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尋找幫手初受挫
- 一場紅塵事
- 半窗分曉
- 2130字
- 2019-10-15 20:48:16
孤云自傲掩日跡,淡淡斜陽,一字俠留影。恩仇交織情未了,尋覓尋覓,空幻而已。
一字崖之主,紫檀衣。
羅觀天剛到一字崖山巔,正瞧見在山前撫琴的劍者。頭束金冠,鬢邊垂發自添飄逸風流,身罩一紺青銹暗紋長衫,舉手投足,從容弘雅。無劍在手時,這人就這幅儒雅模樣,也怪不得引得諸多女子芳心暗許。
客至,主人卻似未聞,依舊撫著手中六弦琴。兩手彈撥,無名琴曲傾瀉。
聲壯,似鐵騎刀槍冗冗;聲幽,似落花流水溶溶;聲高,似風清月朗鶴唳空;聲低,似聽兒女語,小窗中,喁喁。
羅觀天不通樂理,除了覺這調子變幻無窮之外,再無其他感觸,不過也非常識趣,未上前打擾,挑了個舒服的位置位置打盹。
好在這曲終是在他即將聽睡著之前停了下來。
“何事?”收了琴,紫檀衣抬起身過來,也無過多寒暄,直入重點,突然到訪,必是有事相求。
聽了許久閑琴的羅觀天此刻還留著些須困倦,這人冷面一問,他順嘴便回了一句:“怎么啊?沒事我還不能來找你了?”
紫檀衣也不惱,聞言就點了點頭,一臉贊同的望著他,意思全寫在臉上了。
要是沒事,他還真不會來找他。
毫不遮掩的肯定,羅觀天也有些許不好意思,不過這磨了數十年的臉皮也不是蓋的,這厚度,硬生生把臉心的紅彤遮了個完全,不留絲縫,讓人看不出來。就是這說話聲音大了點,急了點,有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你怎么能這樣看我呢?怎么說也是多年的交情,我羅觀天的人品你還信不過么?”
“我,自是信你的。”臉色不變,紫檀衣繼續問道:“所以,何事?”
羅觀天:“……”
“好吧,我此次前來,確實有事相求。”輕咳一聲,羅觀天也不再遮掩,這便將之前在數劍鋒之行所見所聞全數告知。
“事關二妖大禍,我們人力著實匱乏,希望好友你能出手相助。”語罷,又是鄭重一禮,其中期望,不難猜測。
羅觀天認為,此等大事,紫檀衣必不會袖手旁觀,請他出山這事,應是十拿九穩,也就沒過多休息紫檀衣的臉色。
“你是說,這幕后人,與焚血山莊有關聯?”
“對啊。那山洞里的幾顆焚血珠可比當初焚血山莊出來的大多了,我都懷疑焚血山莊不過就是幕后人架出來的一個轉移注意力的幌子了。你要是來幫忙啊……”
“不幫。”紫檀衣果斷做了決定。
“你要是來幫忙啊,那背后使幺蛾子的肯定……等等,你說什么?”驚訝于紫檀衣的反應,羅觀天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問道“我沒聽錯吧,為什么啊?”
然而紫檀衣卻不留解釋的機會,轉身就走,“我十年前便已立誓,日后同焚血山莊有關的事我都不會再插手。”
“可是事關重大,你……”
“是弈非白叫你來的吧。”背向而走的人瞬間消散在視野里,只留余音在這山崖一方回轉:“有事相求,卻不敢親自來見我么?呵……”
止水蘭亭。
半參紅塵送了蟾林居回去,現才回來。
這人賴在止水蘭亭多天,摸了多壇好酒,才準備回去,半參紅塵見他一副晃悠悠地模樣,怕出了事,便一路陪同。
到了山頂,遠遠瞧見亭子里一個飄逸身影,正瞧著巍巍遠山。
西面,是林小乖和羅觀天所去的方向。
“前輩可是擔心百曉生此行?”半參紅塵上前來,“百曉生一路有守護者保護,性命無虞。紫檀衣前輩又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定會答應,前輩還在擔心什么?”
弈非白聞言一嘆,“也就因著這重情重義,此事又同焚血山莊有所關聯,羅觀天此行,定是無功而返。”
半參紅塵連忙追問:“這是為何?”
“焚血山莊這座墳墓,埋葬了太多的人和事。他的知己、紅顏,都喪生在十年前的那場風波中。”
轉身,弈非白尋了石凳坐下,石桌上的茶是頑棋方才沏好了端過來的,此刻正好,自己倒了一杯,又給半參紅塵滿了一杯,示意他坐下。
“按照紫檀衣前輩的行事風格,發生這樣的事不是應該會更積極的幫忙,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么?怎么可能會袖手旁觀?”
從少時就被三教先天嘆為“一劍蕩天地,一式吞山河,”的紫檀衣,經多年傳頌,在少年心中已然成了神人一般的模樣。半參紅塵自然也沒少聽,下意識就覺得弈非白所言有缺,提出了疑問。
“因為那兩個人啊……”弈非白呡了一口茶,思緒頓回到了那個血夜,他緊緊拉著手里的幾近瘋狂的紫檀衣,望著在大火里苦苦掙扎的兩個人……
頓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解釋道:“當初是我做主將他們牽涉到這件事中的,他們的死,有我布置不周的原因在內,跟我脫不了干系。在他親眼見著最重要的二人在他面前慘死時,也是我攔了他不讓他去相救。在那件事情過后,他便立誓,此生同焚血山莊有關之事,他都不會插手。同時也和我斷了聯系,帶了那二人骨灰回了一字崖,自此,封山不出。”
輕輕一嘆,十年已過,那一夜的一幕幕他都還記得清清楚楚,那人更是不會忘卻。積累了十年的悔恨,也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十多年了,他明面上像是在怪弈非白,更多的,恐怕還是對自己苛責更多……
“前輩,你那時,也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吧……”雖未解釋的很清楚,但半參紅塵確信自己跟隨的這位前輩,是一個好人。
“有沒有苦衷無關緊要,后果已經釀成,注定回不去。”曾經一起把酒言歡,現今那放酒的石桌都已經生了苔。
一切物舊,卻只留憾。
半參紅塵還想細問,但在瞧見弈非白臉上愁容之后緘口,轉而回到之前的話題上來:“前輩知曉百曉生此去必定無果,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呢?”
“自然是為了把某個安分了十年的人揪出來啊……”
他怎么可能放任這個遺憾繼續下去呢?既然上天送了這么好的一個機會過來,自然是要好好利用啊。
仰頭將杯中茶水飲盡,弈非白大笑著出了亭子,留半參紅塵一人在原地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