我還真不好意思說什么,就默默的跟著兩個班長回了班級。
按理來說,這件事情就應該過去了,可是另一個人的出現把整個事情掀到了另一個高潮。其實,如果霸王花不胡鬧,月亮新娘不亂吃醋,我也就是邊境線小城里一個普通的服務員一樣的官方服侍人員。但是,在她們胡鬧以后,我開始走上了不一樣的人生,記得老師們是怎么說的,蛻變就是,在不斷的努力下量變終于發生了質變,最后發生了質的飛越。
回到家,我認真的照了照鏡子,哎,如果我也像霸王花一樣漂亮該多好。可惜,我生來沒有那樣的風情萬種明眸皓齒,也不會矯揉造作歌舞升平,就算用絲竹萬人空巷的曲目也難討君王一笑。但是,我會一點,就算是打發無聊時間,或是為了努力勤奮的學習被人欣賞吧,我對詩詞歌賦和寫字繪畫有一點點的喜歡。所以,這些年,在親屬中稍微有點名氣,但是要是和真正厲害的比,還是比較脆弱的。
但是,可惜的是,這些年霸王花為了鞏固自己在男朋友心中的地位,所以學了很多科目,貪多嚼不爛,所以不是很精湛。總是有人用我和她比較,因為訂婚的原因我總是避嫌,她看不到真實成績,所以心里一直憋悶的很。
她還是忍不住來找我,很生氣的說:“你還說你不在乎感情,還說你沒有喜歡的人,你看看那天你和我去教導處,多少人幫你。你說你是不是心里有鬼,沒有關系我可以幫助你,你只要說出他是誰,我就幫你解決危機。”
其實我訂婚的對象家庭條件也不太好,根本和她的家世比擬不了,雖然有親屬幫他家人看著我,但是我一直都不敢說出他的名字和位置。他也不和我一所學校,還比我年齡大。但是,霸王花一直喜歡吃閑醋,還計較個人的得失,所以總是糾纏我不放。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肯定和你喜歡的不是一個人。”
“我喜歡誰我都沒有告訴別人,你怎么知道的,你說是不是有人和你提起過我,你是不是心里有鬼。”藍鳳凰的母親喜歡攪事兒,她總是喜歡伙同月亮新娘挑毛揀刺。最讓我無法理解的是,她們也不是同性戀,但是特別喜歡讓我單身。總是弄一些不知道什么東西給我,就讓我自己一個人面對孤獨的人生。
她總是說,“臭著你就好了。”然后就是一臉的得意,我常常覺得這幾個人有同性戀傾向,總是喜歡挑黃別人的婚姻和戀情。總是,說著不合適。其實在我看來,老人的安排也沒有什么不好,更何況,人家兩個人也挺愿意的。
粉鳳凰借機讓我逃脫,然后語重心長的和我聊天。面對這個高年級大哥哥,還是大隊委,我總是心存敬意。
他說:“這個世界,除了生死都不是大事。除了堅持,沒有什么可以終止斗志。除了學業和勤奮,沒有什么可以阻撓任何一個人獲得幸福。你只要堅持完成學業,哪怕學一個藝術類的大學,你也可以獲得屬于你的幸福。你雖然一無所有,但是你有一個好媽媽,能夠支持你完成學業。這樣你就可以得到屬于你的貧民的幸福。”那天,他矮小的個子和那雙大眼睛讓我很驚訝。這個男生透著一種高貴,那是一般人沒有的氣質,但是平日里卻是很少有人發現他與眾不同。
我很感謝他,所以從這個懵懂的年齡,我為了這個目標更加努力。就算不爭饅頭,至少可以爭口氣呢,對吧。
晚上回家,我開始期待,期待未來中有一個很普通的女孩子,為了一個爭氣的夢想,得到了想要的富裕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