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半小時前，桓不在走下馬戲團舞臺，很快便從近萬名觀眾的視野中，消失在了黑壓壓的人群里。
警車旁，路南華帶著銀色的手銬，擠在一眾小弟身邊，臉色平靜地佇立在十幾輛警車前。只見陸南華渾身放松，站在那里閉著眼睛，卻沒有人知曉他在想什么。
“頭兒，難道我們還有plan B ？”一個小弟湊近問道。
“沒有。”陸南華淡淡道，“犯罪伏法，被抓到了就是技不如人。進去后你們好好接受改造，出來踏踏實實找個工作，贍養父母。”
“那老大你呢？”
陸南華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回道，“死刑。”
小弟臉色慘白，剛想又說什么，一名司法探員粗暴的把二人推了一個踉蹌。
“你倆竊竊私語什么呢！危害社會的東西，都等著挨槍子吧！”
小弟聽后快哭了，“頭兒，他，他說我也會挨槍子……”
“不會，嚇唬你呢，”陸南華依舊在緊閉著雙眼，“你們是從犯，最多也是無期。表現好點，爭取減刑。”
一名司法探員走了過來，從后面狠狠地推了陸南華一把，惡狠狠道，“再狡猾還不是給桓探長抓住了，給我上車！”
陸南華緩緩抬腳，他睜開眼睛，透著一股滄桑感，回頭又看了一遍蔚藍的律星天空，風花草木。
“也不知，還有機會嗎……”
“廢什么話，”身后的探員狠狠地用槍托錘了陸南華后背一下，“給老子上車！”
“等會！”一個聲音在眾人身后響起，來人正是桓不在。只見他披著一件黑色棉線外套，兩手抄著兜，緩緩地朝著這邊靠近，“其他人上車，陸南華給我留下。”
桓不在擺擺手，身后探員上前掏出鑰匙，解開了陸南華雙手上的銀色手銬。
陸南華揉了揉手腕，有些疑惑地看著桓不在。
難道要在這里就地解決我？
“你跟我來，”桓不在轉身向后走去，他回頭瞥了一眼，“其他人動作快點，想減刑現在就給我表現好點！”
很快，陸南華小弟已經陸續上了警車，不遠處馬戲團帳篷里近萬名觀眾也開始有序撤離。
“你的手下竟然沒有任何顧慮和疑問，就讓你把我帶走？”陸南華小跑到桓不在身后，二人前后走著。
“你的手下跟著你被抓了，不也沒一句怨言？”桓不在微微偏頭，看了陸南華一眼回道。
二人雙手抄兜，繼續朝前走。
“桓探長，我們要去哪？”
“找個僻靜地。”桓不在突然停下來，轉身道，“就這里了。你不是想和我做交易嗎？來吧，讓我看看你認為你這條命值多少價值。”
陸南華微微一愣，突然臉上浮現了笑意，“不愧是你啊桓探長，哈哈哈哈，你總是能讓人那么驚喜。”
“先說好，我這個人不會變通。”
“什么意思。”
桓不在兩只眼睛瞬間泛出白光，只見一道虛無的屏障籠罩著二人，而在屏障外面看來，卻和周圍環境無異。
“很簡單，如果你的交易價值只值一根手指，那么你的手指自由，身體其余部分還是要死刑。同理，如果交易價值值你的身體一半，那你的身體就會被我從中間分成兩半，一半自由，另一半挨槍子。”
很高明，陸南華想活命就只能知無不言，甚至一些驚為天人的秘密，他都必須一一告知。因為價值多少，都是桓不在說了算。
陸南華不敢賭，他也想隱藏一些秘密，但是他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交易開始，”桓不在微微一笑，低聲道，“達成條件：讓我滿意。”
“其實，在我身后還有一個幕后組織。”陸南華能感覺到后脊在發涼，“你隱藏得很好，我沒想到律星除了皇族，竟然還有半神族，而且是上位半神族。不但我沒想到，我背后的組織也一定沒想到，因為他們若是知曉必然會通知我。”
桓不在點點頭，“繼續。”
“我背后的組織不是律星本土，說具體一些，應該是一個文明，一個隱藏在第一文明戰場的文明。他們想要的并不是貓眼石，所以為什么把貓眼石和瓷器一起扔進火爐我們也毫不在乎。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動搖律星根基，激起律星民族矛盾，從內部逐漸瓦解各勢力之間的凝聚力，如果能反目成愁那就最好。”
“繼續。”
“我并不知道這是哪一個區的文明，他們也不知道我已經識破了他們是系外文明的事情，原因是因為我看出了他們的部分行為極為做作，就比如很多時候的對話，語法上的確是那么使用的，但是現實生活沒人會那么講話一樣。一般人不會在意，但我不一樣，他們騙不了我。雖然他們是一個文明的體量，但是絕對的洞察力面前這些都沒用。”
“繼續。”
“他們最近一次的行動是一個代號‘雷霆危機’的計劃。”
“雷霆危機？”桓不在沉吟了一會，他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情，這就是為什么真理法庭的路長弓和董清澤遠在西歐卻要來格陵的原因。桓不在試探道，“和最近的卡斯莫奇有什么聯系嗎？”
“桓探長你知道？”
“猜的，你繼續。”
“桓探長你說對了，就是和卡斯莫奇有關系。”
桓不在腦子里一錘定音！原來董清澤離開真理法庭是為了卡斯莫奇大賽，而卡斯莫奇大賽舉辦地就是格陵。
“先稱它為‘鄴文明’吧，所以鄴文明這次的計劃，是集中殺光律星年輕一代，對嗎？”
陸南華似乎習以為常了，“桓探長，又被你說中了。你都說完了，這樣很容易讓我被分尸啊。”
“繼續。”
“我之所以為他們辦事，是因為他們沒有暴露自己系外文明的身份，所有人都看不出來，而我能發現只是因為我智慧過人，而且我也想賺錢。桓探長，如果因為比一般人強而必須被迫承擔普通人不必要承擔的責任，我抗議這是叛國行為。”
桓不在緩緩道，“只能算你道德有問題，因為你發現了可以不說，你不說沒人知道，你只需要保證自己全身而退即可。你可以繼續裝作沒發現對方的身份，繼而大肆賺錢，我不會道德綁架你，但是你良心不會痛嗎？”
“以后這種事不會再有了，我想跟著你干。”
“我看行動。”桓不在緩緩道，“我最近總覺得，半神基因很活躍，你知道多少？都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