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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越走越遠的旅客·青春

(一)

那一天過后,我的心亂如麻:是他,陸回來了,他什么時候回來的呢?他又聽說了什么?他回來也沒讓我知道,我成了那個背叛者嗎?不!是他先丟下了我,讓我承受這么多的苦楚,一切都是他,我根本無從選擇,至少我努力過,我捍衛過,可他呢!恨?不,更多的是怨吧。陸沒有找過我,沒有問過我,就像這個人沒有出現過……

家里的反對越來越強烈,矛盾也越來越激烈,哥哥從技校放假回家了,知道后特別生氣,有一天在賓館門口看見我攔住我,讓我回家,見我沒做聲就打了我的頭,恒看見,差點沖突:“你干什么?在動手我就不客氣了”“我打我妹關你什么事,你外人不要插嘴,你到底回不回?”我頭上又挨一記“唉,你住手!”恒沖上來擋住:“我偏打,你管?”“TMD,再動老子弄死你,動我女人?我都舍不得,讓你打?”“你不回是吧?以后都別回了,當沒你這個妹妹,老爸都氣病了,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我怎么收拾你!”“她不回,你怎么滴?”哥哥扭頭走了。哥哥最后一句話讓我嚇壞了:“我還是回去,老爸病了,哥哥說很嚴重的樣子,我擔心”“能有什么事,真有事你哥還在這?當我面都敢打你,回去還不知怎么的。”“不會的啦,剛才是太生氣了吧。”“回去就不生氣了”“我真的擔心,我要回去看看,沒事我再出來。”“不管誰,要是再打你,啰嗦,我一炸藥包都炸了,不管是哪個。”“你敢,我爸說,不行就找江湖上的人收拾你”“只要他敢,我沒事則已,要是我有事,只要我不死,管他哪個,你一家我都不會放過。”“那你現在先把我殺了吧,你就是這樣,心太狠了,你當初怎么就偏偏找上我!”我開始控制不住的激動“我才不會動你呢,除你之外”“你不動我,動我家人,我不找你報仇?”“你報嘛,你只要講,我動都不動隨便你怎么樣,死你手上我愿意,你就是捅我一百刀我都不怪你,不恨你。”“你就是個瘋子”“瘋子就瘋子吧。”“那我先回去了”“嗯,跟你哥說,讓他老實點,不然給我小心。”“你敢!”父親的高血壓很危險,想想我都后怕得要命。

(二)

改革的春風大潮越來越洶涌,南海邊畫的那個圈變成了新一代年輕人心靈的向往地,生活美好的憧憬,吸引著無數的熱血青年。坐著綠皮車,一車車扒著車皮南下的熱潮,打工妹,打工仔,下海這些熱門新鮮的詞語從此衍生,成千上萬個的農民工,趕海的弄潮兒們隨波逐流。有遠見的大鱷們籌劃經濟開發的遠大理想,搭著國家經濟政策形勢大好掙點錢的小商小販打算著,打破傳統緊跟形勢放棄多年的鐵飯碗,想為自己人生再搏上一把的國企員工們,紛紛背上行囊背井離鄉踏上征途。恒也不例外的打算去外面看看花花世界,夢想著打拼出一番新天地,沖沖與龍下廣東。飛出籠子的鳥,什么時候見過這么大的天空,是與非對與錯,道德與理智都變得不再重要,恒那與生俱來游戲人間的態度彰顯異常,在外的花天酒地,美女如云,讓他任意的揮霍著青春,似乎跟我漸漸遠離,不在那么執著于我們之間的糾纏,日子長了,沒技術沒學歷沒錢沒人脈,吃穿住都沒著落的兩人,逼得被追逃,躲躲藏藏輾轉回廠,我并不知道他回廠的消息,以為一如當初的陸一樣,失了聯。

茄子嶺空軍樓的旁邊有一個理發店,老板娘是一個珠圓玉潤八面玲瓏的女子,長得特像香港影星“恬妞”,我正上著班,全電廠的人幾乎都坐在花壇邊街檐邊侃大山,‘恬妞’穿著高跟鞋踏著一扭一扭的腳步,徐徐走來。電廠的這些大老爺們兒都在竊竊私語:“這不是那誰嗎?今天跑我們這來干嘛?不會是找你的吧?哈哈哈哈!”互相調侃的這些男人們開懷大笑。我們幾個年輕的在對面的花園邊看著這些個人趕到特別乏味,正鄙夷時,‘恬妞’走向了我們,我們目光交錯,莫名。一會‘恬妞’來到我面前:“XX,你過來一下,有人叫我找你有點事”,莫名其妙的我跟她走到一旁:“恒讓我來找你,他出了點事,現在在我那里,他想見下你。”“我不去,別人都告訴我了,他到外面找了個女朋友不是嗎?還是什么行長的女兒,這么久也沒聯系過我,現在有事了就想到我了?不想見。”“你去一下吧,你也知道他的脾氣,你們的事他也跟我聊了不少,他還是很在乎你,再說他出了這事還不知道怎么樣的,還見不見得到都是回事,他說有話要跟你說,去見一面吧。就算是個朋友聽他說幾句話也沒關系吧。”我心里在糾結:對恒一直不知道是恨是愛,你說無情也不全然,是恨多?愛多?真的是糊里糊涂……

(三)

我沉默了許久:“唉”嘆一口氣:“好吧,我跟你過去,我去跟我爸爸說一聲”“嗯,就說去我那弄頭發吧”“嗯”。一路上她在不停的說:“恒人挺不錯的,你也知道,一個女人一個人開個店子,挺不容易的,各種各樣的人都要打交道,碰到一些不講理的,欺負人的事都還不是得忍氣吞聲,還好恒平時姐的姐的叫著,經常罩著,才得過點安穩日子。”說話之間就到了理發店:“你稍等一下,我交代一聲就帶你過去”“他不在店子?”“這時候他哪里還敢拋頭露面的,到處都在找他,他現在在我家里。”她帶著我往理發店旁邊的樓梯走上去,那是在招待所后面的,應該叫文化村吧,二樓的一間房門口,她打開了門就走了:“我先走了,你們聊。”恒就躺在沙發上,有些許瘦黑,見我來就笑了,我所有的怨氣在這一刻爆發,恒沒有理我說些什么,只是靠近我緊緊的抱著:“有什么事都不用管我,我知道你也不會等我,你一直怨我,我就是想見見你,說說話,抱抱你。”心里頓生了許多酸楚和不忍。坐著坐著,我們都知道不能再留,沒有依依不舍得訣別,我把身上僅有的50塊錢都給了他,離開,回家。這一聲門響,就隔斷了我們倆數十載的光陰……

不久后,傳來恒被捕的消息,公安分處的找到我所在的單位,無知讓我特別緊張,第一次感到害怕,不知帶來的是什么消息與我有關,或者是牽扯,整個單位幾乎無人知曉,我知道是父親為了我又特意的安排。惶恐慢慢散去,因為父親,若真有什么事父親怎會如此安靜。問案的人員讓我如實回答了一些問題,最后走之前那個大哥說:“以后別再跟這些人打交道了,好好聽話,以免到時什么事真的受牽連……”

一切的愛與恨似乎已很遙遠,卻又似近在昨天,那么的清晰,又那么的看不清,曾經的悲喜卻都已不再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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