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小看人類幾千年的經驗和智慧了?！?

這是肖恩5歲時鼓撓水車失敗后說的話，雖說裝逼的成分很大，就跟小學都沒畢業的小屁孩悠悠得說一句話“我已經不會再愛了”差不多性質，但就話的本身并沒有錯。

肖恩在這個時代已經遇上了很多出色的人，全方位杰出的謝莉，記憶力驚人的多蘿西，哪怕是小跟班特里，能夠在一路的學習中愣是通過入學考試，也足以稱得上天資聰穎，而肖恩的立足點在哪里呢？就在這幾千年的經驗智慧上了。

作為穿越者，背負著現代文明已經成體系的智慧精華，雖說只是通識教育吧，卻也足以讓肖恩在這里和各路大佬談笑風生。

“我之所以能在你們頭上拉屎拉尿，是因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站得高尿得遠，而不是因為什么天賦?！?

不過就算是在巨人的肩上，老師的話還是要聽的。

“所以我需要給你一些懲罰讓你記住這次的事，既然你的數學不錯，這些賬目就由你來處理了，注意不要出錯?！?

肖恩愣愣得看著奧菲莉婭把一大摞文件搬到他面前，不由咽了口唾沫，“老師，我能吃完飯來處理嗎？”

“不行?！眾W菲莉婭斷然拒絕，“處理完才能去吃飯?！?

肖恩默默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經漸黑，他的同學們已經愉快得在餐廳大快朵頤，而自己去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還能剩下些什么殘羹剩飯。

“好吧?！毙ざ靼研囊粰M，“那就速戰速決！”

賬目的處理并不難，奧菲莉婭簡單指導后，肖恩就能獨立完成，只是問題在于這是一件極為繁瑣的事情，一份份賬單要記錄并且計算總額，一個不注意算錯了金額對不上，就又要從頭去找錯誤的地方。

而且更要命的是，此時通用的數字并不是我們現在常用的阿拉伯數字123，而是類似于羅馬數字，4寫成5-1，6就是5+1，較小的數額還能湊合，一旦數字大了，就和奇妙的法國數學一樣了，98成了20*4+10+8，要是再加一個什么數字，算起來就更加酸爽了。

肖恩拿著羽毛筆看著一串串令人頭暈的數字，實在忍不下去了。

“……奧菲莉婭老師，我能在這些賬目旁邊做一些標記嗎？”

“可以，不要影響到賬目本身就行?！?

肖恩邪魅一笑，這下事情變得簡單多了。

賬目用數字標記一行行列好，然后一點簡單的珠算就算迅速得到答案，這就是阿拉伯數字的威力！

“完成啦，我能去吃飯了嗎？”

肖恩的話讓奧菲莉婭把剛剛記住的一大串數字又忘了，不由得氣惱了起來，“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亂來？！”

“哪會啊，我都有好好算的。”

然而翻看了幾份賬目后，奧菲莉婭確實沒發現任何問題，倒是一串串數字旁邊的奇特符號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就是你說的標記嗎？是做什么用的？”

“這個啊，很簡單啦，我就是覺得那些個數字太繁瑣了，所以自創了一些符號來代替原來的數字，1就對應這個，2就是這個……”

肖恩說得輕松，但奧菲莉婭敏銳得意識到，這并不簡單。

相比原來的那種一個數字本身就要做加加減減，這種簡潔的數字寫法，以及十進制便捷的計算，無疑有著巨大的價值，事實上直到十三世紀的歐洲才開始廣泛使用阿拉伯數字，而到十六世紀末，荷蘭數學家西蒙·斯蒂文才開創了現代十進制，而且很快就在商業中得到廣泛運用。肖恩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無心之舉，實則把這個世界的數學發展進程拉快了很多年。

“……你的這個標記，還挺有意思的。”

奧菲莉婭沉吟一會，決定先把這放一放，眼下還有其他緊要的事務等著她處理，而眼前似乎有個不錯的幫手。

“這部分你是完成了，但我可沒說你只需要做這些?！眾W菲莉婭狡黠一笑，又搬來了兩摞文件，“這些也是需要你處理的，加把勁。”

畢竟她的初衷是給肖恩一些懲罰，如果三兩下就完成了，那就沒有懲罰的意義了，所以她才來了個加量不加價，絕不是因為看肖恩好使，想讓他多干點。嗯，絕對不是，至少奧菲莉婭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肖恩無語得看著面前的兩座大山，覺得自己今天是交代了，等到他能去吃飯的時候，餐廳大概連土豆都沒有了。

奧菲莉婭的辦公室再次安靜了下來，只能聽到筆在紙上嘩嘩得書寫聲，只是過一段時間，肖恩交作業，然后老師布置新作業，然后再次循環。等到奧菲莉婭終于把事情處理完，暢快得伸了個懶腰時，才發現月亮已經高掛空中了。

“完，完成了？”

肖恩已經累得眼冒金星，手都在抖，看得奧菲莉婭都不好意思了起來。

“是啊，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積壓多日的工作終于完成，奧菲莉婭心情大好，也無所謂這是不是懲罰了，自然得向肖恩道謝。

“哪里，能為老師分憂是我的榮幸。”肖恩苦笑著說道，“就是不知道餐廳還能不能剩下點吃的……”

肖恩的話讓奧菲莉婭臉有些發燙，這一不小心把學生給壓榨成這樣了，飯都沒能吃上，不過這也是他太能干的緣故，自己這才沒把持住。

“這樣吧，正好我需要到城鎮上辦事，不如你跟我一起去，然后我找家餐廳請你好好吃一頓?！?

“那可真是得救了?！?

很快奧菲莉婭找來一輛馬車，兩人離開學院前往城區。

只是兩人都沒有發現，黑暗中有人在靜靜地監視著學院大門，在確認了奧菲莉婭離開后，他點了點頭，回到了屬于他的房間。

在學院里，他的身份不過是一介普通學生，也就有些喜歡飼養小動物的癖好而已。他迅速用密文寫好情報，綁在鴿子身上，放飛出去。灰色的鴿子在夜色掩護下，基本不會引起任何注意。

“行動開始了，不知道我還能在這里待多久……”他自嘲一笑，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他很早就明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