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墻頭俏
- 明月清渠
- 述風清
- 2149字
- 2019-07-06 22:21:32
“那只能改日在帶你出去了。”謝容繁有些悵然。
謝容徵雖然覺得可惜,但沒查清燈市之事,不敢輕易出門。
見他有些低落,謝容徵便說道:“哥哥與他們相約在醉仙臺,我聽聞那兒的酥酪不錯,哥哥回來幫我帶一碗可好?”
“哥哥自然是愿意幫你帶。只是一想到七夕佳節,竟要同幾個大老爺們一起過,就覺得……哎,掃興!”
謝容徵只覺得好笑。
謝容繁朋友不多,有幾個相熟的,要么因為政治立場不同鮮少往來了,要么外派任職歷練歸期未定,故而應酬極少,有也是隨姚孟雙一起。
曹禪和楊利澤之流的酒肉之交雖說無益,但多出去走動也比悶在家好。
“既然允諾了,也不好爽約,哥哥便去吧。”謝容徵勸道。
謝容繁內心抗拒,可也沒有辦法,癱在躺椅上,只覺得繁華人世一下子失去了興致。
兩人又躺了一會兒,說了會兒閑話,姚孟雙那邊遣人過來喊他們吃飯,兄妹兩起身去前廳用飯不提。
……
是夜,臨近宵禁,正是新月初懸,華燈初上,街道上的攤販早早收拾,各回各家。
謝府西南角,舊升平街的街尾旮旯,墻上只掛了盞紅燈,微微照亮坑洼的地面。
突然一陣匆忙的腳步,在燈影下交錯,最后在街尾的封墻前停住。
“爺,到了。”祝驍輕聲提醒。
許默釗睜開眼:“就這?”
他從轎椅上下來,身旁的人連忙讓開。
“也忒偏了這地。”許默釗伸手按了按墻,沾了一手灰。
“爺,就這兒了。”祝驍忙遞上濕巾給他擦手:“小程子的四姑爺的三外甥女的婆家堂叔名叫馮大,就在謝侯府當差。他說這謝府家丁值班換班秩序嚴明,別說是人了,就連蒼蠅蚊子都進不來。單單這西南角后院相對松懈,只有一老仆和一狗看守。”
“等翻了墻,由馮大接應,萬無一失!”祝驍自信滿滿。
許默釗摸摸下巴:“今天就是來踩點的。你先去探探里面的水深不深。”
“是!”祝驍應諾。
他側頭示意,旁邊的隨從便走向南邊角,學著布谷鳥叫聲。
過了片刻,見時機差不多了,祝驍踩著一邊的雜物堆,縱身躍上墻頭。
他伏在墻頭,左右探視,凝神秉氣。
那頭,馮大正拉著守門的謝陽胡扯,趁他們聊天不注意,祝驍一躍而下。
“嚓。”
而在祝驍落地的同時,草叢也傳來輕微響動。
“嗯!”他悶哼一聲,提起腳,看著腳上的捕鼠夾倒吸一口涼氣。
“汪汪汪——汪汪汪!”
后院的大黃狗本趴在地上吐舌頭,察覺有響動,瘋了似地竄跳,沖祝驍咆哮起來。
祝驍也是反應及時,立馬趴下來。
“嗯……”
又是微響聲,祝驍顫抖的手上,赫然又是一個捕鼠夾。
謝陽見大黃在叫,伸頭望著瞧了過來。
“應該是老鼠吧,來,陽叔別看了。”馮大趕緊拉住他。
馮大說要給他孫女婿介紹差事來著,謝陽自然也更熱衷這個,不再管那大黃。
那邊不再盯著這里,祝驍趴在草叢,匍匐向前。狗吠了一會兒,看不見人了,也歇了。
祝驍手腳辣疼,心道這草叢里放了十幾個捕鼠夾的人可太狠了。
好不容易出了這死亡草叢,祝驍也是一頭汗。
有馮大事先畫好的地圖,巡視的家丁畢竟不如皇宮的守衛,祝驍行走在謝府也算游刃有余。
補齊了一些缺失的地點和巡邏防控的空缺點,我看這謝府,最可怕的就是這西南角了。
祝驍心里把馮大罵了一遍,攀著樹爬出來。
府外許默釗等得花都謝了,正想進去尋他。
剛要往里爬,就見祝驍一拐一拐的從街頭走來。
“怎么樣?”許默釗迎上去,抓住他的手。
這一下正好抓在他傷口處,祝驍被疼得是雙眼迷離:“爺,疼,手!”
“你這怎么回事?”許默釗這才發現不對,這手怎么紅得跟豬蹄子一般。
“不過是被捕鼠夾夾了,無事。”祝驍欲哭無淚:“屬下已經打探好進去的路線,爺要現在進去嗎?”
“現在嘛,”許默釗抬頭看看天:“天色不早了。”
現在去恐怕不美,也只好再等一天。聽楊利澤說,明日謝容繁與他們有約。
許默釗摸了摸下巴,楊利澤喝酒從來講究個不醉不歸——
到時七夕佳節,府中無人,他再和謝容徵相識定情,結婚生子,簡直就跟戲文欽定了一樣!
許默釗心里想得美,回過神來卻見祝驍一臉苦相,委實磕磣了些。
“你也算為爺獻身了。”許默釗遮住眼睛,沉痛揮別祝驍:“你們幾個,趕緊把他抬回去。”
謝府外的折騰,府內并不知情。
第二日七夕節,謝容徵也如往常一樣晨起。
平日里都在各自院子用早點,今日,謝容徵妝點完畢,待要傳膳時,謝容繁卻來了。
他笑嘻嘻地坐在謝容徵旁邊說道:“我還沒吃,今天無事,我們一起用飯。”
“那便再多加一份。”謝容徵對春兒吩咐道。
“不然吃完飯我們出去玩?等傍晚我再把你送回來怎么樣!”謝容繁再次提議道。
謝容徵自然是搖頭:“昨日的畫還沒畫完。”
一聽是自己的畫,謝容繁倒也能接受,本來難得休假,卻不能和妹妹出去,可真是凄慘。
他搖了搖頭,謝容徵見他發尾濕漉,便問道:“哥哥剛才是打了拳嗎?”
“每日起來,都會練上半個時辰,是我身上汗臭熏著你了?”謝容繁懊惱地拉起衣袖聞了聞:“我明明洗過了。”
“我不過問問,并無味道,哥哥別介懷。”
“那就好,我就怕齁著你,還讓人放了點花,嘿嘿。”他羞臊地摸了摸鼻子。
謝容徵也是沒好氣地笑道:“哥哥倒比女子還香了。”
“今天是女兒節,我也沾點節氣。”他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又問道:“阿徵今天有什么安排?”
“安排?”
謝容徵輕輕皺了皺眉頭:“倒沒什么安排,就同平日里一樣,看書寫字”
看她無意出行,謝容繁也不再多問:“那我吃完就和同僚去打球。”
謝容徵點頭:“哥哥在外也多加小心才是。”
“別說哥哥吹牛,尋常人打不過你哥哥。”謝容繁對自己武藝還是很有信心:“我也不亂跑,阿徵就別擔心了。”
謝容徵還想說些什么,正巧侍女們端來早餐,她嘆了口氣,不在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