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下一個……
- 破曉圣曙
- 雨落驚筆
- 3928字
- 2025-04-01 02:21:17
侯圣驍帶著被擒的岳韋舯,在指定的地點等了三日,等到了發布懸賞令的坤吾。
坤吾長相年輕,修為不低,服飾上看不出是哪一宗哪一派。
“不知閣下是?”坤吾看了看侯圣驍。
侯圣驍行了個禮:“在下姓侯,字騰。”
坤吾連忙還了個禮:“哎呦,是侯門主,失敬失敬。”
“這是岳韋舯,我帶來了。”
“多謝,不過……我要的是死的。”
“我帶來是活的。”
坤吾沉默了片刻,道:“好,剩下交給我處理,當然我也會信守承諾。”
說著他拍拍手,門外幾名壯漢抬進來幾只箱子,侯圣驍眼神示意,破曉弟子打開箱子檢查,確定無誤后再抬上隨行的馬車。
“都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侯門主肯幫我自有自己的道理,在下不便過問,以后我們山高水長,后會有期。”坤吾不失禮數。
“告辭。”侯圣驍道。
坤吾等他走后,扯掉封住岳韋舯嘴上的布條,再把他嘴里塞的石頭取了出來。岳韋舯喘了口氣,冷笑道:“是你呀。”
“你倒還記得我,那你也該記得十五年前吧?”
“可惜沒把你燒死!”
“本來我意思是誰殺了你找我領賞,可我改變主意了。”坤吾目露寒光,“帶走,押進牢里。”
破曉的馬車里押著重貨,蔡氏在外趕著馬車,司云磊枕著胳膊躺在棚頂上,侯圣驍和霍心云相對坐在里面,四人親自押運,不怕有人嫌命長打一車財寶的主意。
霍心云沏了杯茶,把茶杯推到侯圣驍面前,侯圣驍慢慢端起,看著茶水中的倒影似是自言自語說道:“小云,你是不是想問為何我只為十五萬兩銀而去抓岳韋舯?”
霍心云低頭端起自己的茶杯,說:“我知道這不是你的性格。”
“一年前,我和岳韋舯交過一次手,他帶來十五個高手,那次我險些死在他手中。這個人作惡多端,經常劫掠商隊,冤死的人不計其數。他是三護法的手下,是負責給簕殄創造不義之財的人之一。”
“那坤吾要殺他,也是為民除害嘍?”霍心云問。
“我查過坤吾的底細,坤吾是陳家家主陳迅之的關門弟子,也是陳迅之的養子。陳迅之讓位給其子陳煥,坤吾就輔佐陳煥管理陳家,兩人的關系向來和睦,陳煥不在時就由他充當家主。至于和岳韋舯,他們應該有私人恩怨。岳韋舯曾劫了晉城一家鏢局押的貨,血洗了整個鏢局,當時陳迅之也在場,也是那時帶回的坤吾。”
“你倒也好,又能為民除害,還少不了賺錢。”霍心云笑著,想了想道:“好像……你說那個副使‘鬼’是二護法手下。”
侯圣驍愣了愣,說:“沒錯,鬼是二護法的手下,但岳韋舯是三護法的手下,還有言洛琴,混入嘒素宗,我懷疑他和四護法有關聯。二護法主掌暗殺,三護法掌財,四護法掌情報……這簕殄也是暗流涌動啊!”
“當時,你沒有殺言洛琴。”
“是,我看的出來,他渴望對手,為了挑戰更多的對手才促使他加入簕殄。這段時間我殺了不少人,發現錕铻的戾氣越來越重,它沒有鞘壓著,最好還是少做殺戮。錕铻內含有切玉斷金的戾氣,也含有仙人石的自然之力,若是這戾氣侵染了自然之力,我便會入魔。”
頂上傳來司云磊的聲音:“那個岳韋舯似乎和阿蔡還有些矛盾?”
蔡氏不緊不慢的趕著馬車,悠閑的問:“何以見得?”
