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讓人想要逃避,想要退縮,無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摸著手鐲上那一鑲嵌的寶石,蝶依的心里只剩下一個想法:
離開這里,離開,越快越好,越遠(yuǎn)越好,去尋找記憶里的那個人,放棄這個僅僅生活兩個月的家。
也許這樣,就能徹底將這一切割舍……
天音的房間比較特殊,那是一個面積不大但卻有三層樓高的空間,中央的天上掛著一個巨大的鳥籠,那是天音平時睡覺的床鋪。
墻壁上有好幾扇門,但失去翅膀的蝶依無法飛上去。
必須找點什么來墊腳,想辦法進那幾扇門。必須……
就在蝶依已經(jīng)決定放棄初曉給予的那一切時,她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用來裝雜物的大箱子,畫著一個小翅膀的圖案。
“小小鳥……”
以及,箱子上放著的一個幸運保存下來的日記本。
在這隨時丟掉性命都不意外的大火里,蝶依鬼使神差地打開日記本,翻開卡著書簽的一頁。
“1003011年4月10日
過了這么久,今天總算離開青幽自由森林回到靈域。這次回家我?guī)Я艘粋€新伙伴,我見到她時她還是一只蝴蝶,一直抱著一顆寶石死不松手。幸好有我在,不然帶著這么重的東西她早就死在染植手上了吧。
她應(yīng)該是一只稀有的野生幻靈獸吧?完全不明白她這么笨是怎么活到這么大的,不知道化形后是什么樣子呢?有點期待。”
“1003011年4月13日
我應(yīng)該收回她是野生幻靈獸的看法……
雖然還很生疏,但學(xué)習(xí)力相當(dāng)驚人,今天她居然就說出自己的名字了。為了想名字我找笛婭和曦露討論了好久,結(jié)果她居然說她是有名字的。
蝶依。
哦,另外,蝶依雖然總是在惹禍,但[初曉]的大家對蝶依都很不錯,希望她以后可以成為好伙伴吧。我等著你。”
“1003011年4月17日
今天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當(dāng)然不是蝶依來[初曉]的七天紀(jì)念日,而是,今天是她化形的日子!
這才過幾天啊,居然就能化形了……絕對是天才吧,絕對是吧。看來我必須努力一點,不然會被她超過。有點感嘆,我當(dāng)初花了三個月時間才成功的。
說起來,她真可愛。”
“1003011年4月18日
蝶依又闖禍了,化形后總覺得闖禍頻率增加了好多……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讓她化形的?”
“采購,蝶依的裙子,頭飾,玩具,嗯……再來一本元素學(xué)習(xí)的教材吧,她必須要學(xué)會怎么保護自己才行。
咦?我是不是花太多精力在蝶依身上了?”
蝶依開始飛快翻動起這一本日記本。
“蝶依又闖禍啦。”
“第一次實戰(zhàn),和蝶依一起被染植追殺,總算活下來了。”
“蝶依又闖禍了。”
“給蝶依洗衣服……等等,為什么我要做這種事?算了算了,她什么都不懂,真讓她自己做真怕又會出事。”
雖然完全是流水賬,完全沒有任何敘事性。但從書簽的那一篇開始,幾乎每天都日記都離不開蝶依的名字。
飛速翻動里,蝶依的眼睛早已泛起淚花。
很快,日記到了最后一篇。
蝶依仿佛看見那名堅強的女孩在出現(xiàn)在眼前,面對脫力跪倒的自己,在圣潔的光明里伸出了手。
“蝶依,我最喜歡你了。”
“小小鳥……”這一刻,蝶依終于堅定住了內(nèi)心的信念,眼睛微微一下,緊緊握住了拳頭,“我一定,一定會保護好村子里的大家,我不會辜負(fù)你的信任,我一定會……”
“小小鳥啊啊啊啊!!!”
咔嚓。
被燒塌的天花板,帶著巨大的鳥籠從天上掉落下來。
……
……
“然后我覺得這些是我必須做到的,我必須活下去,必須完成小小鳥的心愿。”
“然后蝶皇神槍這個名字就突然出現(xiàn)在心里,我把墻壁打破逃出去了啦。”蝶依嘻嘻一笑,把幻月和綠瑩的心思重新從那一天拉回到現(xiàn)在。
沉默。
就這樣過去好久好久。
幻月才從蝶依描述的事情里回過神來。
看見被綠瑩炸到灰頭土臉,一如當(dāng)年火災(zāi)時的蝶依。幻月完全無法想象,原來這名少女背負(fù)的事物居然會這么沉重……
伙伴的生命。
幻月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句話:“很好,熱血單細(xì)胞在關(guān)鍵時刻小宇宙爆發(fā),很有蝶依的風(fēng)范……”
“喂!”蝶依
雖然蝶依說的東西主觀性實在太強,以至于基本通篇都在秀她和那個“小小鳥”的恩愛,正事基本上全部一筆帶過去。
但幻月還是從其中聽出了一些很讓人在意的事……那場火災(zāi),總覺得有點不同尋常啊。
突然。
“怎么回事?”大大咧咧的少女突然推開房門,從外面跳著進入房間。
她穿著一條海浪與游魚風(fēng)格的連衣裙,短短的水藍(lán)色頭發(fā)上別著大大的魚翅頭飾。
看見灰頭土臉的幻月,灰頭土臉的綠瑩,灰頭土臉的蝶依,以及昏迷的曉光,果斷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你們好好玩,哈哈哈!!!”
