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沉魚
- 風吹秋水泛漣漪
- 貓眼CAT
- 3739字
- 2019-06-21 10:44:59
四弄的巷子每個巷口都能走到馬路上,這一片都是民房,可她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條連超過三個輪子的車都過不了的小道上,會碰到小混混調戲學生妹這一幕。
“再拿點錢給爺花花。”領頭的男人鄉音有些重,當她靠近的時候看到這個帶頭的也不過二十歲。
而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像個高中生。
“我沒錢了……”怯懦懦的回答,聲音很小。
“什么?!沒錢不會找你爸媽要啊!”男人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尖嘴猴腮的樣子,極丑。
女孩咽唔,“放過我吧……”
這幾個混混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彎腰點頭大笑,隔著這么遠,安然隱約看到了男人頭上的頭皮屑,原本皺著的眉頭又加了些厭惡。
“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在做夢啊!”
笑的更大聲,“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做過的骯臟事了?哥幾個找你拿點封口費也不過分吧。”
女孩索性蹲在地上,不敢與這些豺狼虎豹對視。
“沒錢?沒錢那就給哥幾個伺候爽了,就放過你,怎么樣?”
聽到這個話,女孩嚇得想要沖出人群。
卻被其中一個眼疾手快的按在地上,安然見情勢不妙就跳了出來。
她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的第一次見義勇為是這般情景。
“你們干什么?我要報警了!”
地痞流氓聽到聲音紛紛轉過頭來看著安然。
坐在地上的女孩像是看到救命恩人一樣,眼里還有淚水。
“哪里來的丫頭,不知天高地厚。”男人窮兇極惡的靠近安然,她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在她面前站定,“怎么了?看不下去想救場?”
“別用你這臟兮兮的眼睛看著我。”安然側過臉冷冷的道。
男人眼睛一亮:“喲,還有點脾氣嘛,哥喜歡。”
安然……
“想救她?陪我玩玩,就放她走。”準備伸手摸安然的臉,不料卻被安然一把甩開。
“怎么從你嘴里講出來的話都這么臭呢?”
男人沒有耐性的吐了口痰,抬手就講安然推倒在地,這一跤摔的安然掌心磕破了皮,刺痛。
“我們呢,都是粗人,急起來連女人都打。”他蹲下身來靠近安然,她此刻開始后悔——完了。
怎么會攤上這樣的事,看來,人衰起來真的是連喝水都會噎到。
“這么純的丫頭,不要浪費…”?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混混在一記踹下躺在地上,活像狗吃屎。
“狗吃屎,畜生講人話。”
安然的身后響起一個陌生的男聲。
沒有任何感情的語氣。
幾個下手看到自己的老大被踹倒在地,作勢要沖上來,氣勢很高,樣子做的很足。
可不過幾秒,就都躺在地上了。
“說幾句臟話就真以為自己走黑道了?”
領頭的意識到不對勁,先跑了,幾個下手也倉皇而逃。
那個被欺負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時候溜走的。
安然嘆了口氣,有些無奈。
奶奶總是告誡她,人行一善便積一德,可奶奶沒有告訴她,不是所有的善事都可以做。
安然還沒來得及看身后的男聲是誰,這雙腳的主人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干練的短發,布鞋配休閑裝。
伸手將安然從地上拉起。
“謝謝你。”
“以后注意一點,不要什么人都幫。”
還是沒有任何感情。
安然點頭,看著他的左手好像有點擦傷,從包里拿出一個創可貼。
“你的手……”遞給他。
男子猶豫了一下,接過,然后轉身,就消失在巷子盡頭。
可憐人自有可恨之處,幾分鐘前安然還在可憐她的處境,回頭一想,自己為了她身處險境,她卻趁這個時候溜之大吉。
不過她的運氣算是好了,她想英雄救美,不料卻被英雄救美。
有驚無險。
哎,嘆口氣,這世道是怎么了?
、
等她到家后白川一眼就看到了安然手上的傷,“你去哪里弄得傷?”
安然不敢說實話:“不小心走摔了。”
白川皺眉,冷冷道:“又是不小心走摔了,別人腳下穿的是鞋子,你腳下是風火輪嗎?”拉過她的手,把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這個姿勢很是曖昧。
消毒,包扎。
“你怎么這么綿我呢?”
忍俊不禁。
安然能感受到白川身體的變化,趕緊坐回椅子上,姚南主任之前說過間歇性記憶障礙可能會導致性功能障礙,不著邊啊,白川這個樣子看著也不像啊。
平日里都是西裝革履,安然更愛看他穿的休閑的樣子。
他起身坐在飄窗上,修長的指節翻動著文件,頭也不抬,“過幾天有個酒會,你陪我去。”
安然怔忪,白川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只是一個簡單的酒會,我們走個過場。”
“可我從沒有參加過酒會,怕去了給你丟臉了。”安然直接,因為她確實是沒有參加過酒會,就算普通的也沒有,白川去參加的,應該都是場面很大的。她這“鄉巴佬”去了,只怕給一些想看笑話的人過了過眼界。
“別怕,我會在你身邊的。”
安然百般不愿意,心想為什么酒會要帶她這個土包子去呢,可白川這么說了,她心想硬著頭皮去吧,大不了她到時候就全程點頭搖頭說你好。
上次之后他們便都是同床共枕,她才知道男人睡覺是不穿睡衣的。
好笑的是,平常他穿著睡衣上床的,第二天就不見了。
“租房合同要到期了,打算繼續住嗎?”
