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還沒請問你貴姓？”林運邊走邊問道。

“哦，我姓樊，叫樊小五，你們叫啥名字？”那人轉身回道。

“我叫阿德，他叫阿壽。”阿德搶著說道。

“你們是兩弟兄？”那人問道。

林運正尋思，自己與阿德長的并不相似，這樊小五是什么眼神，便聽樊小五自顧地說道：“這世上還有姓阿的？”

“樊大哥，這只是小名。”林運這才解釋道。

“小名，那你們全名是啥？”樊小五問道。

“我叫德從。”阿德又說道，卻是不知林運全名為何。

“我叫壽林。”林運這才連忙回道。

“名字真是奇怪，你們坐會兒，我給你們倒杯熱水，暖哈身子先。”樊小五說罷，進了里屋。

二人這才找了個凳子坐下，仔細觀察起這間屋子，家具很少，不過必要的東西都有，雖是不怎么臟，卻是有些雜亂，想來那樊小五也是不愛收拾屋子的人。

不一會兒，那樊小金端了兩杯熱茶回來，遞給二人，說道：“來，捂一下再喝。”

“多謝樊大哥。”林運說道。

“你們就叫我小五哥吧，寨子里的人都叫我小五。”樊小五也找了個凳子坐了下來。

“那好，小五哥，不知你們這福佑寨有多少戶人家，我看好像不少。”反正沒事，林運索性跟樊小五聊起來，住在人家的地方，多少也得對這里了解一下才好。

樊小五想了一會兒，回道：“應該是十九戶吧。”

“那這寨子不小啊。”林運夸道。

“那是，我們在江湖上那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幫派了。”樊小五說話間，倒有些趾高氣昂。

“哦？你們也是武林門派嗎？”林運倒突然生出些好奇。

“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樊小五說道。

“不是，我初入江湖，見識短，小五哥別計較。”見樊小五曲解了自己的意思，林運連忙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可得多走走，長長見識了。”樊小五說道，頗有些大哥對小弟說話的意思。

“可不是嘛，我們就是要去山西找武林門派，長見識。”阿德搶著說道。

“去山西？你們咋不去華山，這兒最近的大派就是華山派了。”樊小五問道。

“他們不收我們。”林運回道。

“啥，不收？你們是去拜師嗎？”樊小五詫異道。

“算是吧，結果人家說我們太笨了，不收我們。”林運故作無奈道。

“恩，你們看起來確實是有點笨，恐怕是投靠福佑寨，我們寨主也不會收你們。”樊小五邊說邊點頭。

阿德有些忍不住想笑，看那樊小五的模樣，明明比自己看著還憨愚，于是說道：“確實是，像小五哥這么厲害的人，哪是隨便哪個幫派都敢收的。”

那樊小五倒是沒聽出其中的譏諷之意，回道：“你們也別灰心，多去走走，有的小幫小派是見人就收，你們一定會有機會的。”

“是是是。”阿德連忙點頭說道。

“誒，你們餓了吧？我去給你們煮碗面。”說罷，那樊小五起身就要去廚房。

林運覺得這樊小五雖是有些貪財、心腸倒是挺好，自己也卻也有些餓了，于是回道：“那就多謝小五哥了。”

不時，那樊小五端了三碗面來同林運二人一起吃，順帶還蒸了條魚。

三人邊吃邊聊，到了晚上，樊小五給林運他們安排了床鋪，便早早睡去。

次日，三人吃了早飯，無所事事，那雨還未停，便又在屋里聊起寨子上的人和事。

整個寨子都是靠著打漁為生，偶爾也予人渡船過河。

說是武林門派，卻是沒有什么武學撐場，寨中人大都拿魚叉當武器，少部分人使用大刀，其中以寨主牛大為武功最高，不過根據樊小五的描述，拋去那夸大之詞，怕是那寨主最多比潼關守城衛兵強點。

“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啊？”樊小五問道。

“小五，開門。”門外之人說道。

樊小五應而開門，對著門外之人說道：“強子，你啥子事？”

“寨主回來了，喊我們都去大堂。”那強子說道。

“好，你先去，我馬上來。”

樊小五送走了強子，對著林運二人說道：“你們也跟我去吧，我正好給你們介紹一下。”

林運心想這人家寨子中議事，自己和阿德兩個外人去摻和不太好，便回道：“我們就不去了。”

“哎呀，去吧，我跟寨主介紹一下，興許他能留下你們。”樊小五回道。

“不行不行，寨主這么厲害的人我見了緊張。”阿德連忙說道。

“哎呀，走吧。”樊小五又道，語氣中還帶著些焦急。

林運這才反應過來，這樊小五是怕走后，家里沒人，自己和阿德會偷東西，這才說道：“那我們就去看看，拜見拜見寨主。”

