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純白色的墻面像裂開的碎石一樣倒塌，墨華微微抬了下腿，銳利而充滿譏諷的目光落到那一攤碎石上面，殺意肆虐。

墨華，是真的動了殺心的。

“咳咳、咳……”墨非用力直起背脊，從那一堆碎石中爬了起來，精神力的震蕩讓她連注意力都集中不起來，入目便是一片深紅色，那是她被墨華弄傷流的血。

墨非的意識已經開始變得混沌——墨華如果下了死手，她就連躲避都來不及。

“蠢貨！”墨華冰冷的吐出了兩個字，周圍的空氣就開始凝固，他語氣譏誚：“墨非，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既然你沒辦法控制自己，那我就幫你控制！”

墨非臉色有些發青，耳邊一陣嗡嗡的響，她喘了幾口氣，勉強聽到了墨華的聲音，然后抿了下嘴，沒說話。

她在墨華的培養下，已經習慣了沉默。

墨華看著她，冷笑一聲，四周精神力突然加重，墨非暈了過去。

墨華拍了下手。

外面進來了一群穿穿著白色制服帶著口罩的人。

“改變腦神經的手術，現在能做嗎？”

為首的人沒有看墨非，低著頭道：“成功率目前還不高，而且有未經檢測的副作用。”

墨華沒問成功率是多少，直接道：“給她做。”

“對生化人的絞殺計劃暫緩，等手術成功后，讓她繼續。”

“……是。”

人類是目前為止世界上最復雜的種族，其復雜性源于他們感情的多樣……要屏蔽大腦皮層的某些特殊感官，是一個復雜而困難的過程。

帝都中心醫院的權威手術科醫生尚且沒有十足的把握完成這種手術，而專研生科的研究員們更少對此了解不多。

但墨華下了命令，對墨非的手術方案全程保密。

手術進行了11個小時左右，沒有人能確定這場手術是不是成功的，因為也沒有辦法去驗證——但墨非能夠醒過來，也已經向成功邁出了一大步。

而在墨非茫然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墨華就安排好了一切，只要墨非一到場，對生化人的絞殺計劃就可以立刻執行。

手術成不成功了，就看墨非對生化人手不手軟了！

墨華冷漠的目光掃向監視器，里面無限追蹤墨非的狀況：“希爾的坐標發給她了嗎？”

“已經安排了。”

“嗯。”

……

雖說墨非身上的變故在意料之外，但生化人的反擊越來越激烈卻也讓人吃驚，西蘭區那片土地受影響最為嚴重，那片主要存放軍火的地方，已經被生化人攻克了。

這讓議會以及管理局的官員全都重視了起來，他們不怕那些成不了氣候的生化人，但卻怕這件事背后有人煽動，故意挑起事端，讓貴族利益受損。

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事實正向著他們猜測的那樣發展。

希爾回到了時間之洞旁邊的那個小城——但這個地方已經成了一座廢城，軍部的人出手從不留后路，讓人心驚他們的冷酷。

他拖著重傷的身子，七拐八拐的去了之前的二層閣樓，光在外面看就能清晰的看到第二樓已經塌掉了一半，另一半也像是剛經歷了重大火災一樣，壞的不成了形。

曉是如此，希爾也堅定不移的費力推開被天花板壓住的大門，走了進去。

上面的石塊兒還在一點一點的往下落著，讓人懷疑這房子下一秒會不會塌掉，但希爾一直向里走，扒開礙事的阻礙物，到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完全沒受閣樓坍塌影響的房間。

房間里是一片空白。

他在房間的中央站了半天，然后突然對著空氣說：“我答應你。”

“……”

房間在發生變化。

“我知道生化人背后有其他勢力支撐，但我收道的任務只是清剿生化人，其他事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墨非淡淡向一位來向她匯報情況的探員告知自己來西蘭區的任務，在對方深沉的注視下微微蹙眉：“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探員勾起了嘴角，微笑道：“沒有了。”

“那么請給我帶路，我要知道西蘭區生化人對這里的軍庫都做了些什么！”

探員抬頭看她：“長官，西蘭區的行政官員在離這里不遠的別墅里，他們被一些生化人劫持了，您不準備去談判，或是接應一下嗎？”

墨非一頓，隨即露出了與墨華如出一轍的譏諷表情：“一群廢物，值得我浪費時間嗎？”

“不用管他們……如果他們自己不能想辦法逃出來的話，那就讓他們在生化人手中自生自滅吧。”

探員低下了頭：“……我知道了。”

墨非的行動力真的是讓人嘆為觀止，她在通過查看監視器這個方法洞悉了生化人的行動軌跡之后，就命人在西蘭區旁邊的頤和生化基地守株待兔，然后又讓軍部的一隊人前往時間之洞旁邊那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城市里，配合當地維和部隊進行精準搜索。

她不僅預料到了西蘭區的生化人會對頤和生化基地下手，并且在知道希爾仍舊在時間之洞小城時采取了雙向措施。

墨非冷漠的眼神似乎一如從前，但又好像哪里不一樣了：“發通告告訴希爾，如果他能交代他背后的人在哪，是誰，那么我會考慮讓他痛快的去死。”

死亡——就是對生化人最大的恩惠！

另一邊，墨華一只手摩擦著下巴，另一只不耐煩的在桌面上敲打，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投入到那幾個屏幕畫面上……他幾乎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工作，一心一意的投入到對墨非的觀察上。

“實驗應該很成功。”旁邊的人一邊記筆記一邊解說：“根據心臟頻率一起現有的腦波顯示來看，墨非長官的大腦皮層一直處于平靜的狀態，她的某些脆弱的情緒已經成功被抹除了。”

墨華嗤笑：“但愿是這樣。”

疑心病和偽裝所有貴族天生就有的天賦，墨華能做到這個位置，所思所想已經超乎了正常人的水平，他有時候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會相信那些冷冰冰的數據，他要看到絕對的事實。

“等她真的對希爾出手之后，我們再來評判實驗成不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