安然思考一陣,這實習結束了,還多簽了一個月。
“不過我馬上就要考證了。”言外之意還要繼續住。
“你喜歡的話就把它買下來。”霸道直接,白川給她的卡她沒查過余額,大錢花不上,小錢用不著。
“哇,我這是釣了個大款嗎?”安然似玩笑的說一句,然后補充道:“不要浪費錢,我可能考完證就要搬走了。”
白川點頭,“到時候跟我說。”
“嗯。”
蔣阿月從實習結束當天就大箱小箱的搬回老家了,就連道別都是急匆匆的,“反正到時候考證的時候還會再見面嘛。”
阿月說這句話的時候很隨意,好似未來一定能再見面的。不像她,總是擔心,人生已經太匆匆,她卻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發達淚腺。
、
造型方面,日暮時分,白川帶著安然到了高級私人訂制,安置她坐下化妝,又轉身交代了鄭重幾句,后離開化妝間。
她閉著眼睛感受到彩妝和化妝刷在臉上結合。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白川帶著女伴來。”
鄭重靠在椅子上,低頭看手機,化妝師和鄭重似乎很熟,問了常人不會問的問題。
鄭重實話實說:“確實是第一次。”
化妝師滿臉羨意,表情好像在說:“好福氣。”
她看著鏡子里的人,第一次看不驚艷,但是越看越耐看,尤其是她的眼睛。
她欲將安然的長發盤起,他西裝革履,打著正式的領帶,墨發看著很精神,打斷化妝師手上的動作。
“不用盤起來,她披發好看。”
安然看到自己臉上的妝有些驚訝,果然是高級化妝師,這個技術不是吹的。原來自己也是美人一個。
白川笑她:“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安然惱:“是是是,不過恰巧生了白川喜歡的模樣罷了。”
他又抬手示意兩人出去。
偌大的化妝間里只剩下他倆。
“把禮服換上。”
她轉頭看大掛在一邊的禮服,癡迷的說了一句:“真好看。”
吊帶和抹胸銜接的恰到好處,整條裙子上的鎏金亮閃在墨藍色上,像極了夜空中浩瀚又璀璨的星海。
后來在鄭重口中得知,原來這條是迪奧高級秀場的定制星空款。
她抱起禮服準備進洗手間里換。
“就在這里換。”語氣中霸道沒有一絲商量的余地。
安然臉紅:“我不好意思。”
雙手緊緊的抱著禮服,站在原地看著白川一點點的接近自己。
“又不是沒看過。”
從而說了一句讓安然臉紅上加紅的話。
“我想,你是希望我幫你換。”
她趕忙搖頭,抬手解開自己身上的裙子,在白川赤裸裸的注視下,她覺得自己頭昏腦漲,勉強地將裙子穿上。
背對著白川,反手想將背后的拉鏈拉上,有些吃力。
卻碰到了白川冰涼的手指,纖纖玉指輕輕地將拉鏈拉上。
下一刻白川環抱住她。
“別動,讓我抱一會兒。”
肩上靠著的人兒靜靜地,呼吸平穩。
她心想,大概又大病了罷。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白川松開她,悠悠地抬手,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冰涼的物件戴在她的脖子上。
“這個項鏈是為你打造的。”
“它有個名字,很美,也很適合你。”
沉魚。她莞爾一笑,白川這是變相的夸她好看嗎?
她盯著自己胸前的點綴有些發呆。
醫生說,盡量不然及其記憶障礙這件事,白川回過神來沒有說,但安然也察覺到了。
她轉過身望著白川的眼睛:“我美嗎?”
然后傻乎乎的問了一句平時日打死她都不會說的話。
他的大手捧起安然的臉,那張好看的過分的臉一點點放大接近自己。
靠在她的耳邊,薄唇一張一闔,便讓安然的臉紅到耳根子。
“寶寶,你很美,但是我覺得你沒穿衣服的時候更美。”
不得不說,白川說令人臉紅的黃段這一方面有著不一般的造詣。
安然惱火地推開他。
他似乎很喜歡看她這幅模樣,沉醉于調戲安然。
門外的鄭重清了清嗓子,“白川,我們該出發了。”
而后推門而入,又補了一句:“我可什么都沒聽到。”一雙眼睛滿是無辜與茫然,與他的金邊眼鏡格格不入。
只是安然聽了這番話原本平靜了許多的臉,又變的緋紅。
他好笑的看著臉紅的安然,她能感受到自己的頭頂已經被盯得冒了青煙。
“等一下。”
白川又遞上一雙高跟鞋。
也是墨藍漸變,配著銀色的細閃,襯得安然的膚色在發光。
她總是這樣剛好的,選了她喜歡的顏色,選了正適合自己的尺寸,五厘米的跟高讓她如履平地。
“走吧,天有點冷,先把羽絨服穿上。”又細心地為她披上。
鄭重坐在前頭開車,安然坐在他的右側。
望著這個快要下雨的天,發呆。
鄭重先開口打破沉默,開了個玩笑:“白川,你今晚可要做好準備。”
白川皺著眉頭望向后視鏡里的人:“怎么說?”
“艾琳剛都提起過一次了。”幾個公子哥眼睛又不是看不見,“嘴巴也不是吃素的。”
頓了頓:“你是無所謂,不過安然臉皮子薄,怕招架不住。”
安然笑:“是呀,不過是臉皮厚起來,你也無言以對罷了。”
“周小姐今天也會到場。”
鄭重口中的周小姐大概就是指周淑俞了,她熟知鄭重之前他也是管自己叫徐小姐,想一想也是別扭,顯然,他與周淑俞認識這么久,還保持一個如此正式的稱呼,可見他們關系一般。
“今晚要是有不想回答的問題,可以不回答。”
“會不會不太好。”別人問話不答屬實是不禮貌的事。
冷哼一聲,“做我的女人有資格不回答無關緊要的問題。”
前頭的鄭重憋紅了臉忍住笑意,后邊的安然小鹿亂撞也跟著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