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人正好坐在這一方,正對著小瓜飛刀來的方向,在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不知道恐懼的時候,那一刀白光掠過,“啊”的一聲驚呼,是身旁的睿……瓜兒的飛刀不偏不倚的正中睿的小腿,睿身旁兩邊的我們無不嚇出一身冷汗,萬一這一刀偏一點點,就偏那么一點點,或者是睿或者是我們,后果不堪設想,在我們還來不及細細思量的時候,睿腿上的血快速的流淌,不容做別的想法,首先得趕快把睿送往醫院。于是波和瑛輪流著背著睿,我用紙巾捂住睿流血的傷口,向最近的醫院跑去。一陣折騰后,睿的血止住了,傷口也處理好了,只是這次短暫的行程也就基本結束了,睿受傷后,在單位請了病假,就和我們一起踏上了返廠的路途。綠皮的火車繼續在慢慢悠悠的轟隆聲中滾滾前行,九十年代火車南來北往的各色各樣的人都有,有人的地方就會有三教九流,時代變遷經濟發展,也應運著罪惡的滋生,交通的便利給一部分群體也提供了罪惡的條件,人口流動性越大的地方,就越容易滋生犯罪。各大大小小的車站,碼頭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一不留神,靠手吃飯的人會在不知不覺中摸光你身上的全部家當,靠嘴吃飯的人會哄光你掏出身上所有的錢,這其中就有一檔子‘提包族’——就是指在各大場所或交通工具上,乘人長途困倦不留心的時候,整個提走,偷走別人的背包、提包等等,以獲得其中的錢財和貴重物品,這類人不會在固定的某個站臺上車下車,得手走人,在這形形色色的乘客中,誰又能分辨出誰是乘客,誰是小偷呢。
睿的包包就放在面前的斜上方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我們四個人占了一組面對面的座位,幾瓶啤酒,一只醬板鴨,一點涼拌菜,打發著路途上略顯枯燥的時間。搖搖晃晃的火車讓人昏昏欲睡“你睡一下吧”“是啊你一女孩子別熬著,睡好才是美容”“你睡吧,我們幾個打打牌一下就過去了”“那你們幾個注意著包啊”“知道了,放心”“我們這幾個大男人坐著,誰敢吶”“幾雙眼睛盯著,怕什么”想想也是,我就放心的打起了瞌睡,半夢半醒的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被叫醒來,火馬沖站就要到了,那三個還在稀里嘩啦的“要不要”“不要”“好了你厲害,你上游”“別玩了,收拾一下下車了”我忍不住到。“好啦好啦,終于到了”這時睿一聲驚呼“啊!完了!我的包呢?”我們抬頭一看,一下都傻掉了,斜上方的包已經不見了“你們三個不是看著的嗎?開去找找看。”“還找個屁啊”“哪里找,什么時候丟的都不知道”“怕是早不知道在哪里都下車了”“我TMD,錢不錢的都算了,老子的證件全在里面,這太麻煩了。”“我也是服了你們了,三個人沒睡覺也給人在眼皮子底下拿了包”“唉,算了,人倒霉,就是還有幾件我最喜歡的衣服,都是牌子貨,靠!”轉眼間就到站了。郁悶不樂的我們搭上回廠的車,各自回家。
我一直覺得,喜歡和愛是既相交又相差的,喜歡一個人你會喜歡和欣賞他(她)的某一點,而愛是你會愛他(她)的全部。就這樣一次短短的旅途,波和我之間有了不一樣的情愫,這個只比我小兩天的男生,大概喜歡上我的某個吸引他的那一點吧……不知是哪天是怎樣的的開始,我們之間沒有言語,沒有表白,沒有追求,就這樣開始了一段似戀人非戀人,是朋友又比朋友更深的交往。讓我們感情更進一步的是波一個喜歡很久的女孩子的遠離,還記得那時我們彼此的家人,朋友都認為我和波會修成正果,而波也很開心的跟我說,家里也在準備著把房子重新裝一下,準備給我們做新房……然而讓我們最終分手的是那個女孩子的重回故里。我們都清楚的是,波對她戀戀不忘的是多年求之不得的不甘,然而最終他們依然沒有在一起,得到后的棄之敝履是多年來的積怨和兩人生活里那道無法跨越的鴻溝。當那一晚,我滿帶著疑惑走進燈光球場的那道鐵門,心里仍抱有是我多心了的期待,在那漆黑的夜幕里,看見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剎那間,脫口而出的竟然是:“魚,你要真的在乎波喜歡波你就嫁給他,不要再折磨他,玩弄他了。”然后我轉頭就走,沒有再停留,沒有再回頭。
命運的輪盤,在我開始轉動的它的時候,已經擦掉了所有的紅心牌,把我釘在了那張死亡的牌面上。這一次,我醉了,人生這第一杯酒的滋味,讓我醉了一天一夜,吐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動不說話了一天一夜。芳在我家里,就那樣坐在我的小閣樓上,看了我一整天。媽媽心疼得不知道該說什么,一會一會的掀開窗簾,看我一下,嘆一口氣。那天的我沒有眼淚,沒有哭泣,后來我看著芳笑了“我沒事,沒什么,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本以為,我的離開是成全,即是成全別人,也是成全自己,卻不知道,最終我卻又一次成了廠里那個小山鎮子里的大名人,別人嘴里的那個已經無法再分辨出好與壞對與錯的那個女生……
“在年青的時候,如果你愛上了一個人,請你一定要溫柔地對待她,不管你們相愛的時間有多長或多短。若你們能始終溫柔地相待,那麼,所有的時刻都將是一種無暇的美麗。若不得不分離,也要好好地說一聲再見,也要在心里存著感謝,感謝她給了你一份記憶。長大了之後,你才會知道,在驀然回首的一剎那,沒有怨恨的青春,才會了無遺憾。如山崗上那輪靜靜的滿月。”
――席慕容《無怨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