“發現岳韋舯時,你激動的震翻了水洗,說明你肯定有不小的怨氣。”司云磊道。
這次蔡氏沉默了片刻,道:“是,他截人錢財,燒了別人收藏我的二十一幅作品,我對他意見很大。”
侯圣驍輕笑,拂袖品茶。
天色漸暗,勞累了一天的人還家休息,明月清風,入夜將息。黑暗,不僅使人日落而息,也會引出見不得光的夜行者。
簕殄的一個鎮殿使帶著十幾個手下闖在夜幕中,全身黑衣蒙面。他們圍住一間屋子,鎮殿使一劍劈開門鎖闖進去。
這家可以看出并不富裕,甚至說有些寒酸,外面的殺手一齊拔劍守著,月色下寒刃生光。鎮殿使不一會兒出來,看樣子是無功而返。
“老大,怎么樣?”手下問。
“沒在這,空了。”
“不對呀老大,兄弟們都踩好點兒了,您也親自來過,錯不了。”
“把附近全洗了,不留活口!”
“那老大,我們今晚上要不要對破曉動手?”
鎮殿使瞪了他一眼:“暮靈教的消息不一定可靠,僅憑一輛馬車不至于讓我們冒這個險。何況岳韋舯的下場你也知道,要是撲空中了埋伏誰也走不了!”
“老大,小弟有個提議。”
“講。”
“聽說蕭敬叛了簕殄,大護法正組織人追殺他,您和這小子向來不合,要是您把他殺了,在大護法豈不是大功一件,何況……”
鎮殿使冷哼一聲:“說!”
小嘍啰點頭哈腰:“是……是……何況您和向家林大人都在大護法面前爭青睞,此時一立功,到時候,誰還不知道您‘張小山’的名諱。”
鎮殿使滿意得點點頭:“有道理。”
“那咱們……”
鎮殿使看了看等他發令的手下,道:“愣著干嘛,殺人去啊!這附近的都殺了!”
一旁的茅草堆后發出低聲的驚叫,鎮殿使目光一寒追出去,只見一名女子奔跑在巷中。
“是她!快抓住她!”鎮殿使驚呼。
女子跑上大街,暴露在所有殺手目光下,殺手們幾次沖閃便已追上,三人疾躍過去,伸手抓向女子的肩頭和后頸。
寂靜的夜中突然“錚”的一聲琴響,像是平靜的湖里投入了枚石子濺起了漣漪,三名殺手感覺一股沖擊從天而降,壓力使他們停在空中動彈不得,地面被沖擊力所致龜裂凹陷。落在最后的鎮殿使抬頭,只見樹枝上一人腳踩細枝,白衣輕飄,撫琴懷中,灰色的琴,琴上盤有一龍。
龍郗!
龍郗輕輕撥琴,三名殺手慘叫一聲,三柄劍掉到地上,相繼倒地。出其不意,一擊重傷,再出一擊,足以斃命。其余殺手撲向龍郗,劍光在夜中發寒這些人都是搏殺高手,卻在龍郗面前皆是三四招斃命,鎮殿使心中怒火三丈,沖上去便是一劍兇招。
龍郗將琴一引擋在劍前,劍砍在琴上發出利器斬在樹上卻砍不斷一般的悶響。龍郗抬頭,見一掌打來,抬手一記七色掌迎上,“砰”得一聲,二人由兩掌之力互相震開,龍郗暗自心驚,對方的功力修為不淺。
鎮殿使心里也是一震,不敢戀戰回頭便走,龍郗看了眼逃亡的女子,攬著七弦琴追過去。
女子慌不擇路跑出很遠,聽到有笛聲起伏,她大著膽尋找笛聲的源起處,見到一襲青衣一支橫笛。與龍郗相伴左右的便是笛手楚攬茝了,他沒有看女子,竹笛插在腰間,縱身一躍消失在女子的視線中,女子驚魂未定,沒留意便繼續逃亡。
楚攬茝一路來到虞氏酒館,樓上侯圣驍的房間還亮著燈,他敲了敲門,翻身上樓打開窗戶溜進去。正研究刀譜的侯圣驍收起《道紀圣箋》放在懷里,等著這個不速之客開口。
“我剛和龍大妮殺了幾個簕殄的人,救了個姑娘。”楚攬茝說,“她沒處去,把她先帶到這來避一避。”
“我可以說你們不計后果,挑了事讓我來收拾。”侯圣驍不太高興。
“你怕了?”
“沒有。”侯圣驍毫無表情,“你怎么帶來的?”
