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姿勢讓卿行行動遲緩，感受著路人眼光尷尬道：“距離產生美啊！”

“剛才敢甩開我，活該！”林甜甜用抱復的語氣道。

“呃……”

走到學校門口的超市，卿行駐足。“你在外面等下我，我買一點床上用品。”卿行道。

先是俏臉一紅，但瞬間就反應過來吼道：“回來。”

卿行悲哀的轉過頭來。

“算了，你去吧。”看見卿行那副不愿意的樣子，林甜甜嘆道。

……

回到寢室，看到卿行不解風情地給自己鋪床，林甜甜悶悶不樂的翻開那本還沒讀完的《活著》。

“好了，別嫌棄有味道，將就一晚，明天你晾曬的床單就干了。”卿行道。

林甜甜實在忍不住了，吼道：“死太監，滾開。”

“呃……”卿行無語。

……

夜晚寂靜，躺椅上，卿行重新翻看一張張照片，張張照片訴說著兩人的成長經歷。

六人合影，背景是一片泛著粼光的澄澈海子，兩家大人有禮地簇擁，而兩個小孩撅著臉不高興地比著剪刀手，眼眸中映射出惱恨火光。

高速攝像機拍攝的照片，白雪皚皚的背景，兩個小孩打著雪仗，拋向羊角辮女孩的雪球滯留在空中，而拋向卿行的雪球已經砸到卿行的臉上。

卿行看到兩人這副模樣，不由笑了，而這一幕恰好被洗涑完的林甜甜捕捉到。

“看什么？笑得合不攏嘴？”林甜甜低頭湊近卿行脖頸道：“小時候總喜歡惹我，然后被我按在地上摩擦，盡管如此，卻樂此不疲。”

“你未免把我說得太賤了。女孩在幼齡階段在力量較男孩有優勢，而男孩確實天生的權威挑戰者。越挫越勇的那種。”卿行下意識地把手機熄屏，吸了口氣道——突然的女聲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說得好像你現在能打過我一樣？”林甜甜捏了捏小拳頭，狠氣十足地道。

“呃，無法想象昔日的我是如何憐愛你，竟然讓你一直保持這種思維。”卿行感嘆，遂不與之再爭辯。

談論伴隨著卿行的沉默而沉默。雙方都有心事，也有實事要做。

……

晚上十一點半，卿行看見林甜甜合上書似貓般慵懶地爬上梯子，穿著過膝的純棉連體睡衣趴在床上睡著了。卿行沒有久視那道婀娜弧線，輕按開關，熄滅明晃刺目的led燈，躺在椅子上仰頭閉目休憩。

心有點累。

不多久，靜音模式下手機因鬧鈴亮起，照亮卿行眼瞼，他知道自己該去和程曦用膳了。想發動躍遷，可腦海中卻出現那一句：“十五始展眉，愿同塵與灰。”

普林斯頓。

菜香從餐廳中不斷擴散，溢滿整個別墅。

餐桌上擺放著回鍋肉，魚香肉絲，微菜火腿，白菜豆腐湯。

程曦獨自坐在桌前，筷子沒有伸向那一碟碟“鄉味”而是慢慢咀嚼飯粒，直至淀粉酶使嘴中出現淡淡甜味，在緩緩下咽。

一反常態，是因為她在等人，沒必要打電話催促，她知道那人會來。

略有些沙啞卻依舊磁性的嗓音從背后傳來：“大小姐什么時候會買飯了？”

程曦沒有回頭，只是用淡淡的語氣解釋道：“不，張阿姨做好了，不過她現在已經回去了。”

“你親戚？”

程曦繼續解釋道：“她是我們學校一位碩士生的陪讀媽媽，是一個靠山寺獲得收入的家庭。”

“大山中的家庭能做到這一步，聽似天方夜譚，恰是人類的進取心最好的論據。”卿行道。

程曦那張姻靜的臉龐沒有波瀾，只是淡淡道：“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他們家族承包了寺廟，那個在西部極有名氣的靈山寺。”

舀了一勺玉米飯，卿行夾起似蕨菜般的黃綠“長條”。

入口鮮嫩滑膩，卻極有嚼勁，那股余香于口齒間縈繞。

“這是什么？我想不是蕨菜。”卿行道。

“是微菜，學名Osmunda cinnamomea L．var asiatica，（桂皮紫琪）不同于具有致癌作用的蕨菜，它富含蛋白質，以及稀有的β-蛻皮甾酮（天然抗癌劑）。”

“那用來抄火腿挺可惜的。”卿行后面又補充道：“雖然說火腿挺香醇的。”

卿行覺得張阿姨手藝挺好的。

“說起香味，我倒是覺得你身上挺香的，該不會噴香水了吧！”程曦筷子搭在碗上，手撐著下巴望著卿行，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夾起五花肉的筷子停留在空中，卿行心臟瀕臨死亡般狂跳，他忐忑結巴地回道：“男，男為悅己者噴香水嘛！”

“緊張什么？臉都紅了？你用的是薰衣草香水吧！是什么品牌的呢？飄香了近一周了。”程曦臉上笑容消失，眸子轉而平淡地看著卿行。

“香奈兒。”但看到程曦驚奇的眼神，連忙改口道：“不是，是什么來著？”

香奈兒的印象實在太深了，足以覆蓋其它。

“鹵蛋牌。”卿行突然想起道。

聽到卿行的話，程曦的心思變得難以說明的復雜，最后似有點無奈的道：“歐美有箴言，伴侶最好用同一款香水。你可以去我房間挑幾瓶清花香水。”

過份接近女生的事實被揭穿，一陣惶急之后，卿行不僅羞愧，更是內疚。

“其實……”卿行想坦白程曦自己與林甜甜的關系的變化，并向她求助。可是程曦打斷了他的話道：“想知道為何我有多余的香水贈你么？”

“你是大小姐呀！”卿行道。

“這些都是男人送的，那些年青的博士后助教，甚至有那些和你當初一樣老的教授。”

程曦的話一出口，卿行瞬間陷入沉默，許久后皺眉道：“你就喜歡沉浮在男人生產的醋水中？”

卿行心中很不是滋味，哪怕程曦是故意的氣話。

看到卿行吃醋略怒模樣，程曦亦無動于衷，面色不改地道：“我生來多情。”

“嗯。你未來的老公聽見這句話會開心的。”卿行皺眉道。

“我如果說，生來寡情，你大概還會生氣，歸根結底，你的氣量太小。”程曦道。

卿行出現在程曦身旁，用手托起程曦下巴，作出調戲狀道：“好吧！我就用愛慕你之人的禮物，來標記我自己歸屬于你，當然，你也歸屬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