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雪落的聲音
- 應是燃枝向暖
- 柯顏顏
- 3141字
- 2019-07-05 21:07:34
唯暖拿了一個西紅柿站在砧板前,打算先從西紅柿炒雞蛋這道國民大菜做起。看了半天圓滾滾的西紅柿,完全不知從何下手。
應然深走過來,雙手從她的腰際穿過,將她擁在自己身前,左手握住她拿西紅柿的手,右手握住她拿刀的手,干脆利落的從中間切了下去。然后,再一下又一下,帶著她將西紅柿切成了厚薄均勻的一片片。唯暖想起很久以前,他第一次幫自己維修儀器的時候,整個人也是這般的認真又細致。
應然深站在她身后,呼吸的溫熱氣息輕輕縈繞在耳側(cè)。
唯暖悄悄的紅了臉龐。
無論在哪一方面,應然深從來都是個很好的老師。而唯暖也是個不算太笨的學生。這個原本在她眼里如蠻荒之地不可碰觸的廚房瞬間充滿了樂趣。打蛋、攪拌、熱油、下佐料,每一步都在應然深的指導下井井有條的進行著。最后,一盤菜出鍋,色香味俱全,唯暖簡直激動到熱淚盈眶。
等到晚飯開飯時,看著滿滿一桌的菜品,雖然是應然深指導有方,內(nèi)心還是充滿了油然而生的自豪感,那是種不亞于小時候每周一升國旗的心情。
她原來也是有廚藝細菌的~
兩個人雖然認識許久,但是鑒于剛剛轉(zhuǎn)換身份不久,所以唯暖總是存了那么一小丟丟的拘謹。
所以,飯后唯暖又很積極的要求去洗碗。
總歸還是要多表現(xiàn)表現(xiàn)的。
現(xiàn)在身份雖略不同以往,但,唯暖對應然深,嗯,怎么說呢,喜歡歸喜歡,更多的是一種“亦師亦友”的感覺...
結果,應然深顯然并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你例假快到了,最近不要碰涼水。”
w、t、f......
為什么連這么隱私的問題他都能知道。林津津把她賣給應然深這件事早已經(jīng)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了,但她相信津津還是有底線在的。
看出了她的狐疑,“你手機上有一款記錄軟件。”
“你偷看我手機!”唯暖控訴。
“只看了這一項。”
好吧,既然是打著關心自己的名義,好像也就沒什么計較的必要了。
下午應然深給唯暖沖了一杯熱熱的紅糖姜茶后,便去了書房加班。工作忙起來,是永遠是沒有盡頭的。為了多陪唯暖一會兒,應然深沒有去公司,選擇在家加班。
無所事事的唯暖也抱了糖水半躺在書房飄窗上看小言。
房間里開著加濕器,外面鵝毛般的飛雪有時候時不時打在窗上沙沙作響。30層的高度,目所及處,都是蒼茫一片。遠處路上行人車輛很少,偶爾有人打著傘小心翼翼的行走,車輛也是慢慢的滑行。
唯暖看累了便會趴在窗上看風景,或者偷瞄坐在自己斜前方正在書桌后工作的應然深。
房間里溫度很高,應然深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緊身T恤,好身材暴露無遺,看的唯暖有些想要去捏幾下的沖動,手感一定爆好。偶爾被應然深眼神抓個正著,只好不好意思尷尬的笑笑,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xù)看小說。
等他投入工作,再繼續(xù)悄悄盯著他看。看他不時翻翻資料,或者在鍵盤上敲打,或者偶爾接個電話。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很好看,好看到唯暖有些好奇他到底生活在一個怎樣的家庭,才能有這么好的教養(yǎng)。兩個人剛在一起的沒多久,都甚少提及自己的家庭。很多事情是循序漸進的,所以她雖有好奇,但并不會刨根問底。
只是,唯暖有些想不明白,以前的自己為什么會那么排斥他呢?現(xiàn)在她終于理解其他女生的心情了,就像以前對待奚明森的心情。如果沒有應然深,如果有一天他對外公布女朋友了,如果有一天他結婚了,那時候的自己雖然嘴上會說著恭喜呀,但是,心里一定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還好,應老師,是自己的了。
想到這里忍不住傻傻的笑了。
正傻笑著,遠處的應然深突然起身向她走來。唯暖慌亂的低下頭擺正小說裝作看的很投入的樣子。
然后,手上的書不翼而飛,整個人天旋地轉(zhuǎn)后,應然深已經(jīng)半躺在飄窗上,而自己正妥妥的坐在他的腿上,被他緊緊的束在懷里。
眼看著應然深往前傾的動作,唯暖立馬猜到他的下一步,有些緊張,伸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老...老師...”
