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僵持之下時辰再慢慢消逝。

“暝劍圣如今昏迷不醒，你我二人又身負重傷，難道明年的今日就是我們劍圣的祭日嗎？”劉嵐唏噓道。時至今日，無論是他還是楊軒毅，哪怕死去的天罡，劍圣二字代表了多少風風雨雨。

“劉兄，祖陵內是不可能再進去了，那雙出現在天際的雙眼有多恐怖你我心知肚明，如今，只有拼死一搏，哪怕是死，這些小人能殺多少就少多少！”楊軒毅眼里，是從未有過的視死如歸，他平就從平凡走來，如今不過是回歸自然，死有何懼，只是可憐他那孤兒寡母。

劉嵐看著楊軒毅的眼神，他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多年前自己也是那么無所畏懼，隨性而活，自從接任飛劍宗后，任何事以利益出發，如今的他甚至還沒娶婚生子，他是一個孤獨的劍客。

“楊兄，我們三人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是天下人的飯后趣事了。只是怕昏死的暝劍圣到了閻王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劉嵐笑的很凄涼。他，已經準備好了，既然不能活下去，那就死的讓天下人銘記他御劍圣劉嵐。

“我有最強一招，可世人不知，因為它從來沒人見過。楊兄，我先走一步，黃泉路上再與君共飲天下烈酒！”劉嵐運轉全身真氣，就連身上的氣血也再不斷壓縮透支，此刻他的實力迅速回到巔峰期，隱隱更加精進！

楊軒毅知道他這是回光返照，臨死前的最后一戰。

在御劍圣身后的劍影越來越密集，每一把劍影的形成都是他真氣跟氣血催發，他的面容越來越顯瘦，慘白。

“不好！全軍列陣防御！”內陵守正看見劉嵐的臨死反撲，頓時嚇了一跳，劍圣始終是劍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劉嵐身后劍影已經快達到了破百的數量，就是這一刻，他的精氣神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劍御飛龍！”

一聲怒吼聲沖破云霄。

百道劍影化作巨大長龍向內陵軍飛撲而去，其所過之處，無數內陵軍被劍影屠戮而過，鋼制的軍用盾牌此時就像豆腐一樣，被劍影一劃一分為二。

尖叫聲，吶喊聲蔓延著戰場。內陵守正早在劉嵐聚勢的時候逃到后方，他看到劍影長龍向大型巨獸般勢如破竹，額頭的虛汗直冒不停，劍圣不可惹，臨死的劍圣更不可惹！

長龍將前方的內陵軍陣型擊破，失去陣型的內陵軍自亂陣腳。御劍圣自身情況越發糟糕，頭上的黑發已經變白，軀體正在極速“干枯”。

“我一生都在追求天人境，錯過太多太多，沒有愛情，沒有一個家，朋友也沒幾個，每天夜里是冰冷的長劍伴我入眠，每一天都是孤獨的。”劉嵐悟了，他終于推開了那一扇“天人之門”！他看到了什么是天人。欲要得，必先棄，欲想成，必想毀。天人是終點，亦是起點。

“一劍問道！”

百道劍影化成的長龍突然潰散，如數合為一體，形成一把細長的劍，模樣赫然是飛虹的樣子。

“這一劍包含著我對天人境的理解，包含了我一生的追逐，為劍而立，亦為劍而亡。”劉嵐嘆了嘆一口氣，身上最后的一絲氣血已經流盡。

那一劍散發的劍氣形成巨大風暴，光芒刺眼。

驚世一劍掠過內陵軍，摧毀著一切。

劉嵐已經閉上了雙眼，右手撫著腰際裝有飛虹碎片的布袋，似哭似笑，似狂似怒。

他，已經油盡燈枯，可他的軀體卻并未倒下，就像他的問道之心。

“劉兄！”楊軒毅大喊。劉嵐之死刺激著他全身上下。

一劍終成萬骨枯，四周尸橫遍野。絕世的一劍差點誅滅整整十萬內陵軍，余下不到萬人的內陵軍已經被嚇破了膽，瘋狂逃離，可怕，這哪里是人力可為之的！風華絕代恐怕莫若如此，這一戰，御劍圣劉嵐注定被歷史載入。

內陵守正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知道是死在那一劍的波及下，還是桃之夭夭了。

楊軒毅看著這地獄戰場，又望了望劉嵐枯榮的身軀，還有躺在地上昏死的暝劍圣，他重重跪了下去。

“劉兄，一路走好！”

“你不用著急，因為你很快就能跟他黃泉相聚了！”一道聲音突然想起。

來人正是宇文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