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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金杯傳
  • 阿Bart
  • 3167字
  • 2019-06-13 20:30:23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說罷,林運雙膝跪地,叩首而拜。

“好,好徒兒,快起來,”那杜風(fēng)逸扶了林運起身,說道,“想不到老夫孤身多年,今日得此愛徒,必將生平所學(xué)盡數(shù)相傳。阿壽,為師不命你遵那俠義之道,為國為民,只要你不濫殺無辜,做有違天道之事,你可答應(yīng)?”

“我答應(yīng)。”

“好,明日我便來尋你,教你功夫。你今日便好生休息,日后怕是要受苦了。”

說罷,再議起那五毒教之事。原來公孫回是一個叫百藥門的幫派中人,說是幫派,其實是一個由眾多醫(yī)者、藥家組成的集會,旨在探討藥材藥理、交流醫(yī)學(xué)知識。與那五毒教素有比拼,只不過不比武功,只比藥,一個毒藥、一個解藥。近日開封來的那幾名五毒教之人,便又是來與百藥門一比高下。

次日,那杜風(fēng)逸來尋林運,林運便辭了公孫邈,跟著杜風(fēng)逸來到了他的住處。那是一個靠著城邊的小院,院子擺了許多大酒壇,想來那杜風(fēng)逸也是愛飲之人。

“為師師從燕子門,師承白云山,乃是我派第四十三代弟子,今日要傳你的便是我派絕學(xué)‘燕子飛’。燕子飛講求的是手腳有功夫、腰腹中間繞,學(xué)成之后,下可倒走房梁、飛檐走壁,上可疾步青山、爬巖攀崖,天下皆可去得。”

“那不是像壁虎一樣?”

“放肆!”說罷,杜風(fēng)逸拿起手中的木條打在林運的頭上。

“這壁虎哪有燕子好聽啊,況且這燕子本來就愛筑巢在屋檐之下,這門功夫多半也都用在屋檐之間,正應(yīng)了這‘燕子飛’之名。”

“師父說的是,徒兒知錯了。”林運捂著頭說道。

杜風(fēng)逸拿起林運的手說道:“你以前做過苦力嗎?”

林運點頭稱是,自是因為以前在石場時勞作了半年,比同齡人顯得粗糙些。

“很好,不過力量還是差得遠,所以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提高你的力量,你看見那邊的木架和石臺了嗎?你要做的就是練到雙手掛在那木架上一個時辰不落,雙腳前掌立于那石臺邊兩個時辰不倒。”杜風(fēng)逸指著一旁的木架和石臺說道。

“師父,這有什么技巧嗎?”

“持之以恒。”杜風(fēng)逸背身,揮手進了房間,拿起瓶酒便飲來。

那木架高八尺,由兩根木頭支撐起一根木梁而成,林運搬了個凳子才勉強夠到,木梁粗大,單靠手是握不住,只有整個手掌貼合,手腕、手指一并發(fā)力才能掛住。林運雙手掛上,只一口茶的功夫,便掉落在地。

那石臺只一尺高,呈圓形,寬四尺。林運雙腳前掌站了上去,堅持了不一會兒也倒了去。

林運又來到木架前,掛了上去,有了之前的那次經(jīng)驗,這次他手指、手腕使勁發(fā)力,倒是比之前多堅持了一會兒。

又來到石臺前,可卻比剛才站的時間還短。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不時就到了黃昏,杜風(fēng)逸已準(zhǔn)備好飯菜叫林運來食,此時的林運已是雙手顫抖、雙腳戰(zhàn)栗,渾身酸軟,吃飯之時竟是連筷子都拿不住,連掉了幾次。飯后便跟杜風(fēng)逸道了晚安,早早睡去。

次日,便又是一天的酸痛無力,比昨日更甚。

如此每日訓(xùn)練,時間已過了八個月,此時的林運已然能夠在那木架上掛一個時辰、站那石臺兩個時辰之久。

“手腳的力量差不多了,現(xiàn)在練大腿和腰腹。你雙腳倒勾那木梁,在一炷香的時間內(nèi)用這兩個茶杯將那掛著的酒缸灌滿。”杜風(fēng)逸說道。

林運來到那木架前,此時木架下方兩側(cè)放了兩個大酒缸,灌滿了水,木梁兩側(cè)也掛了兩個小一點的酒缸。林運雙腳倒勾,頭朝下,雙手拿杯,分別從兩個大酒缸里舀了杯水,腹部卷起,艱難地將杯子里的水,倒入那掛著的酒缸之中。這對腰腹的力量要求太高,林運使了渾身的勁卻只能倒一杯水,卻無論如何在不能來第二下。

杜風(fēng)逸又讓林運站上石臺,扎了馬步,在林運的膝蓋、肩膀處共放了四個倒?jié)M了水的茶杯,要求林運堅持一個時辰且不掉落一滴水。

林運如法下蹲,卻只三次呼吸間便已渾身顫抖,咬牙堅持了一口茶的功夫便再也堅持不住,茶杯落地。

又過了六個月的時間,林運已然成功,此時的他,各方面的力量都有了很大的進步,身上的筋肉也都壯了許多。

“差不多了,今天教你第一式‘翻山越嶺如平地’。”說罷,只見杜風(fēng)逸往那院墻沖去,腳尖在墻上輕點,身體彈高,手指摳住那墻瓦,順勢將身體再次拉高,雙腿回縮,腰腹扭轉(zhuǎn),在空中旋了一圈,翻過了院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眨眼即過,并且沒有半點聲音。

