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絳一瞳將手帕收好后，柳浪便又站在一邊，不再講話。

刺眼的陽光從頭頂上照下來，絳一瞳不由地用手擋住了眼睛，猶記得與柳浪初次相見之時的意氣風發，與現在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雖柳浪未曾中毒死去，但彼時的他，心已跟著玉娘肚子里的孩子一同死去。

絳一瞳討厭陽光，她往回小跑了兩步，躲在了大門屋檐下，這才感覺呼吸順暢了點。

彼時的鳳炎燁正撐著虛弱的身子和柳唯告別，柳唯抬頭看著大門上明晃晃的“柳府”兩個字，不由地紅了眼眶。

“鳳太子，多謝你在木帝面前替我保下了這府邸，否則，我真無顏面對柳家的列祖列宗了。”柳唯輕擦了擦眼角。

鳳炎燁面上帶著淺淺的微笑，看似溫柔親近，但卻總讓人有種淡淡的疏離之感。

他輕聲道：“柳大人言重了，我也總需要一個住處，這里，我住得很好。”

“好，好，住得好就好啊！”

柳唯收回望著牌匾的視線，深呼吸了一口氣，望著鳳炎燁那蒼白的面龐，低聲道：“鳳太子，有件事，我想麻煩你。”

“請說！”

“我府里的地牢，有些不干凈，鳳太子若是不用，便叫人封了吧！切勿讓人進去，以免……”

說著，柳唯環視了圈周圍，朝鳳炎燁更近了一步：“以免傷了人！”

鳳炎燁頷首：“我知道了，柳大人一路保重。”

“多謝！還有，小心蘇王。”

柳唯退后兩步，給鳳炎燁行了個大禮后，便隨著押送官兵與眾人一起離開了木都城。

冷殤上前，看著柳唯他們離去的背影，道：“他為人雖猾，但還算是個好官，知道關心民生，未將地牢里的幾具僵尸說與木帝聽，并還向木帝進言世上無長生的法子，這才惹得木帝大怒，重罰了他！”

“回吧！”

鳳炎燁收回視線，轉身進了府，路過絳一瞳時，腳步微微頓了頓，道：“睡好了便去地牢將那幾只僵尸處理了。”

“哦。”

絳一瞳心虛地低著頭，見鳳炎燁沒有責怪她這兩天不做事不暖被的事時，才輕呼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隨鳳炎燁一起進府時，便看到不遠處樹下正站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絳一瞳立刻上前，欣喜道：“慕容珍，你是來送柳浪的嗎？！可是他已經走了。”

慕容珍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抬眸望向絳一瞳，嘴角扯出一抹笑：“不是，我就是經過這里……”

“這樣啊……”

絳一瞳將柳浪給她的手帕遞給慕容珍：“這是他讓我給你的，還讓我告訴你，他對不起你，希望你以后過得幸福。”

慕容珍接過手帕，眼眶不由地又紅了，她輕輕吸了吸鼻子，看著手帕嘴角竟漸漸笑了起來：“他終于想起來了，這是我初次見他時掉落的手帕，他說沒看見，沒想到他一直放著在。”

說著，慕容珍拿著手帕的手輕輕松了開，微風徐過，將手帕帶飛去了遠方：“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