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里諾的話鏗鏘有力，大義凜然，看來早忘了自己已經從范克里夫那里叛變的事。

原來是因為黑龍公主挑唆暴風城拖欠農民工工資，這才引發了這家伙的不滿？

程然的心里忍不住發笑，直呼自己親爹的姓名，也是沒誰了！

當著幾百號普通士兵的面，馬庫斯不想再跟杰里諾討論這些陳年舊事到底誰對誰錯，杰里諾的話實在有損貴族們的尊嚴，他義正言辭地說：“你和那些工人一樣，都被邪惡的范克里夫蠱惑了，杰里諾！你犯了大錯，在沒有造成嚴重后果之前，立刻跟我回去見你父親，有什么話你們可以當面說清楚！”

接著，再不給杰里諾說話的機會，他氣勢洶洶地朝他走過來。

杰里諾之所以一見到馬庫斯將軍的面就躲起來，正是因為他十分清楚，只要一照面自己必定會被他逮回暴風城去，再也出不來！

發現他想要過來抓自己，杰里諾立刻拽住程然的胳膊開始哀聲求救：“老大！老大！我不要回去！說好帶我一起去拯救世界的！說好帶我去艾澤拉斯之外的地方看風景的！”

“咳咳——”程然裝作一臉無辜，使勁扯下胳膊上的那只手：“嗯，年輕人嘛，夢想是要有的……”

馬庫斯將軍停住腳步，想看看惡魔怎么說。

程然當然知道癥結所在，頂尖貴族的兒子去給叛徒頭子當跑腿，還成了一名寂寂無名的盜賊，從哪方面所說都是顏面無光的事情。

那可是暴風城的攝政王啊！開玩笑呢？

程然覺得，自己要是伯瓦爾公爵的話，估計掐死杰里諾的心都有！

不過，杰里諾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他有點為難。

誰還沒有個叛逆期呢？況且……今后恐怕很難再有這么好忽悠的孩子了，還是留在自己身邊吧！

程然上前一步，把杰里諾的半個身子擋在身后，護短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他笑著對馬庫斯將軍說：“將軍閣下，其實有件事情你應該知道。”

“什么？”

“杰里諾在我的感召下，已經脫離了迪菲亞兄弟會，不再會跟暴風城作對了，現在我們之所以沒離開范克里夫身邊，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這個……請原諒我暫時不方便透露。”

馬庫斯將軍的臉上的凝重漸漸變成釋然，還略帶那么一點點驚喜。

看樣子這話說到了點子上，馬庫斯懂了自己的意思！

程然連忙趁熱打鐵：“他一定會成長為一個優秀的男子漢的！”

氛圍一下緩和不少，馬庫斯心里清楚，今天杰里諾是不會乖乖跟自己回去的，而程然明顯站在他那邊，他可沒有任何把握能從程然的身邊把他帶走。

既然杰里諾已經脫離了迪菲亞兄弟會，這也算是個好消息，回去跟伯瓦爾公爵說一下，他對杰里諾應該就不會那么苛刻了，畢竟他是十分疼愛這個兒子的！

說走就走一向是馬庫斯?喬納森的作風，他不再啰嗦，而是以長輩的身份關切地拍拍杰里諾的肩膀：“杰里諾，好好照顧自己，有機會回家去看看你的父親，他真的很擔心你！”

杰里諾無所謂地聳聳肩，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敷衍的笑容。

不是吧？這就要走了？

看馬庫斯將軍真的讓部下整隊打算回暴風城了，程然連忙叫住他。

“馬庫斯將軍，還有一件事……”

馬庫斯詢問地看著他，他對程然早就沒有任何敵意了，甚至希望他這個強大的惡魔能好好教杰里諾一些東西。對于他的身份，他不怎么擔心，通過兩次見面，他感覺這個惡魔的德行還是過得去的。

程然看了看馬庫斯將軍身后的衛隊隊長，有點為難：“介意單獨說幾句嗎？”

他們并肩走到遠處的一簇荊棘叢旁邊，程然看沒人能聽到他們的說話聲了，才指了指杰里諾，拋出一個馬庫斯將軍會感興趣的問題：“知道杰里諾是怎么受傷的嗎？”

這是馬庫斯在心底強壓了半天的問題，一直也沒機會開口問，這時候聽程然主動提到，連忙問：“是怎么回事？”

很好，繼續下去！

程然盡量把話題引到亡靈瘟疫上，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樣才能順理成章地讓這位暴風城防御部隊最高指揮官去幫助一群即將要自生自滅的叛徒。

“將軍閣下，你奉命來這里凈化烏鴉嶺，那你知道這里是怎么變成這樣的嗎？”

“據艾爾羅?埃伯洛克公爵的書信上寫道，是因為烏鴉嶺一帶出現了一只食尸鬼，它吃掉了所有居民，所以這里才變成了一塊死地。”

“那最初的食尸鬼是怎么出現的呢？”

“這……”這可太難為馬庫斯了，埃伯洛克公爵的書信上沒有寫得這么具體，而他也沒有多問。

他的防御范圍只是暴風城以及整個艾爾文森林，雖然烏鴉嶺離艾爾文森林只有一河之隔，他站在西泉要塞都能看到這邊蔽日的陰暗，可是，沒有暴風城的命令，他并不打算多管閑事。

“想聽聽嗎？”程然問。

馬庫斯將軍想知道這一切的答案：“請說。”

“烏鴉嶺有一位東部王國頂尖的煉金師，但是他性格孤僻，一直孤獨地生活在這里。”

馬庫斯回憶了一下：“聽說過，他叫亞伯?克隆比。”

程然點點頭，繼續說：“除了幫烏鴉嶺及夜色鎮的人制作治病的藥水，他幾乎足不出戶，可是有一天，他遇到了他的愛人——艾麗莎，亞伯為艾麗莎的母親治好了病，他們很快結婚了。”

“美好的故事。”馬庫斯說。

程然瞥了他一眼，心想他要是再早到烏鴉嶺個把小時，看到小屋里兩個腐爛的腦袋互相啃食的恐怖場景，估計就不會這么想了。

“后來，艾麗莎病死了，亞伯很傷心，他給妻子服下一瓶藥劑，她很快就復活了。”

馬庫斯震驚極了：“什么藥劑？”

“亡靈瘟疫。”程然輕描淡寫地說。

“什么？”馬庫斯將軍大叫起來，遠處的暴風城衛隊立刻緊張地看向這邊，衛隊隊長甚至抽出了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