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沒有趁手的工具，張白馬滿頭是汗。
他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還是有許多的失誤。
形勢過于緊張，張白馬握著刀的手掌有些顫抖，小豆子的內傷比看起來更厲害，要不是張白馬及時地控制住了他的出血量恐怕還沒等到張白馬動手那孩子就已經因為出血過多死掉了。
熟絡地撥正了小豆子錯位的肋骨，張白馬臉上沉重的表情并未消退，他知道雖然他能板正那些移位的肋骨，但那些由于重擊受創的斷裂骨骼卻是他沒有辦法修復的。
掀開皮肉能夠清晰地看見，數根斷裂的骨骼已經劃開了小豆子的內臟，那些恐怖的創口在他的眼神下開始外翻不斷流淌出鮮紅的血液。
輸血，要盡快的輸血。
缺少儀器設備，張白馬暫時無法確認小豆子的血型，只能皺起眉頭環顧著四周眼神不斷地變換。
…………
“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目光呆滯地看著蹲在地上手術的張白馬，錢多多莫名地感覺到震撼。自詡見多識廣的他見到眼前的景象還是忍不住心中感嘆震驚的說不出來話。
從張白馬手術到現在已經過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在這二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只看到了張白馬如屠夫一樣肆意地割裂著小豆子的皮膚，時不時地還把手伸進劃開的傷口里面。
他莫不是個變態？
心中揣測，錢多多的眼神變了。醫術在帝都不是稀罕的技藝，只是能治療疑難雜癥的人不常見罷了，不然他也不能在發現張白馬之后將其奉為珍寶，但他是真的沒有見過有人救命的時候還動刀動槍的？
要是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還以為是某個人心理變態拿人當牛羊宰割，心理素質再差點的人看了一眼恐怕這輩子都會留下心理陰影整夜做噩夢。
不行，不能讓他這么下去了！
刺鼻地血腥味讓他忍不住干嘔了下，錢多多撐著臉色慘白的腦袋晃了晃，由于手術過程過于震撼他的那顆小心臟不停地狂跳，他感覺要是再讓張白馬繼續下去，可能這輩子心里都會留下恐懼的陰影，以后沒準還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張小兄弟你……”
話到嘴邊，錢多多準備制止張白馬的動作，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看到張白馬身下躺在地上的小豆子劇烈的顫抖起來，整個身體就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樣手腳并用地胡亂抓著。
“這……”
瞪大了眼睛，錢多多咽著吐沫，他雖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什么情況，但他明白這個異樣的始作俑者就是張白馬沒錯。
“錢老哥，別看了，快過來幫忙啊！”
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小豆子舞動的手臂，張白馬回頭對錢多多喊道。
“啊？”
被張白馬喊叫，錢多多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但看著張白馬臉上的表情又不由得邁出了沉重的步子小步快跑了過去按住了小豆子的雙腿。
“老哥千萬別撒手……”
囑咐錢多多，張白馬用凝重的神態觀察著小豆子的情況，果然用了那個辦法之后小豆子止住了流血，身體的傷口還有著逐漸愈合的趨勢，雖然不太明顯但聊勝于無，不過由于他刺激的力量太大導致了小豆子的身軀無法承受，精神和肉體雙重的折磨下開始下意識地掙扎，如果不將他的身體控制起來，可能還沒等張白馬進行下一個步驟小豆子就會因為身體劇烈的運動導致傷口再次撕裂。
要是這次還撕裂了，那張白馬可就沒轍了，畢竟那種辦法只能用一次。
…………
消毒，縫合，夾板……整個流程很順利，忙活了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張白馬終于將小豆子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看到小豆子因為他特制麻藥昏睡了過去，張白馬吃力地松了口氣。
“我說張兄弟，你真是個神人啊，這你都行？”
手術的后半程錢多多一直在近距離的觀看，對小豆子身體好轉的變化歷歷在目，佩服地同時對張白馬刮目相看，忍不住操起粗大的手掌拍了下張白馬的肩膀。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張白馬在他不大的力氣下突然一個趔趄差點飛了出去。
“兄弟！”
趕緊拽住他的手臂，錢多多大吃一驚，他拉著神智有些恍惚的張白馬愣了下，未預料這小子竟如此虛弱。
“喂，兄弟，張兄弟？”
又喊了兩聲，錢多多有些急了，他看到張白馬不知因為什么原因的身體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抽絲般地癱軟了過去，雙眼逐漸閉合隱隱有著昏厥的跡象。
“我，我沒事兒！”
感覺到腦袋昏昏沉沉，張白馬虛弱地回應道，就在他手術完成的那刻起，一股刺穿神經的劇痛在他的腦海中泛起，隨后他便感覺到腦袋像炸開了一般混亂了起來，只感覺眼前一片漆黑差點失去了意識。
“是它搞的鬼？”
隱約察覺到了什么，張白馬心中明白，可能正是因為剛才使用了“氣”的原因導致勾起了腦海中劍譜的運作，那不斷傳來的刺痛感和腦海中亂成漿糊的精神力讓他肯定他突然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
“錢老哥，我看今天還是算了吧！”
恢復了神態，張白馬晃晃悠悠地站直了身體，遇到這么多的事情今天的聚會恐怕只能作罷，且不說他此時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他再做應酬，就憑小豆子剛剛做完手術需要人照顧也讓他實在脫不開身。
“當然可以，兄弟。”
錢多多大度地說道，他招呼著馬車夫和身邊的仆從們把小豆子小心翼翼地搬到了車上，然后又讓自己的車夫過來請張白馬坐上去，“張小兄弟，咱們以后見面的機會還多著呢，你先坐我的馬車回去，等我處理好了這里的事情再去拜訪你怎么樣？”
“這自然好，那就有勞了！”
張白馬沒有客氣，徑直地上了馬車回道。
“好，那就這么說定了！”
微笑著目送張白馬離開，錢多多轉頭臉色已是陰沉。
他瞅了眼已然清醒正不斷掙扎著想要脫離控制的劉老三冷笑不斷。
“把這個混蛋給老子帶回去！”
高聲怒斥，錢多多狠狠地給了劉老三一巴掌，在他的巨力下，劉老三被他扇的有些懵了忘記了掙扎，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一臉不爽地罵道，“你，你他娘的敢打老子？”
令人畏懼的張白馬走了，劉老三再次恢復了剛才的囂張跋扈破口罵道。“你個死肥豬，你知道老子是誰么？”
“知道。”冷笑著，錢多多跨前一步，他直視著劉老三憤怒的雙眼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就是條狗么，怎么，你還想咬我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