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飛將燕回從黎家帶了出去,帶去了萬福樓。
清醒后,她擦著眼角的淚,茫然不解的對蘇云飛說:“不知道是怎么了,提到那個孩子就覺得心好痛好難受。”
“不只是你這樣。我們每個人提到那個孩子心都會痛。”
“她很可愛吧?”
“嗯!”蘇云飛轉移話題,“我母親最近經常頭痛失眠,你那里可還有枕頭?”
“沒有現成的了,等我回去做一個吧!”
“行啊!明日可會做好?我去取。”
看著蘇云飛急切的樣子,她笑,“可以啊!但是我現在心情不好,你陪我去走走吧!去燕子湖看荷花!”
“好,”燕回的話音剛落,蘇云飛便應了她。
燕回撐著一把油紙傘,乘船在滿湖的粉紅碧綠間穿梭著,她抬眼看著蘇云飛很直白的對他說:“我不喜歡那個黎先生,我不想再見到他了。”
“好,不想見,以后便不要見他。”蘇云飛對她說話的口氣特別的寵溺。
“若他再有什么事情,你不可以再來找我了!”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燕回沖他粲然一笑,甩掉了身上所有的負累,心里輕松了,她便有了心情欣賞這滿湖的景色,看著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說:“我家屋后有一個池塘。”
“不是片樹林嗎?我記得都是楊樹。”蘇云飛反駁她。
“是啦!是樹林后邊兒有個池塘。”
她抬手朝著一朵還沒有怎么盛開的荷花一劃拉,那朵花便穩穩的斷在了她的手中,她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拿著那朵花便往身后藏。
然后又看到蘇云飛在看她,她又拿出那朵花解釋:“不知怎么的一碰它就斷掉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看她們,”蘇云飛沖不遠處的小船抬了一下下巴,“她們都是故意采的,而你不過是它恰巧斷在你手里頭罷了。”
“好牽強的理由啊!”燕回瞅著手上那朵花小聲嘟噥。
“你剛剛說你家屋后的池塘怎么了?”蘇云飛笑問燕回。
“是樹林后面的池塘,”
燕回俏皮的更正他。
“那個池塘挺大的,里頭也沒有養魚,就長了些水草,我想若是種一塘的荷花,夏天可以賞花,花敗了還可以采蓮子,以后還可以挖蓮藕做成藕粉,那一定特別好。”
蘇云飛看著滿臉都是向往的她說:“你喜歡,我們就種一塘。”
“那趕明兒我先買一根藕扔下去,讓它先長著。”
說完,燕回“呵”的一下子笑了出來。
蘇云飛望著她明媚的笑臉,心卻難過的要命,他恨自己是這一事件的導火索,是他害了她,只是禍事已經造成,誰都無力挽回。往后他只想好好的保護她,順著她的意思來,只要她高興就好。
燕回從城里回家后便馬不停蹄的準備草藥,她把晾干了的草藥切成段,碾成末,什么都弄好了以后卻找不到合適的布料把它們裝成枕頭。
她便又進了城,進了一家賣布料的鋪子,認認真真的挑選著料子,從綾羅綢緞到一般的棉麻布料。
一番對比過后她還是挑了最普通的棉布,棉布結實耐用透氣性好,用著也舒服。
她喊在一旁給其他顧客介紹布料的老板,“掌柜的那個深藍色的布料給我扯兩尺來。”
“好嘞,您請稍等片刻,”掌柜的熱情讓人心里舒服的很。
“喲!這不是剛死了孩子的那一只狐貍精嗎?”
“別說了,她也怪可憐的。”
“她是活該,是報應,這個城里有誰不知道她,憑著自己長了張漂亮的臉蛋兒專門勾搭男人……”
燕回瞥了一眼站在她旁邊說話陰陽怪氣的女人,隨即又收回了目光垂著頭,心想,“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倒霉鬼死了孩子還要被人家這樣笑話,也是可憐。”
“啪”的一個清脆的聲音又把她的目光給吸引了過去,只見那個陰陽怪氣的女人捂著臉訝異的看著旁邊的一個男人,“你是誰啊?你憑什么打我?”
那男人冷聲對那長舌婦說:“我平生最恨亂嚼舌根的人,若是夫人不肯改掉這個壞毛病,恐怕口中的那根舌頭便要被人拿了去。”
女人和她的同伴嚇的落荒而逃……
燕回撇了撇嘴巴又把目光放回到了掌柜的手里的棉布上,她雖然討厭打女人的男人現在卻也覺得有些人就是欠打,就好比這一個女人,被打了一巴掌真的不算什么的。
她拿著買好的布料從店里出去后卻沒有急著回家,她又去了花鳥市。
這條街兩側全是高大的楊樹,遮天蔽日的很是涼爽幽靜,好些花農在這里出售各種各樣的鮮花盆栽,也還有別的東西,貓狗魚鳥什么的……
她不愛伺弄這些東西,但她卻愛看,她挨個看著,目光最終被一只烏漆墨黑的八哥給吸引了過去。
她彎下身子逗弄這只八哥,“傻瓜……”
“傻瓜”兩個字一出口,霎時間身子就是一陣戰栗,一波接一波的空虛直往心口撲……
“老板,這只鳥可是我前段日子定下的。”
“是的,就是這一只,您看著可還滿意。”
“品相不錯,可是馴養好了的。”
“您交代要馴養好了的,我自然守約按您的意思來。”
“多少錢?”
“這鳥野性大,訓起來費了不少麻煩,至少要這個數……”老板豎起了兩根手指頭。
買鳥的人爽快的拿出二兩銀子遞給了老板。
直到這只鳥被人提走,她才從呆愣中回過神兒來。
“等等,”她追上買鳥的那個人問:“你可不可以將這只鳥讓給我?”
“姑娘,這鳥……”那人躊躇了片刻,將鳥籠遞給了她,“您拿去吧。”
“謝謝!”
看著燕回提著鳥走后,那個買鳥的人才轉身離去,去了黎家,“先生,那只鳥被燕姑娘拿去了,我是看燕姑娘她很想要,便自作主張給了她。”
她可是想起什么了?黎際天開始不安起來,“她有沒有說什么?”
“什么都沒有說。”
那只鳥是在露珠兒死后定的,他本想留個念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