林運此時已是目瞪口呆,雖說這翻墻跳窗之事,以前也見過劉辰東做到,可卻不比杜風(fēng)逸這般飄逸靈動、且不出半點聲音。若說劉辰東的動作,更像是那老虎,雙腿猛發(fā)力地跳躍,勢大力沉;那這杜風(fēng)逸便是那夜貓,瀟灑靈動間已上高墻,可謂閑庭信步。

“你試試。”杜風(fēng)逸從院墻外翻進來說道。

林運深吸口氣,便也朝著院墻沖了過去,腳尖點墻發(fā)力,身體彈高,雙手去抓,可卻離那瓦片還有半尺遠,便身落地下。

再來,又是無果,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每次都覺好像高了一點,卻又好像沒高。

“師父,我個子矮,這院墻太高了。”林運喘息道。

“是嗎?”說罷杜風(fēng)逸又朝那院墻奔去,只見他左右腳間發(fā),腳尖在墻上點了兩下,而后躍起,身子竟是到了兩個院墻的高度,落地翻滾緩沖,來到林運面前。

“阿壽,你要仔細(xì)回憶我的動作,要手、腿、腳、腰腹協(xié)同發(fā)力,才能借著墻壁跳到最高。”

林運點頭稱是,又問道:“師父,就沒有什么特別的技巧嗎?比如起身的地點,腳尖的落點,何時出手這些。”

“有。”

“是什么?”

“持之以恒。”

林運不怕吃苦,只是想快點學(xué)成,聽到杜風(fēng)逸的話,林運便又深吸口氣,朝著那院墻奔去。

又是三個月過去了,林運從院墻翻下,來到杜風(fēng)逸面前,說道:“師父,我會了。”

“你上墻時腳力太小,還需得多借些沖勢,抓瓦時力量太大,這樣遇到不結(jié)實的,怕是連瓦片都得給你拽下來,騰空翻轉(zhuǎn)之時,腰間太硬,整個動作不夠順暢,而且聲音有點大喲。”杜風(fēng)逸說道。

“哦。”林運回憶起自己的動作,點頭道。

“也罷,畢竟你年紀(jì)尚小,力量不足,姑且算你會了吧,以后還需勤加練習(xí),要做到一氣呵成、悄無聲息,才算真正會學(xué)會。”

“是,師父。”

“我要去找那公孫老頭說點事,你跟我一同去吧,正好也見見你的朋友們。”

簡單收拾了一下,兩人出發(fā)。

到了藥鋪,杜風(fēng)逸去找那公孫回,林運則是去找那公孫邈。

“阿壽哥,你是回來看我的嗎?”公孫邈說道。

“對啊,你好像長高了一點。”

“你不也長高了嗎,不僅如此,我感覺你好像還變壯了。阿壽哥,這一年多沒見你都學(xué)了些啥?”

林運便將這一年多來自己掛木架、站石臺、舀酒缸、頂茶杯、翻院墻之事慢慢道來,聽得公孫邈連連驚訝,不時身邊也多了些藥鋪的伙計,也來聽個稀奇。

“阿壽哥,你是說你可以從這院子里翻出去?你給我們表演一下唄。”公孫邈說道。

“這。”林運猶豫道。

“表演一個吧。”周圍的伙計也都起哄說道。

林運架不住人多口多,便答應(yīng)一聲,朝那院墻奔去。腳尖點墻,抓瓦,翻身,過墻,雖談不上一氣呵成,但也至少是成功了。

眾人一時間贊嘆不已,而這一幕也同樣被到來的杜風(fēng)逸看到。

“阿壽,走。”杜風(fēng)逸厲聲道。

林運只得跟去,眾人也不敢搭言。

回了杜風(fēng)逸家中,進了堂廳,杜風(fēng)逸大聲呵斥道:“跪下。”

林運跪地,說道:“師父,徒兒知錯了。”

“錯在哪?”

“徒兒學(xué)藝不精,不該給人看。”

“這只是其一,阿壽你可知道,江湖中人,行事都盡量低調(diào),切忌張揚跋扈,像你這般剛學(xué)了點皮毛,就與人前賣弄,很容易招人是非,惹來禍?zhǔn)轮绬幔俊?

“徒兒知錯了,以后一定謹(jǐn)記師父教誨,此次甘愿受罰。”

“那就罰你在這跪兩個時辰,今天不許吃飯。”

“是。”

次日,林運一瘸一拐的來到杜風(fēng)逸跟前,說道:“師父早。”

杜風(fēng)逸眉頭緊皺,說道:“怎么?才跪了兩個時辰就成這個樣子了。”

“師父,我沒事。”

“我看你有事,本來想今天教你第二式,看你這樣子,還是明天吧,你今日便好好休息一番。”

“師父,我可以堅持。”

“算了,帶著傷練功,只會越練越傷,明日吧。”說罷,轉(zhuǎn)身飲酒而去。

接下來的九個月,杜風(fēng)逸將那燕子飛剩余的三式‘走梁掛柱無差別’‘跑瓦越城有雙翼’‘扶崖直上燕子飛’盡數(shù)相傳。

林運每日便起早貪黑,堅持練習(xí),時而磕磕碰碰,時而摔個踉蹌,最后倒也是學(xué)成了,此時的他已經(jīng)十二歲。那公孫邈也同林運一般,每日背誦藥材藥理,偶爾外出采藥,甚至能看一些簡單的病癥。兩位少年均是勤學(xué)苦練,可謂不負(fù)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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