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訖圣女
- 我的江湖有bug
- 九鳥鬧東風
- 2086字
- 2019-06-12 17:29:12
此時臨安城外,一群猶如窺探已久的惡狼的夜行人悄無聲息地往城內的方向移動。
臨近城門的時候,忙碌地往外運送尸體的官兵引起他們的注意,似乎是得到肯定一般,他們交換了眼神。
下一秒,眾人已經分散了開去,轉眼就消失在夜色里。
府邸內,靜室生香。
紅衣妙齡女子與男子對坐著。
允歌兒捧著一盞茶低著頭默默看著眼前的蘭花不說話。樓沖雨也不急,經過一系列的事情,他多少有些疲倦,只撐著腦袋按著睛明穴養神。
“你又頭疼了嗎?”允歌兒最終先開口道。
“還好,還好。”似又想到什么,樓沖雨反問道:“我從前總是頭疼?”
“也不是。”允歌兒放下手中的茶盞,將目光看向樓沖雨:“我可以給你講講我知道的你的故事。”
“這樣甚好。”
樓沖雨在江湖上風頭最盛的時候,允歌兒還是大訖王朝前皇帝陛下眾多公主中最末的一個。新任的女皇陛下是眾大臣推舉出的旁支,能干又美艷,她雷厲風行,對待前王留下的遺孀孤兒卻多有優待,即便如此,因為允歌兒自身資質不行,在偌大的王宮里仍舊步步維艱。
大訖十三年的時候,江湖驚現在世修羅,他占南方不樂山為地,自成一派,稱為天魁教,亦被江湖人士稱為“魔教”,只因不樂山上下守衛皆為裝備齊全無痛無感的尸體,而能操縱這些尸體的人,即是天魁教教主,魔頭樓沖雨。
“我竟然是個魔頭?”樓沖雨橫眉倒豎,頗有些不滿。
“嗯,你是江湖上人人談之色變的大魔頭。”允歌兒認真地點頭,同時又道:“聽我繼續往下講”
樓沖雨初入江湖,便這般霸道又邪戾,自然為江湖中人所不齒。于是江湖上各名門正派組織了一波又一波的圍剿行動,沒想到的是,這樣一個新成立的門派,竟然在數次圍剿行動中巋然不動,而那樓沖雨經歷數次明謀暗殺依舊年輕狂妄絲毫不改。
這樣的存在逐漸引起朝廷的注意。
那一年,天降紫微星于長歌宮,允歌兒作為長歌宮的主人,被眾大臣聯名推舉成了天訖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圣女娘娘。
魔頭作祟這樣一件讓朝廷頭疼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作為天選之人的圣女娘娘身上。
那時,允歌兒年紀還小,被換了身份偷偷送上不樂山的時候,幾乎整夜地哭。后來同屋的人不耐煩了,便把她連人帶包裹扔出了屋子。
屋子外天寒地凍,那年的雪比哪一年都大,允歌兒蜷縮在一樹開的如火如荼的臘梅樹下奄奄一息的時候,見到了此時如日中天的樓沖雨。
“然后,我救了你?”樓沖雨忍不住開口道。
允歌兒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轉而又點了點頭。
這樣的回答讓樓沖雨一頭霧水,只能認真聽允歌兒繼續往下講。
樓沖雨用腳尖把允歌兒勾起來,一面嘲笑她像一只臟兮兮的小狗,一面讓人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同屋的女孩子被帶來的時候,嚇得幾步走不動路。樓沖雨卻也沒有責怪她,轉身命人在那樹紅梅下安了茶座。
“你說,勝者為王,敗者寇,你讓我們打一架,誰贏了誰就可以住回屋子。”允歌兒淡淡復述著當時樓沖雨說的話。
樓沖雨挑挑眉毛:“若是現在,我依然會這么做。”
或許是窮途末路,狗急跳墻,又或許是那同屋的女孩子被嚇得不輕,失了力氣,總之那一戰,允歌兒贏了。
輸了的女孩子當天夜里就被送下不樂山,還回原處。
而允歌兒,也沒有如愿回到當初的那間屋子。樓沖雨說,這小姑娘還挺有趣,跟著我玩兒罷。
于是,這一玩兒,就是兩年。
那是對于當時的允歌兒來說,噩夢般的兩年。
樓沖雨拿蟒蛇纏過她,拿惡狗追過她,喂她吃過特調的百毒羹,讓她在夏日毒日當頭的時候挨個給死尸放冰塊,也讓她在寒冬里攀巖摘冰凌。
允歌兒從一開始哭紅了眼睛到后來習以為常面不改色。
直到有一天,樓沖雨突然彎下身子,認真地看著她的臉,說了一句話,這句話,讓允歌兒記了很久。
“我說了什么,你記這么久?難道我又欺負你了?”樓沖雨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齒,這樣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么東西。
允歌兒輕輕垂下了眼瞼,正在憤恨自己不是東西的樓沖雨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女子突然緋紅的面頰和耳垂。
“你說,我可以回去了。”允歌兒最終這樣說。
其實,樓沖雨當時是這樣說:現在的允歌兒回去之后,應該不會被欺負了吧。
不會在偌大的皇宮被擠得沒有容身之處,不會被小小年紀就送上危險的不樂山,不會輕易被人丟出屋子,不會在受了委屈后只會整夜整夜地哭。
那天以后,允歌兒便被送下了不樂山。
“所以,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云歌兒開口道“或許讓我和那個女孩子打架那天,你是以為我會輸的,輸了的人自然就會被送下山。只是沒想到后來是我贏了。”
“你很厲害。”樓沖雨道。
聽到樓沖雨這樣說,允歌兒神色復雜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知道你是真的失了憶,我會以為你在騙我。”
“為何?”
“你這語氣,和之前一模一樣。”
“是嗎?”樓沖雨笑著撓撓腦袋。
“是的。理論上講,我應該叫你一聲師父,因為我這一身本事,皆是你教給我,只是從前我懼你,不敢開口,到如今,因為種種,我更加不能開口。”
“不叫就不叫,我并不稀罕那一句什么勞什子的師父。”樓沖雨倒并不在意。
允歌兒沒有再說話,她低下頭看著手中茶水散出的裊裊青煙靜靜想著自己的心事,屋子靜謐生香,一時之間,兩廂無言。
樓沖雨倒沒有心事,他如今只稀里糊涂,不知道現在什么局勢,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今該做什么。
“你之前說,這臨安府尹殺我,是受治于人?到底是誰要殺我?又是誰能讓他一個地方首領拼了命也要完成任務?”一番思量之后,樓沖雨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