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為，蠶和鳧籍由祂的力量統治蜀地千余年。

百尺祭壇上，芳馨濃郁的中央，跪坐著一對老年人。自三百年前，衰老的軀體已經承載不了完整的意識，他們逐漸懵懂。

“鳧，蠶，我回來了。”少女自天而降。

［好想你。］（鳧的聲帶凋亡，無法再發音。）

［我要聽外面的故事！］（蠶）

阿叢活潑地道：“那我從中原講起……我收了一個弟子，他叫伊尹，出身奴隸……我讓他終結了啟后人建立的政權——夏……后來，我攀越高山，到達一個一個部落聯盟，使“祂”完整……”

［快樂，這種感覺真奢侈！］（鳧）

［這應該是最后一次了。］（蠶）

在阿叢的訴說中，鳧和蠶的整體記憶開始衰退，意識泯滅，最后徹底～死亡。

～他們是死亡了，這里生長所謂的仙葩神草也將凋亡，唯有用樹枝托起十盞油燈的青銅樹于風雨中屹立。

在他們逝去的那一晚，蜀人皆有感應，他們融化江中所淘的金子，摻著各種金屬打造了一把權杖，來供奉他們的祖先、他們的王，他們的信仰——太陽神。

僅僅十年后，阿叢便成了耄耋老人，她放棄了長生，在死亡降臨前，將祂放置于權杖中。

……

伸手不見五指的室內，甜甜道：“一個符合邏輯的標準結局，對吧！”

卿行道：“我只是覺得這很歷史！”

——地外文明對地球的影響很大啊！

“過幾天，我得去劍橋了。”卿行轉變話題，用道別的口吻說。

甜甜用力勒著腰問：“劍橋該不會真的有個叫程曦的吧！”

“應該～沒有，如果你去玩，那就有了。”卿行說。

松開手轉而用指尖撓著卿行的腹部道：“程曦？在未來應該不算好聽的名字，就如韓子昂一樣老土。”

卿行感覺癢又好笑地問：“那你倒是說說未來什么名字具有美感？”

甜甜列舉：“viola（紫羅蘭）.昕.林，Ruby（紅寶石）.粲.石，eve（生命）.圣.Samuel（神之名義）……”

沉默片刻后道：“我覺得第三個可能是教名。”

“嗯，也可能是最高統治者的名字！”甜甜道。

卿行側過身摟著甜甜：“好了，等你成為我的第一夫人，你就有資格用這個滑稽的名字了。”

甜甜抿嘴一笑，卿行這時候說大話的樣子實在是符合兩性書籍對那種擅長言語哄騙、許諾空頭支票的豬蹄子。

“就你？勉強給你個第一丈夫的職位就行了。”甜甜懟道。

“呵呵，有什么資格跟我比？”卿行戲謔。

“看把你嘚瑟的，不就是幾個領導嗎？姐還見過從冥古宙時期沉睡至今的神級文明的個體呢！”甜甜道。

“幸好我不姓劉，否則會被你吹破肚皮的。”卿行懟道。

兩人懟到凌晨，溫馨滿滿地熟睡過去，就像2012年時一樣。

……

2020年春，劍橋。

由于申請資料不充分，在考徹.比爾教授的要求下，由亨特講師負責卿行和另外一個叫丹厄斯的伊朗裔同學進行step（六期試卷）數學考試。

之后～嘛！當然是泛舟游于劍河。綠波蕩漾河面的兩岸，大概就是中世紀建筑，沒什么好看的了，除了撐篙的小伙兒、隔著數尺距離上的游客。

同船的有四人，室友丹厄斯，兩個美女大概是本校生或它校游客——卿行還不習慣從深邃的五官中看年齡，不過吐槽教授還是聽得懂的。

“文森，blow up的量子上同調群（代數幾何）你求出來了嗎？”丹厄斯關心地問。

卿行（取英文名winson.卿）模仿愛金森（憨豆）做了個夸張的面部表情，然后努嘴：“no、no、yes，這并不難！對吧？”——都超綱了，不難才怪！看來，這出題人喜歡針對外國人。

老實的波斯人從背包后面拿出圓珠筆，寫上一行算式后說一下自己對同調代數的理解。

褐色中分長發的美女突然轉過頭道：“Alright，所以你們是數學系的學生？”

“你們剛才在聊但丁.阿利吉？古典文學院的？”卿行露出燦爛的笑容，自信加持后，最喜歡交朋友了。

“全名是Dante Alighieri！”珊娜緩慢道，糾正卿行的發音，同時也不否認本校生身份。

卿行重復后露出陽光般的笑容道：“你知道嗎？但丁的時代我們剛驅逐蒙古人。”……

睿智的臉龐是通用的可愛，至少，看到珊娜和卿行從柏拉圖聊到康德，中間還不斷穿插著對培根貪污的吐槽，丹厄斯生出了冷落之感，手中的紙筆默默放回背包。

當舟飄過圣保羅大教堂后，不知什么時候把外套脫掉的青俊水手有點gutted and Knackered（郁悶且疲倦）——拿到gce A—levelA*A*A的誰沒有點文學基礎（理科狀元不知道儒釋道？）這居然都能作為談資？

只能說，誰讓卿行是外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