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您這是什么意思？”

紀莫凡睨了他一眼，“問那么多干嘛？”

鄒明語塞，是真的不懂自家領導走得這是什么棋招，云里霧里的看不明白，不禁懷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出了問題。

“安排一下，今天晚上我約了徐董來簽合同，地點定在颯會所。”

“好的。”

下午，六點鐘，程諾收到了一條微信，是瑾萱發過來的。“程諾，任克剛到海城，今晚一塊兒吃飯吧，然后放肆happy一下。”

“你昨晚剛因為吃小龍蝦過量而進了醫院。”

“沒事沒事，我現在已經好了。任克聽說后，趕緊從宜江市飛過來的。反正我們馬上要離開了，大家再好好聚一次唄，好不好，親愛的諾諾。”

程諾最受不了瑾萱的發嗲，沒回信息。

瑾萱想當然的認為沒反對就是默認了，發給了她一個定位。

程諾打開地圖看了下，是海城數一數二的高檔娛樂會所——颯。

晚上9點左右，三人吃過飯后一邊消食，一邊步行到颯會所的門前。

三人在金碧輝煌的歐式建筑大門前站定，瑾萱伸出食指指著大門上用夜光噴劑噴出的淡藍色藝術字體“颯”，不禁異想天開笑道，“我剛到海城經過這個地方的時候，看著它的招牌，居然沒認出‘颯’這個字，一直在那兒叫‘立風、立風’。我去，誰把娛樂會所起個這么土的名字，還嘲笑了好一通呢。一看這家的老板就沒什么文化，估計是起不出來時尚的名字了，就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

“現在才認出來，原來叫颯啊，這瞬間就高大尚許多，有沒有？”，瑾萱扭頭，好笑地看著任克和程諾。

“這家會所的幕后老板叫陳立風，會所的起名跟他的名字的確有一定關聯。”

“真假的，真讓我說中了。”，瑾萱一臉吃驚，這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的幾率。

颯會所的一樓是聲色場所，現在這個時間點人滿為患，男男女女在灰暗的燈光下像鬼魅似的扭動。音樂聲喧囂嘈雜，重金屬的死亡質感。

有畫著煙熏妝穿著超短裙踩著恨天高的年輕女郎三三兩兩的牽著手穿梭在人群中，有穿著制服帶著領結的酒保紳士地舉著托盤行云流水的提供服務，有白天衣冠楚楚夜晚放浪形骸的高級白領在角落向陌生的異性調情，更有成群圍著臺上那穿著裹胸和熱褲賣弄著性感舞姿的舞者叫囂宣泄的男男女女。

程諾從剛一進門，就忍不住皺了眉頭。只能被動的被瑾萱牽著手，往舞臺的正中央用力地擠。

任克抱著瑾萱的肩膀，護著她不被別人擠壓。瑾萱用力地攥住程諾的手，向后朝她大聲地喊道，“程諾，我們往中間去啊，中間能看的更清楚，你抓緊我的手，別走散了。”

程諾本身就不想去湊那場熱鬧，再加上那鼓噪的音樂震的自己腦仁疼，也沒用心去聽瑾萱說了什么。兩人牽著的手不知被誰的腰在銜接處碰散。

程諾站在原地愣了小會兒，看著瑾萱和任克被人群推著往舞臺中央走去，左右看了一眼，全是隨音樂搖晃和穿梭的陌生人的臉。

程諾有種眩暈感，感覺自己耳鳴頭疼的緊，使勁兒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鎮靜了小會兒，往右邊的吧臺走去。

直到坐在吧臺前的高腳椅上，那陣眩暈感才緩和了很多，“給我一杯茶水。”

酒保是個年輕的男孩兒，二十出頭，有一張偏向女性的陰柔的臉，睫毛很長，唇紅齒白。他看到忽然坐到臺前的客人長了一張精致漂亮的臉蛋，氣質輕熟中帶著隱約的清冷感。

程諾正在用手機發微信，告訴瑾萱他們，自己在吧臺這邊，玩夠了，就來找她。

酒保遞上來一杯飲料，透明的玻璃杯上別著一片檸檬，很是別致。飲料呈現咖啡色，玻璃杯里裝進了小半杯的冰塊。程諾也沒注意，就口干舌燥的灌進了幾口，喝進肚子里之后，才后知后覺到里面是可樂。

“這不是紅茶。”

“這是冰茶，很火的一款飲料。你可以嘗嘗，這是一款很溫柔的飲品。”

“讓我看一下你們的酒單。”

男孩兒將酒單移過去。

程諾看了一下，這款酒在酒單上分列在雞尾酒行列，在飲品里也算是非常溫柔的了。

“哎，剛剛過去的男人很有型啊。”，一個身姿妖嬈留著波浪長卷發穿著吊帶紅裙的女孩兒剛剛入座在旁邊的高腳椅上。身旁站定一個穿著緊身黑色絲絨露肩短裙，身材凹凸有致的短發女孩兒

“看那一身衣裝也知道價值不菲啊。”黑衣女孩補充道。

“怎么辦，好想要到他的聯系方式。”，紅衣女孩兒再次感慨。

“你做夢呢吧，人一看就是有錢人。那氣質、還帶著保鏢，怎么肯能是你我這小蝦米能認識到的？”

酒保臉上扯起一絲見怪不怪的嘲諷笑容，正好被程諾捕捉到，男孩兒看著程諾望過來的眼神好似內心所想被看透，略有心虛和羞怯浮上面容，眼神也開始閃躲。

“做夢還不讓人做了，我就正大光明意淫他了又怎么樣？”

短發女孩兒翻了個白眼，繼續補刀道，“人正往二樓的包廂上去呢，有本事你追去啊，你今晚要是能要到他電話，我免費給你洗兩個月內褲。”

“這可是你說的，你給我等著。”

程諾好笑地聽著兩個人的對話，聽著身旁窸窣落地的動靜，不自覺地看著那個紅衣女孩兒裊裊娜娜地往樓梯處追去，只看到黑暗處一個高大的身影一閃而過，但是他的助理卻留了下來，在會所經理的耳邊吩咐著什么。

是鄒明，那么剛才掠過去的人是紀莫凡？他怎么會在這里？程諾心里訝異。

程諾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站起身。看到鄒明說完話后就緊接著上樓了，她保持著一段距離，不緊不慢地跟上。

颯會所的隔音裝潢的非常不錯，從一樓的樓梯越往上走，就漸漸聽不到樓下的震耳欲聾了，等到完全登上二樓，噪音全部消失。

二樓的會所是統一的包間，整個走廊鋪著暗紅色花紋的地毯，走在上面寂靜無聲。冰藍色的燈光照應了整條走廊，顯得縱深和神秘。

他們在哪個包間，難不成要一個個推開門找?程諾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