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徹底暗沉下來。

十幾人四處尋找譚飛塵與步榮，這兩人可倒好，偷偷鉆到趙家老兩口的房間里搞事情去了。

步榮摸索到炕邊，伸手推了推熟睡之人，廖氏不以為然翻了個身，步榮微微擰眉，這老太太覺咋這么大呢，又掐了廖氏一把。

只聽廖氏“嗷嗚”一聲慘叫，硬生生疼醒了，旋即破口大罵：“死老頭子你掐我干啥？”

緊接著一腳踹過去，將身旁的老伴兒踹醒。

趙光耀悶哼一聲，懵了半晌坐起身，怒道：“你到底想干啥？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睡不著你去田里翻地去，要不起來做女工，沒事兒把你給閑的。”

廖氏也有話說：“明明是你沒事兒閑的掐我，你還有理了。”

“你無理取鬧。”趙光耀起身將自己的被褥拖到炕梢，躺下繼續睡覺。

老伴兒的冷落激怒了廖氏，心中怒火熊熊燃起，怒道：“趙光耀，你想咋的？不想過了是不是？現在一個炕頭一個炕梢，過幾天是不是要分房睡？過幾個月是不是要分家？”

得理不饒人可是廖氏的一貫作風，面對老伴的疏離舉動，她采取主動攻擊，爬到炕梢準備強勢制服。

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這兩人是如何干架的，只是聲音太過激烈，讓譚飛塵與步榮唏噓不已。

步榮小聲問譚飛塵：“四哥，我們是不是多余了？”

雖然看不見肢體語言，譚飛塵還是點了點頭，小聲回道：“嗯，是有點多余了。”

就在兩人心照不宣準備撤離的時候，趙光耀忽然喊道：“有人！”

“呵呵，少跟我瞎扯，哪有人？”廖氏甩手便是一巴掌，“我看是你想逃跑。”

步榮：好像被發現了呢。

譚飛塵：趙家老爺子耳朵咋這么好使。

兩人躡手捏腳往外走，趙光耀推開老伴兒，翻身下地，嗷一嗓子喝道：“大膽賊人，站住。”

他們家衣柜里藏著不少銀子，那可是他攢下的養老錢，若是被偷，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

廖氏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伸手摸著火折子點煤油燈，焦急大喊：“老頭子按住他。”

步榮與譚飛塵剛走到門口，只差一步便可踏出屋門了，譚飛塵的袍擺卻被趙光耀扯住。

譚飛塵一擰眉，思忖著要不要給趙光耀一腳溜之大吉，轉念一想這位可是老大的老大的老大的爺爺，傷著那女人的爺爺，那女人會不會懲罰他們？

猶豫不決的功夫，廖氏已經點著了煤油燈，昏暗的燈火瞬間照亮整個房間，老兩口的視線移到入室賊身上。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嚇得趙光耀與廖氏倒抽一口涼氣，三魂嚇飛兩魂半。

“啊......”

“鬼啊......”

廖氏轉身往炕里頭爬，鉆到角落里，抬掌捂住那張布滿皺紋的臉。

趙光耀充分詮釋了“老當益壯”一詞的含義，一躍上炕，速度之驚人，讓人瞠目結舌。

看得譚飛塵嘴角直抽抽。

老太太那一出“掩耳盜鈴式捂臉”什么鬼？你捂住自己的臉，存在的便不存在了嗎？

簡直了......

“黑，黑，黑白無常？”趙光耀抱著老伴兒瑟瑟發抖，舌頭也跟著顫抖，出口皆是高難度顫音。

廖氏哭著辯解道：“我可沒干什么壞事兒，你們可不能抓我下去，我還沒活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