看著狂笑著在地上打滾的漣,綠瑩和幻月同時冷汗狂冒地抹掉了臉上元素和反應(yīng)后留下的奇怪物質(zhì)。
“她平時一直是這樣的嗎?”幻月
“同意,漣一直腦子都不太正常,我一直為有這樣一個半身而悲哀。”
屋外傳來一道和漣相同,但明顯感情要弱很多的聲音。一名和漣外貌幾乎相同,長頭發(fā)的水藍(lán)色女孩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提問,你們是在做什么?”
“我們在玩元素光球!”蝶依興奮地說道。
“哈哈哈哈,你的臉好黑,哈哈哈哈!!”漣
眾人:“……”
幻月:“小月覺得,再這樣下去[初曉]真應(yīng)該改名叫青山精神病院……”
聽見幻月這話,漣瘋狂捶地,滾的更加賣力起來。
“還以為,還以為是……哈哈哈哈哈,結(jié)果,結(jié)果是……哈哈哈。”
“悲哀,我是來查看情況的。既然平安無事,那這只我先帶走了,希望沒給你們?nèi)翘嗦闊僖姟!?
面無表情的漾極度熟練彎下腰把漣扛在肩上,不顧幾乎快要抽過去漣的狂笑,轉(zhuǎn)身離去。
就在漣漾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刻,幻月出聲攔住了她。
“等等,等一下,你們知道蝶依學(xué)會幻技時候,也就是發(fā)生火災(zāi)的那天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你想知道那天發(fā)生的事情?”漣突然停止了狂笑,從漾肩膀上翻身下地,“有什么事嗎?”
“聲明,此刻你應(yīng)該用‘你’而不是‘你們’。”漾也嚴(yán)肅地說道。
被氣場震懾,綠瑩畏縮地抓緊了裙角,努力想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下去。
“就是小月很好奇蝶依是怎么學(xué)會幻技的,不過她總是說不清楚嘛。”幻月這一次沒有再把綠瑩拱出去,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你就找對人啦!”漣
“首肯,請聽我們的講解。”漾
剛剛還在犯二的兩個人突然一坐一右站在同一條線上,擺出閃亮亮的姿勢炫耀似的說出來。
漣無比認(rèn)真地說出接下來的一番話:“因為,那天也是我學(xué)會幻技的時候啊。”
“那天,曦露突然告訴我們,初曉大人要走了,再也不會回家。我們很傷心,但也沒有辦法。為了不讓初曉大人擔(dān)心,我們開始修習(xí)幻技,但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否決,困境都是漣一手造成的。”
……
……
1003011年6月19日
“漾,可以幫幫忙嗎?”
那天,平時一直精力滿滿,天知道腦子里在想什么的漣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漾的面前。
漾疑惑地?fù)蠐项^,星空藍(lán)的眼里滿是沒睡醒的迷糊以及疑惑不解。
這也難怪,按漣平時那副恨不得在天花板上奔跑的跳脫模樣,她是絕不可能以這樣的姿態(tài)說出這樣一句話。
果不其然,漣的下一句話很快就讓漾明白了緣由。
“還記得那天曦露說的吧,初曉大人快要走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獨當(dāng)一面。”漣用故意壓低的聲音說道,“曦露是絕對不會說謊的,所以……”
“悲哀,原來如此嗎……”
漾也低下了頭。
初曉是什么人?當(dāng)今世界極少數(shù)能和精靈王相提并論的存在,據(jù)說她的力量已經(jīng)超脫了時間與空間。
她要離開,那一定是遇見對于她那種層次的人來說都難以處理的大事。
幫忙是不可能的,就算[初曉]組織的全部八人捆在一起都抵不上初曉本人一根小指頭。
所以,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盡快變強,強到能獨當(dāng)一面,能不讓初曉擔(dān)心。
漣漾同時抬起頭看向?qū)Ψ剑嗤南敕ㄗ寖蓚€性格截然不同的女孩露出完全相同的表情。
“漾,你可以幫幫我嗎?”
“欣慰,能想到這些,看來漣你也已經(jīng)長大。”
……
……
聽見漣一句句勾勒出那天的景象,雖然聽起來回憶感滿滿,但是……
聯(lián)系到蝶依說的那部分故事,再加上平時無論發(fā)生什么總是那正常不過三分鐘的經(jīng)歷,幻月已經(jīng)猜到接下來的發(fā)展馬上就要變得坑爹起來了。
“原來這就是那天你從小小鳥旁邊跑過去的原因!”蝶依一驚,大喊的聲音打斷了漣漾的講話。
(小作的話,長期今天寫昨天的章節(jié),這樣下去我吃棗藥丸啊。
更可怕的是我已經(jīng)這樣了居然還沒人因為更新問題吐槽,我就想問我這小說真的有人在看嗎?哪怕是一個人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