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沒事的，有我在呢。”

“歐陽我說了啊。”趙劍瞟了瞟歐陽，我也看了看歐陽，雖然歐陽不說話，但是看得出來，他是不想讓趙劍說的。

“就是你的照片。”

“哈？”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照片？”我問了一遍。

“是啊，就是好多你的照片，上課的，睡覺的，吃棒棒糖的，笑的，站著的，坐著的，還有玩手機的。好多……”趙劍心虛地說著。

我摁掉了趙劍的通話視頻，看了看歐陽，歐陽轉過頭，我看不見他的臉。我放開了夾著他胳膊的手，他緩緩轉過頭看著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憂傷。

“什么時候的事情？”我想知道。

“你走之后。”

“照片都是你拍的嗎？”

“有些是，有些是同學拍的。”

“你當時就不怕別人說三道四的？”

我想象著他一個一個問別人要照片的樣子，心里難受，心酸。

“我最害怕的是你離開，你都走了，我沒什么可怕的了。”歐陽低下頭，握住了我的手，好似是怕我消失一樣，握的緊緊的。

我看著他握住我的手，不知怎么的，我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這樣寬闊厚實的肩膀，當年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語。

“對不起。”我輕輕地說出這三個字。

歐陽的身體一抖，后又恢復了平靜。

“你沒有對不起我。”

“我的對不起，是對著三年時光說的。對不起，三年里，都沒有在你身邊，對不起，三年里，要你一個人承受，還要你一個人滿懷想念。”我緩緩地說著。

“那，往后的時光，你要不要陪我一起走？”

我直起身，與他四目相對，他的眼睛里倒映著的我是沒有猶豫的。

“我們來自拍吧。”說完我就掏出了手機開始和歐陽自拍，我拉著他拍了很多，大多時候都是我咧著牙笑的燦爛無比，歐陽就是一臉高冷，偶爾咧一下嘴，雖然全程看著好像都是我在強迫著歐陽跟我一起照相，但是看上去他也還是有點開心的嘛。

拍完后我就找到自動打印照片的地方，打了幾張，當我拿著照片遞給歐陽的時候，他看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放進錢包收好，放進衣服的時候，還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我看著自己手里的幾張照片，感慨良多，想高一的時候，每次要跟歐陽合影都被各種各樣的事情打斷了，不是老師出現了，就是被同學插進來了，還有更搞笑的一次是我一高興，竟然手抖，把手機摔壞了。這一次，真是彌補了當年的遺憾了。

“今天晚上我去送你。”

“不用。”

“怎么？我帶不出手啊？”

“不是，是我怕我會忍不住，你一回頭我就忍不住，忍不住想帶你走，忍不住想留下來。”歐陽把手里的包遞給我，我們已經回到了學校，到了我的宿舍樓下。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嗯。”

歐陽張了張口，好像是還想說些什么：“莫莫……”

“嗯？”

“你會考研嗎？”

“不會。”

歐陽有點失望。

“我會去B城工作。”

歐陽的眸子又亮了起來。

歐陽回去后，趙劍就發消息給我，說歐陽怎么回事，回來雖然看見了被咬破的相冊不高興，但是也沒有怎么動怒，只是讓趙劍和蔣子墨負責他一個月的午飯和打水，問我是不是在他的面前說了好話。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回復他：“萬事小心。”他給我回復了一個驚恐的表情。

我想，估計是那幾張合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