“幻術指引,下去接著吧。”楚攬茝戲虐地笑。
侯圣驍隨手拿走桌上的紫玉手鐲,緩步下樓。
不過事情有點出乎意料,楚攬茝打了個響指,女子由一個幻術跌入新的幻術,趴在酒館的桌子上幽幽睡去。侯圣驍看著她不禁皺了皺眉,楚攬茝見他神情略顯古怪,問:“你認識她?”
侯圣驍點點頭,認識,那個賣蓮蓬的霍云。
楚攬茝指了指霍云:“怎么處理?叫醒嗎?”
侯圣驍輕輕搖頭:“不,不著急問,明日一早。”
這時霍心云款款走來道:“我看未必,今晚問完,也能讓她睡個安穩覺。”
“小云,你……”侯圣驍嘴角抽了抽,薄嗔:“還不睡!”
霍心云低下頭蚊子一樣的哼哼:“看月亮。”
侯圣驍注意到她梳了百合髻,化了淡妝。大晚上的干嘛這么打扮,這房間都不出化妝給誰看?
“你不是有話問嗎?”霍心云指指霍云,“問就好,不用顧慮我。”
確實,他想問霍云為何會被簕殄追殺,只是他想和霍心云一起問才不至于引出誤會。楚攬茝見他點頭,拂手解開了霍云的幻術。
霍云在幻術中已經冷靜下來,醒來后見到三人只是奇怪,楚攬茝編了個暈倒路邊的謊搪塞過她為何來到這里的緣由,又看她與二人只是見面卻并不知名,便介紹說:“這是破曉侯圣驍侯門主。”
霍云“啊”得叫出聲來,破曉名聲之響她有所耳聞。
“你怎么會暈在路邊?”侯圣驍順著楚攬茝的坡往下問。
霍云將經過一五一十講了出來,原來天已入秋,自然不會再有蓮蓬賣,她便另找生意做,剛攬到了小買賣,晚上回家晚了許多,卻正好在草堆后聽到簕殄殺手的對話,后來便是龍郗相救、楚攬茝引她到酒館的事。
“張小山?”侯圣驍看著霍心云欲言又止,暗中傳音給她說:“簕殄的采花賊,追殺她的原因應該就是看中了她的美貌。”
霍心云攬住霍云的肩膀安慰,帶她進了自己的房間休息,很快龍郗也來到酒館,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感知意識太差跟丟了。
霍云躺在霍心云的床上,歪頭看去,只見霍心云點了支昏暗的蠟燭,對著銅鏡涂畫了淺妝,本帶有皎若秋月的美貌稍一點綴,更顯得風情萬種,但令人不明白的是她鎖在屋中梳妝卻是為了誰?
她在鏡中看到霍云正注視自己,走過去坐在床邊柔聲道:“妹妹快睡吧,我還不困,不必等我。”
“姐姐,我……”
“妹妹的身形和我也差不多吧?”霍心云像是自語:“妹妹放心好了,以后不會再有人欺負你了,到時候你便安心做些買賣養活自己。”
霍云的描述一定是隱瞞了一些細節,但是不重要,讓幌星堂查一下就能知道。她已經想到了對付采花大盜的辦法,只需要把那點細節稍加利用,就能引得目標上鉤。
霍心云穿上華麗的舞裙,在霍云面前旋轉一圈,滿意得點點頭,對她一笑。
侯圣驍手指敲敲太陽穴,在腦海中的記憶尋找對手的資料。張小山,據他所知,這個人極其好色,盯到美貌女子后不幾日動手,專門對沒有武功或武功弱的人下手,每次作案都將附近居民殺光。這個人修為不低,大概和觜字殿的金侗易差不多,那時金侗易借助陣法力量抗衡他與霍心云、莫孤星聯手,如今自己修為有進步,但對付張小山仍要和人聯手。據情報的描述說,張小山的修為還和他的采花行為有關。
最讓人關注的,其實是他的上級,雖然忠于大護法,卻是五護法訓練出來的殺人機器。五護法作為一個女人,竟會有這樣一個手下。
侯圣驍習慣性得用手指敲桌子,張小山這人留不得是不用討論,但如何殺了他,還得制定一個計劃。沒想到剛解決了斗字殿,下一個又主動冒出頭來了。
壁字殿鎮殿使,壁為玄武末宿,稱壁水貐,形如室宿的圍墻,故名“壁”,有壁障之意。
簕殄敢用這種人當壁障,真不打算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