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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金杯傳
  • 阿Bart
  • 3170字
  • 2019-06-11 23:01:37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運也漸漸適應了石場的環境,每次放飯也跟著眾勞工搶著而去,慢慢地熟知了周邊的一些面孔,不過也沒說上幾句話。

一日晌午,眾勞工吃飯休憩之時,那叫老張的老者來到林運身前問道:“娃子,還不知道你叫啥?”

“我叫阿壽,”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世,為了忘記過去,也為了祭奠阿壽,林運答道。

“我姓張,今年六十三,大家都叫我老張。”那老張說道。

“張爺爺好。”

“別叫我爺爺,你也叫我老張吧。聽見你叫爺爺,我就想起我孫兒,說起來應該是跟你差不多大了。”

“那好吧,老張,你來這石場多久了?”林運也是幾天沒跟人說過話,便跟著老張聊了起來。

“我啊,來了五年了。”

“你也是被人拐來的嗎?”

“算是吧,當時也是為了掙些錢財,看人招工就來了,誰知道來了便出不去了。”

“出不去?”林運不解的問道。

“這片石場地勢陡峭,這三面都是圍起來的,礦洞那山后面就是懸崖,想逃是逃不出去的。”

“那似管事這般欺壓,就沒人反抗過嗎?”林運問道。

“聽你這娃子說話,就知道你是讀過書的,應該是開封的人吧?要說這反抗也不是沒有過,前兩年就有一次,幾個年輕力壯的勞工合起來把那管事打的頭破血流的,結果管事那邊帶了幾個拿刀的把那幾個鬧事的勞工殺了。后來他們為了防止有人再鬧事,就盡收些小孩、老人,好管。”

“開封?這里不是應天府嗎?”林運詫異地問道。

“應天府?娃子,你是從京師來的?好家伙,我還沒見過京師的人呢,這里是開封府地界。”

林運怎么也沒想到自己被賣到這么遠,想到此處該是那龐英決計也找不到的,稍感安慰,可又想到這今后的欺壓生活便又沮喪起來。

“娃子,別喪氣,好好活著,興許哪天天上打雷劈了這里,你便能出去生活了。”看著沮喪的林運,老張安慰道。

林運聽到這滑稽的安慰話,也只能苦笑。

傍晚十分,林運躺在草席上,遲遲睡不著,周圍勞工的鼾聲此起彼伏,林運便出了大棚,看著月亮,回想著過往。

“五毒教,黑衣人,龐英,還有那龐英口中的紀大人,”林運將這些名字牢牢記住,還有那不知去向的弟弟林雙。

次日,林運主動申請到礦洞挖原石,一是因為這里的勞工干的是氣力活,可以吃的多一點;二則是可以鍛煉自己的力量,讓自己變的強一點。

礦洞很深,至少三十丈,距離洞口二十丈處的洞壁右側有一個幾塊碎石堵住的天然裂隙,只夠一人通過的大小,據說裂隙的盡頭便是懸崖峭壁。

洞里的勞工,全是比自己高壯的少年,筋肉大都清晰可見,而且年齡不大,最大的也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剛開始的幾天,林運體力明顯跟不上,光是揮動榔頭都很費力,一會兒就要癱倒休息,沒少挨鞭打,不過為了活著,也只能咬牙忍耐。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過半年,入了寒冬,林運也逐漸適應了礦洞里的體力強度。灰色單衣沒變,不過外面多了一件長襖。

半年多的勞作,讓林運的力量增了不少。每日挖掘搬石,整個手臂都多了些筋肉,尤其是手腕手指,繭肉橫生,均是粗壯了一些。

一日,天降飛雪,眾人依舊在礦洞勞作著,只是這寒冬臘月間,都顯的有些倦怠。

“啪!”一聲鞭子抽打在林運身旁的勞工身上,那勞工頓時疼的吃緊,咬牙難耐。

“動作快點!”那管事呵斥道。

那勞工還沒從疼痛中緩過,管事又是皮鞭打來。

“別打了!”林運叫道。

那管事聽到此話,便向林運也打了一鞭。正收鞭之時,那被打的勞工已是氣火攻心,撿起一塊石頭砸向那管事。

那管事被砸到臉上,疼的厲害,緩過之后,扔了皮鞭,拿起腰間佩著的大刀勢要向那勞工砍去。林運見勢不妙,連忙揮動手里的榔頭,朝著那管事砸去。那管事眼里只看著勞工,哪里留意到林運這邊,腦袋便被那榔頭砸個正著。

管事倒地,已然氣絕。眾人喧鬧起來,其他的管事也都朝這邊趕來。

林運知道這下自己是跑不了了,繼續待著恐怕性命要交代于此,便朝著那洞壁的裂隙奔去,快速的搬開裂隙前的兩塊石頭,一頭扎了進去。

也不往回看,徑直沿著縫隙往里趕著,叫罵聲從身后而來,林運不停腳步,不時已到了懸崖邊,沒有半分猶豫,縱身躍下。

“爹、娘、阿壽,我來找你們了。”

。。。

開封

“爺爺,你快點兒。”一位身著素色棉襖的少年站在一輛馬車前,對著掛著“芝心堂”牌匾的藥鋪大聲道。

“來啦來啦。”一位身著灰色長褂的老者應聲而來。

“你這么慢吞吞的,什么時候才能到啊。”那少年說道。

“你急什么?這不是有馬車嘛。”那老者說著,便與那少年同乘馬車而去。

“爺爺,青岡嶺離這有多遠?”少年問道。

“不遠,兩天就到。”

“那還不遠。”

“不遠不遠,比起京師,那是近的很啊。你第一次出遠門,自然覺得遠,等以后你長大了,天下你都去得。”

“爺爺,京師好玩嗎?”