于是三人一同出了門，來到了寨中大堂。

此時熙熙攘攘的看見堂子里已經有十來個人左右，都是粗布打扮，頭發扎起，標準的漁夫穿搭。

堂子正中站著一人，衣著金色紋理華服，想來是那寨主牛大為了。

樊小五上前與那牛大為說了兩句，牛大為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林運二人，沒怎么在意，不時對著說道：“人都差不多來齊了，強子，你去把書發一下，每人一本。”

眾人一時間交頭錯耳，議論紛紛。

一會兒，除了林運二人，每人手上都多了一本書。

“寨主，這是干什么啊？”一人問道。

“給你們發書，當然是叫你們看咯，難道讓你們當柴燒不成。”牛大為說道。

“啥，我們大字不識幾個，哪認得這里面寫的是啥。”一人又說道。

“對啊，我那魚還沒殺完就過來了，結果就是整這些名堂？”又一人說道。

“我鍋子里還燉著湯呢。”

“我那刀還沒磨好呢。”

一時間眾人又是七嘴八舌，說個不停。

“都給我閉嘴，你看看你們一個一個的，不思上進，難怪那劉金龍會說我們是什么，莽夫。”牛大為大聲道。

“他說就讓他說唄，不就認識幾個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一肥胖之人說道。

“我覺得寨主說的有理，那劉金龍實在是欺負人，你不知道，寨主走的這幾天，那龍鱗幫居然在我們的河域打漁。”一高瘦之人說道。

林運剛聽劉金龍之名時，還以為是同名同姓之人，這龍鱗幫一出，當即斷定那便是蘭陽縣的龍鱗幫了，沒想到竟搬到了這附近，不過自是不會主動去過問，橫生猜疑。

“那跟讀書有啥關系？占我們地盤，我們就該去打回來，擱這讀書有啥用？”肥胖之人又問道。

“你懂個屁，成天只知道吃，那龍鱗幫自從搬到河對面，眼見著是越做越大，這是為啥，就是因為人家會認字，會讀書，懂道理，會為人處事，聽說還會算命呢。”那高瘦之人說道。

“你看你把人家夸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龍鱗幫的奸細呢。”肥胖之人回道。

“行了行了，吵啥吵，我還在這呢，反天了是吧。就依我說的，不管怎么說，這書還是得念，就算不是跟他們比，哪天要是寨子里有個辦喜辦喪的，也有人能寫個對聯啥的，總比每次去請人來的好。”牛大為喊道。

眾人聽著牛大為的話有些道理，這才停下爭論。

“竹竿子，你剛才說我走的這些天，那龍鱗幫到我們的河域打漁可是真的？”牛大為對著那高瘦之人問道。

“可不是嘛，我親眼所見，那龍鱗幫太囂張了，我就尋思等寨主你回來，我們合計一下，咋整。”那竹竿子回道。

“這是擺明的挑釁啊，寨主，我們就跟他們打一架，把他們打服。”肥胖之人說道。

“你別說話，聽你說話真費勁，打啊打的，你有啥本事我還不清楚。”牛大為說道。

那肥胖之人只能應而不語。

思踱片刻，牛大為又道：“這么著，強子，你先去給他們傳個話，說請他們幫主到我們寨子來一趟，商量下這河域劃分的事。”

“人家會答應嗎？”那強子回道。

“這叫先禮后兵知道嗎，要是他不來，我們也才有個說話，去跟他們打啊。”牛大為說道。

“到頭來還不是打，整那些過場干啥。”那肥胖之人又道。

“嘿，我說胖子，要不你來當寨主？”牛大為有些不耐煩。

“我不說話了，我閉嘴。”胖子連忙說道。

“還楞著干嘛，還不趕緊去傳話。”牛大為見那強子還在，便呵斥道。

“現在？”

“那你想等到啥時候，過年嗎？”

“可現在還在下雨啊，河里漲水，不安全。”

“你不會游過去嗎？”

“我。”

“算了算了，等雨停了再說吧。”牛大為擺了擺手，說道。

強子這才深呼口氣，如釋重負。

“那就這么定了，都回去吧，好生看書，我以后可是要考你們。等強子傳了話，我們再商量商量對付那龍鱗幫的事。”牛大為對著眾人說道。

眾人于是紛紛離開大堂。

林運正想跟著出門，便聽那牛大為說道：“那個誰，跟小五來的那兩個，你們等一下。”

林運二人應而停步，轉身看見牛大為來到跟前，樊小五也跟著停了下來。

二人拱手說道：“拜見牛寨主。”

“聽小五說，你們想加入我們福佑寨？”牛大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