用力拿開她的手束在身后:“以后不準再叫我老師!”老師這個稱呼總讓他有種摧殘祖國幼苗的錯覺,實在是太煞風景了。
然后,唯暖終究沒有擺脫被xx一番的境遇。
應然深終于放開唯暖后,她用了好半天才清醒過來。
此時,他正抱著她靜靜的坐在窗臺賞雪。
唯暖趴在她的胸前,看著近在眼前只隔著一層布料的胸肌,一個沒收住,不自覺的揩~·了兩把~油。嗯,果然充滿了彈性跟力量,跟她想象中手感一樣好。
然后,便看到應然深頗具深意的盯著自己,瞬間反應過來有些放肆了,于是訕訕的想收回了爪子,不料卻被應然深按住:“不用客氣。”
唯暖大囧。
良久,唯暖緩緩抬起頭,試探著:“哥哥...”
不要怪她肉麻,這是現(xiàn)在她唯一能想到的稱呼。老師肯定不能再叫了,直呼其名她沒那個膽子,她對他,總歸是喜歡與敬重平齊的,所以,折中一下。
“嗯?”應然竟然出乎意料的深答應了。
“我很少能見到這么大的雪。Q城雖然在海邊,卻跟其他的海邊城市不同,每年只是零零星星飄幾片雪花。人家的雪可以堆雪人,我們的只能在地上畫雪人。”
“京城幾乎每年都會下一場大雪,以后你會經(jīng)常見到的。”
“我們家雖不經(jīng)常見到雪,卻也不經(jīng)常見到海,因為離海邊很遠,小時候,每次總是不能玩盡興。那時候,總是幻想可以住在海邊的大房子里,閑時聽風晚聽雨。雖然“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句話已經(jīng)被中學作文引用到老師一看到就想給低分的地步,可我還是想有一天可以面朝大海,看春暖花開或大雪紛飛。”面對外面的紛紛揚揚的大雪,唯暖細細碎碎的講著。說不上為什么,在這樣的天氣里,就是很想跟他說說話。
卻沒想到應然深在格外認真的傾聽:“我都記下了。”
“記下什么?”唯暖納悶。
“以后帶你面朝大海,看春暖花開,看大雪紛飛。”
“哈?我就是說著玩的。”
“我沒有說著玩。”應然深頓了頓,“暖暖,我希望能護你一世開心。”
“吶,我相信你。”唯暖輕輕將腦袋枕在他的胸前。
唯暖一直很喜歡雪天,也很喜歡雨天,當然,不論哪一種天氣的前提都是可以宅在家里靜靜的賞景,或者充滿了閑情逸致的出門閑庭信步。這樣的話,心里總會有說不出的幸福感。
晚上,雪還在下,但已經(jīng)不那么密集。兩人裹上大大的羽絨服,應然深牽著唯暖的手下了樓。
路上不時會遇到小情侶或老夫妻沿著小區(qū)外面的公園在賞雪。這次的積雪很深,連樹枝上都堆滿了厚厚一層。銀裝素裹的大地,清幽的路燈散發(fā)著朦朦朧朧的綠色光芒,堆滿積雪的樹木枝椏在幽綠色光芒的映襯下下千奇百怪,此時的唯暖仿佛置身于納尼亞衣櫥后的冰雪世界,又仿佛一不小心跌進了愛麗絲的兔子洞,開心的像個孩子,專門揀沒被人開發(fā)過的地方咯吱咯吱的踩,留下一串串腳印。
以前遇到雪天,也會跟朋友或家人一起踩雪,但每次都覺得有些失落。而這一次,那種空落落的感覺竟然神奇的消失了,只因為身邊的應然深。這大概就是肋骨找到了身體的感覺吧。
平日里總是看起來很一本正經(jīng)的應然深終于在唯暖的帶動下釋放了天性,跟她在大雪里追逐、嬉鬧、奔跑、擁抱,在雪地里面滾來滾去。
年近而立之年的他,性格沉穩(wěn),在外永遠都是冷淡疏離不失禮貌的樣子,永遠都對自己的情緒有著絕佳的管理以及控制。即使在跟唯暖的這段關系中,他也一直是冷靜自持的。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過多余的感情了。而今晚在陪著眼前的女孩開懷放肆玩鬧時,卻突然多了很多陌生的情愫,仿佛自己也跟著回到了青蔥的少年時代。
兩人玩累了便選了一片潔白素凈的小樹林開始堆雪人。
兩個人都沒有戴手套,只攢了幾個雪球,唯暖便開始嚷著手冷要放棄。而應然深卻不為所動,一直在堅持堆雪人。
唯暖圍在他身邊好奇的問:“哥哥,你的手不冷么?”
“不冷。”
“可是我冷,我堅持不下去了...”
“那你在旁邊歇一下。”
“你也別堆了吧,實在是太冷了。”
“你說過,想要堆一個雪人,刻上我們兩個的名字。”
唯暖當時只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他當了真,突然就很感動:“哥哥,我喜歡你。”然后唯暖過去半蹲在了正著攢雪的應然深面前,伸手輕輕的抱抱他,又重復了一遍:“哥哥,我喜歡你。”
然后,她用手捧住他的臉,跟他對視,她的手冰冰涼涼的。見他遲遲不講話,唯暖故意把冰涼的手蹭著他的臉往下滑,直到滑過他的脖頸,碰到他的鎖骨......
應然深止住她不安分的手:“暖暖,我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