“就知道玩,那藥譜你可是記下來了?”老者厲聲問道。

“早就記下了。”

“光記住沒用,爺爺這次帶你去青岡嶺啊,就是要讓你實地去看看藥材長啥樣。”

“啊?我們不是出來玩的嗎?”

“那你可以回去啊。”

“我不回去。”

兩日后,二人下了馬車,到了青岡嶺腳下。

“爺爺,下雪了,”少年說道。

“看來明年是要豐收了。”那老者說道。

“為什么?”

“你沒聽過‘瑞雪兆豐年’嗎?”

“沒聽說過。”

“走吧,上山。”說罷,拉著少年的手,上山而去。

那老者來到一株蔓葉植物前,停下了腳步,指著問道:“邈兒,你可知這是何物?”

“我知道,是當參。”

“不對,這是黨參,比當參的分枝要少些。”

“哦,黨參我知道,不過這兩種藥長的倒有些相像。”

“用藥可不能如此混淆,稍有差錯,解藥可變毒藥,那你來說說黨參的療效。”老者厲聲道。

感覺到老者此時的嚴肅,少年也正色答道:“黨參有補中益氣、養血安神之功,應對脾胃虛弱者。所謂健脾運而不燥,潤肺而不反寒涼,滋胃而不涼,養血而不燥。”

“很好,邈兒,你要知道,得知書本千百味,不如親嘗一口鮮。”

“知道了,爺爺。”

采了那黨參,二人便繼續搜尋著藥材。過了半個時辰,再次駐足,老者指著一株垂釣在磐石上的青藤問道:“邈兒,你看這是何物啊?”

這次少年不急回答,想了片刻答道:“是薯蕷。”說罷看向那老者,見老者不語便又說道:“薯蕷,根可入藥,甘,溫、平,無毒。主治傷中,補虛贏,除寒熱邪氣,補中,益氣力,長肌肉,強陰。《本經》曰:‘主頭面游風,頭風眼眩,下氣,止腰痛,治虛勞贏瘦,充五臟,除煩熱’。”

老者點頭稱是,便挖了那薯蕷根,繼續前行,爺孫一路問答、采挖,不覺已到一崖底。這山崖巍峨聳立,飛雪之下,不見崖頂,崖壁陡峭,偶生松柏。

老者駐足,指著一片桔梗道:“邈兒來看,這是何物?”

沉思片刻,少年答道:“這是冬蟲草,不仔細看我還以為是堆桔梗呢。”

“繼續說。”

“冬蟲草,冬為蟲、夏為草,可補肺益腎、止血化痰、秘精益氣,啊!”少年驚叫,指著崖底一處道:“爺爺,那里有個死人。”

老者正聽著少年對藥材的介紹,被這聲大叫驚的一愣,順著少年所指看去,只見一人躺在崖底邊上,身上已蓋了一層雪。

老者身護少年前,環視了周圍,片刻后便前去查看。見少年也要跟去,老者忙道:“你別過來。”

來到那跟前,見地上之人鼻出白霧,連忙上前,確認了鼻息尚在,又驗了其筋骨關節,便回首道:“邈兒,你快去叫那車夫前來,這個人還活著,應該還有救。”

少年不敢怠慢,連忙下山叫了車夫,三人便抬著那地上之人到了馬車之中。

少年用手帕擦了那人臉上的血跡污泥,面容呈現,正是那縱身掉入懸崖的林運。

“爺爺,他怎么了?”

“全身多處筋骨斷裂,關節錯位,還好我們及時發現,保住性命倒是不難,不過能否站起來就看他的造化了。”老者說話間,又重新確定了下林運錯位的關節。

只見他微抬林運左臂,往內稍旋,用力上推,將那林運的左臂肱骨回了關節位,而后是左腿股骨、脛骨,右腿股骨、脛骨,右臂前臂骨,一一歸位。又拿出一件長衫,將其扯成一條一條,吩咐那車夫找來些木枝。

“邈兒,來幫忙。”說罷,老者用手仔細地摸著林運斷開的左前臂骨,拿準了位置,將兩頭歸合到一起,將那左前臂靠著木枝,一并用那布條綁了起來,正是那接骨正位之法。如法炮制,再將那其余斷骨也全都接上,最后又將其全身都包裹起來。

此時的林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粽子,只露了頭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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