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李煥走了，他回到那個妖女的身邊去了、、、

我那條不能再動彈的胳膊軟綿綿的垂在身側，我就要失去它了嗎？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嗎？李煥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腐尸粉的厲害？和命比起來一條胳膊又算的了什么？可是他留我一條命就是為了讓我看他的移情別戀？

為什么我的心好痛呢？師父明明說過我生來就是沒有心臟的，怎么現在我卻能感覺到心痛？

存在即是因緣。

可是如果能早點知道是這樣痛苦的因緣，我寧愿選擇沒有存在過。什么等我好了我們就去太一山，狗屁！狗屁！通通都是狗屁、、、

我無力的躺在床上，有生之年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雜亂無序的出現在我的腦海中，出現最多的還是那個人的身影，明明認識兩年還不到、、、、、、

倒春寒流席卷，將窗戶吹得咣咣亂晃，我把臉埋進被窩，只有被窩的溫度才能撫慰我冰涼的心。

嘩啦啦，嘩啦啦，有什么東西在我耳邊響起，本以為是枯葉之類的東西，我沒有理會，一陣過后居然嘩啦啦那東西開始扯我的頭發。力氣不大，不足以拔掉我的頭發但卻能叫人吃痛。我猛的掀開被子，惱怒的要找出那個惡作劇的人。也不看看什么時候，太沒眼力見了。

嘩啦一聲，什么東西飄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又緩緩的落在了我的枕邊。原來是個小紙人，帶著任務來的小紙人。

小紙人指著自己的背面，上面寫著“子時，皇城西邊角樓，不見不散。”

秀氣的簪花小楷隱隱透出清香，我太熟悉這種香味了，月牙的味道。她是要向我炫耀她得償所愿了嗎？去嗎？

去吧！

不管是新仇還是舊恨，我們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了斷。就算左邊的胳膊不能用，起碼右手還是可以的，只要能拿起劍，我就不會懼怕任何惡意。天生的傲氣不允許我后退。

我是偷偷出門的，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這很有可能是個有去無回的陷進，我不愿我的朋友被扯進這種是非中。

也許是睡了兩天的緣故也許是腐尸粉侵入脾臟的緣故，我雖能站立卻走路飄搖，勉強走上幾步就要停下歇一歇，大力的喘幾口氣再接著走，我走的很慢很慢從日落西山走到萬家燈火，讓人無限遐想的燈火將冷夜裝飾成溫馨的樣子，真好、、、

皇城的西角樓向來是人跡罕至的地方除了皇城里的衛兵之外這里根本沒什么人，因為民間相傳這個地方經常鬧鬼，尤其是夜間。

隔著護城河遠遠的就看見那個角樓孤傲清冷的立在月亮之下，沒有燈火也沒有聲響，我想著這么個地方不應該用來決斗應該用來給年輕人們花前月下比較合適。

雖然早就看見了角樓，但我還是花了點時間才走到它的跟前。子時已到，人蟲寂靜，護城河水映出天上的月亮，一片皎潔、、、、、、

本來我還在為怎么進皇城而煩惱呢，走近一看，皇宮的西門大敞無人看守，看樣子月牙是早有準備的，為了這次見面她倒是很有誠意。

可是我實在是沒力氣了，爬到角樓已經用光了我所有的力氣，我像爛泥一樣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貪戀清涼的空氣和人世的寧靜。

一個黑影擋住了我面前的月光，看來她連讓我喘息的機會都不打算給了。

我撐住無敵劍，艱難的站了起來，月牙雙手環抱正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嘴角還扯過一抹壞笑。

“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

“讓你失望了?！?

“沒有失望，恰恰相反，我很興奮呢?！?

“不要廢話了，出招吧。”我吃力的甩掉無敵的劍鞘，心中懊悔，帶什么金銀鑄造的劍，太重了。后來心里有個聲音在說：你只是想在生命的盡頭有他陪伴，是嗎？

月牙又是邪魅一笑“哼，你以為我喊你來是要殺你？從一開始殺你就是件太容易的事，我堂堂南疆神女是不會做這么掉價的事情的。”

“那你喊我來干什么？”

“當然是喝茶賞月?！?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我真的看到了茶幾和冒著熱氣的茶具。

做夢也沒想到吧，我們兩還能坐在一起喝茶。

“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聰明人一般都不愿意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比如和仇人喝茶。

“好，那我就長話短說，我討厭你，從我見到你的第一面就討厭你?！?

“這個我知道，說點新鮮的?！?

“好，我希望你離開李煥，他是我的，以前是，以后也是，為什么你要半路殺出來？你把我美好的希望全打亂了?！?

“我們先認識的，比你早。”

“不，你是那個無恥的插足者，有些話他沒告訴你，我告訴你，我們很早就認識了。當年你那個窩囊廢老爹還能帶兵攻打南疆，我美麗的家園生靈涂炭，我的族人我的家人全死于那場戰爭。我唯一的弟弟被山上滑落的泥土掩埋，當我拼命的扒開那堆土石的時候我的弟弟早就斷了氣。我哭老天為什么這么殘忍，我發誓一定要報仇，這時我身邊走過一行人，看那華貴的服飾我就知道機會來了，我不要命般跪倒在那個騎著白象的人面前，我哀求他給我一口飯吃?！?

“可是他當時是衛國的皇子，也是你的仇人。”

“錯，我當時的仇人只有一個——挑起戰端的慕容懷?！痹卵涝谡f道我爹名字的時候眼神里依舊是滿滿的恨意，而后她恢復平靜又開始講他的故事“他高高坐在白象的背上看著滿眼的人間慘劇，他神情哀傷，他不同于其他人的無情，對我的請求也毫不遲疑的答應了?！?

嗯，聽出來了，又是一出英雄救美，又是以身相許的老套故事?？磥?，在太一山的時候我看到的月牙的夢是真的。只是我以為的騎著大象的大法師竟然不是陸永年而是李煥。這真是叫我吃了一驚。

“他帶我回了衛國，答應會幫我復國。那幾年我們過得很快樂，后來你出現了?！?

“既然你那么喜歡他，為什么又投到陸永年麾下去做他的徒弟？陸永年和李煥好像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

“這還要問，我并不是陸永年的徒弟，只是當年陸永年在衛國興風作浪，要想除掉他要放長線，而我甘愿為他守住這個江山。”

月牙是李煥放在陸永年身邊的的臥底？

所以，這就是他明明刺了她一劍而她還能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