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25（春節）

果城，卿行家。

紅輝透過窗戶灑在地板上，液晶屏也因為反光而顯得黯淡。

［十九日，國際數學大會VR會議上，來自伯克利分校的研究生Elijah做了一場二十分鐘的關于P—NP問題的報告。而就在此前，《數學年刊》經過嚴格的審稿，發布聲明肯定其證明。次日，美國國家安全局聯合nasa聲明，將投入年度總預算的4％以推進量子加密通訊技術的發展。nasa局長表示：將在六月發射第一顆量子衛星。］

［上圖為韋伯望遠鏡完成調試后拍攝到的第一組南門二照片，其清晰度哈勃望遠鏡的十三倍……尚未發現該恒星系統存在行星……］中央新聞的女主播的聲音在客廳晃蕩。

卿爸卿媽依偎著在沙發上打瞌睡，戴著墨鏡似的Taichiglass3。垂落的雙手無意觸碰到腿旁的折疊手機，屏表指紋解鎖后點開了視頻推送的聲音：［Taichiglass3在BJ的發布會上，展示的的亮點可謂是震撼：昆侖T4（主頻2.78GHz，華為、申威合研），WSJ 0 2154MHz（無色界GPU，太昊與AMD合作開發）OlED屏，記憶鉸鏈（魔都中科材料研究所開發，目的是使眼鏡整體貼合面部。）……目光追蹤……內嵌指紋傳感……智能助手……矯正視力訓練……］

慵懶世界的另一隅——卿行房間。

戴著Taichiglass3的卿行呡著網紅果茶提出自己的擔憂道：“業務模式和索尼逐漸趨近，我怕公司會陷入狹窄的領域。”

虛擬聊天室中，脫發嚴重的王明呡著咖啡對卿行道：“就《上蒼》的惟我獨仙模式而言，就已經讓技術維護部以及我們的服務器供應方“中科曙光”頭痛很久了。作為第一款在線VR吃雞模式游戲，不論是運行還是經營模式都是摸石頭過河。單單在游戲方面我們所做的就不是模仿，而是超越。而且，但凡成功企業總有一些地方相似。”

“嗯”卿行表示贊同，但還是補充：“得時刻牢記初心。”

隨意地聊天，也并不總提及技術細節，也向朋友述說壓力。

“過去的一年里，在國家的支持下（甚至直接塞人的地步），太昊的膨脹速度堪稱指數級，搞得我都覺得自己就像七十年代主持偉大事業的兩彈元勛一樣。我害怕員工人數從九萬這個數字崩塌到零。”

“恰恰相反，我做噩夢：夢到公司可能遭遇樂視一樣的命運，但當我看到每月我所占的股份逐漸減少，員工數增多，我也就放心了。”陸昱道。

這正是卿行放心甩手的原因，他們不是庸俗的追名逐利者，他們不但有著比爾蓋茨、喬布斯的革新潛質，還有近乎領袖的大局觀。雖有缺點，但瑕不掩瑜，更關鍵兩人行政技術間能互補。

“聽你這么說，我倒是期待股份稀釋到不足1%的那一天。”卿行道。

“頂多四年，你就能看到。”現實中的王明再次呡了一口二鍋頭。

……

“幺娃子，吃飯了。”卿爸粗暴地扭開門，卻發現房間內沒有卿行的蹤跡。

“奇怪了，剛才還聽到聲音啊！”還好卿行家窗子有鐵欄，否則他多半會猜測卿行抑郁癥發作，犯傻了。

……

英，劍橋。

正在實驗室中做T2型分子機器衍生實驗的徐韜感到有人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你居然沒回國？”熟悉的薰衣草氣味，讓他不用回頭也知道這人是誰。

“回了。”聲音響亮。

然而，正當徐韜轉身時，身后空無一人。環顧四周又找便犄角旮旯能藏人地方，都沒有卿行的影子。

“見鬼。”神經衰弱的解釋并不充分，他調看監控。

腦中閃過一些經典動漫。

難道？他？

看過一點動漫，都知道有“摯友羈絆的靈魂”的說法。想到這種可能，他心里就一陣不安，正當他拿起手機時，一只手再次搭上他肩膀。

“嚇……”他嚇得直接跳了起來，魂不附體。這次卿行的力道之大，足以讓其魂不附體。

看到卿行，他不斷后退，結巴道：“你，你？”然后趕緊掏出手機撥打999。

呃～你好歹是個科學家好吧！做政治工作的都比你淡定。

“救救我，我被下了LSD（致幻劑）……”

聽著他向警察求救，卿行一陣無語——真會腦補！

“血檢結果出來之前，別亂說。”卿行懶得解釋，叮囑一句后躍遷離開。

徐韜的擔心并非沒有道理，du品泛濫同時校園氛圍對華愈加不友好，這讓他很沒安全感。日光之下，并無新事——綁架致死訪問學者這種惡劣案件終會再度上演。

……

公寓。

丹厄斯正在用matab求解一個擴散方程（替本科生撰學位論文賺外快），卿行打斷道：“丹厄斯，你覺得中國怎么樣？”

顯然已經習慣卿行的神出鬼沒，他轉身情緒難明地道：“順應邏輯，我只能有一種評價對吧！”

“聽起來提問者很霸道的樣子？”卿行說。

他凝望卿行的深邃的眸子說：“不是霸道，而是不時的恐懼。”

“是嗎？那你現在恐懼嗎？”卿行問。

丹厄斯道：“你出現時，恐懼也就消散了。”

“砰！”卿行重重地拍了拍他肩膀，說了一句令他感覺疑惑的普通話：“我的存在不是帶來恐懼，而是希望！”

“什么意思？”

“就是那意思！”說完卿行微微招手：“goodby！”

微風吹擾動掩眉目的劉海，丹厄斯目光陷入呆滯，嘴中呢喃道：“果然如此啊！”——他終于目睹了卿行的躍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