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煥最終也沒有殺了月牙，他松手的那一刻月牙笑了，笑的很大聲很猖狂很陰冷。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是這樣嗎？李煥一聲不吭，以他的性格是該有這樣的反應，我看著李煥想從他的臉上抓住一絲否認的表情，可惜、、、他臉上沒有表情。

好像月牙也在等他否認，等了片刻之后她得意的笑道“你看見沒？”

她是在和我說話，向我示威，我那無理也要爭三分的脾氣驅動著我不爭饅頭爭口氣。

“你接近我真的是早就預謀好的？”

李煥垂下眼簾，很沒底氣的回答道“是。”

“那你說愛我、、、是真的嗎？”

他又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說道：“也是。”

“好，謝謝?！蔽乙渤卵绹N瑟的挑了下眉，這場關乎愛的較量里我們是平手。

“我不會跟你走，至于你想要的東西我給你?！?

李煥不解的神色還沒舒展完，我已經搶過他手里那把沾染了無辜之人血跡的劍，右手握劍狠狠的扎近自己的胸膛，鬼兵符——你煞費苦心想要得到的東西，我給你。

任何東西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通通給你。

那把我一直都看不上眼的軒轅劍真是好用，輕輕一下就捅進了我的胸膛，疼是肯定的，名副其實的鉆心的疼，但我要忍住，不能讓任何人小看我，我艱難的移動這劍柄，想撬動我那顆特殊的心臟。

李煥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大聲吼道：“你是豬嗎，你在干什么？”

呵呵，他對我說過很多沒有風度的話，我都不和他計較，但這一次不行，這一次不止有語言上的侮辱，他還吼我！口水都噴到我臉上了，我很生氣。

“你是豬，你們全家都是豬?！闭f完這句話我嘴里已經布滿了血腥味，還涌出好多噴到了他的臉上，這算報他噴我口水的仇了。

他面露驚恐，鼻翼扇動，喉結一上一下在吞咽著什么“對，我是豬，你說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你別說話了?！蔽蚁胨麘撌潜粐樕盗?，居然有人罵自己是豬。他手忙腳亂的幫我擦拭不斷涌出的鮮血，可是越擦越多，他的眼淚砸在我的臉上，一滴一滴，滾燙滾燙、、、、、、

我又試著挑撥了一下劍柄，成了，劍身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東西發出“咣當”一聲脆響，就像碗碟被砸碎的聲音一樣。隨后就有一個東西沖出傷口，漂浮在我的眼前。

那東西，傳說中的鬼兵符，一個通體透明的水晶一樣的球狀東西，上面奇特的紋路溝壑中都沾染這我的血，看上去真漂亮，像冰雪火蓮。

李煥看都沒看它一眼，他的眼睛里裝滿了透明液體，嘴里還在碎碎念“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想我胡小滿也真不是一般人，居然能看到自己心臟長什么樣子，肯定是古今第一人，只可惜我沒機會向誰炫耀了。又是一大口血自胸腔翻涌而上，剜心之痛在這一刻更甚。

“它，我把它、、、送給你了，喜歡、、、歡嗎？”

我給了你想要的東西，你會不會比以前更愛我？會不會只愛我？我在想什么，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爹娘，對不起、、、、、、可是誰讓我、、、愛他。

我閉上了眼睛，能死在他的懷里也算不枉此生了。

人死的時候聽覺是最后一個消失的感官。

我聽見李煥在拼命的喊著“啊——啊——”頗有幾分猛虎咆哮的意思。

“我不要，我什么也不要，你不準死，沒有閻王敢收你，你給我回來，回來。”

“你回來，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了，什么鬼王什么一統幽冥界，什么天地共主，我都不要，我只要你，我錯了，我錯了、、、”

我聽見了一陣刀劍碰撞的聲音，月牙說道：“你們給我等著，哼！”

我聽見了老狐貍的聲音“孩子，好孩子，你怎么了，你這是發生了什么，你醒醒，你快醒醒、、、、、、”他從來沒喊過我好孩子，他也從來沒在我面前哭過，今日算是喜怒哀樂全被他感受齊了。

“這好端端的，怎么自殺了，是不是誰逼的？是不是？我該去好好查查。”聽這聲音大概是陸過，不過他是在質問誰？

“小滿、、、小滿，你怎么那么傻，我還沒來得及向你說明、、、說明我的心意，你怎么就為了這種人、、、、值得嗎？”這大概是小豌豆的聲音。

“宮主的子孫都這么奇葩嗎？大伙費心費力的救她，她倒好，一劍下去把自己給了結了，還弄丟了鬼兵符，你說說、、、什么家族？宮主肯定是造了什么孽了?！边@聲音是、、、

不是，這些都不是聲音，是他們的心聲，想不到人死了還有這本事。剛才的痛感早已消失，如今又得了這技能，不虧啊！

就在我慶幸自己塞翁失馬的時候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攪動著周圍的人和物，那些人和物都被那旋渦給吸引過去，先是變了形而后被撕成碎片。我沒多想就朝著那巨型旋渦的反方向逃跑，可那旋渦的速度比我還要快，最后我也被吸了進去、、、

那是一個無色無味無聲無光的世界，什么都沒有、、、、、、除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