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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三夫人之謀

  • 一笑千金定傾城
  • 曉笑笙
  • 4145字
  • 2020-06-14 13:12:53

“奴婢遵命——”

蒲桃目光晶亮,歡喜接過了瓷盞。往日送花露的事情,都是芳橘來做的,如今夫人將這般大事交由予她,莫不是看中了她!那以后的日子,豈不是兩面得意,飛黃鵬達,直上云霄了!

“這是第一盞花露,可記住了?”

蒲桃無端頭皮發緊,可是看向滿面和氣的三夫人,只覺是自己歡喜過極,思慮錯亂了。

“奴婢明白!今日第一盞花露,特送予皇后娘娘——”蒲桃擬著神態。

柳西子目光掃了掃托舉花露跪拜在地上的蒲桃,意味深長……

“令牌在此,速去速回。”

柳西子遞過一只暗色蓮花泛邊兒的金玉令牌,目光不輕不重落在了蒲桃身上。

蒲桃拿了令牌,三步并兩步,駐足在芳橘身前,正好擋住柳西子看向這邊的視線,唯獨只見她一個背影,。

春風得意般踢過芳橘雙手支地的胳膊,揚長而去。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柳西子依舊操剪花枝,閑散安寧,口中卻一字一句,吟道。

而芳橘呆呆滯滯,猛然抬頭有所悟“啊!夫人——”,捂住了自己地嘴角,屏氣斂息。

“還不快起來,我幾時苛責了你!”柳西子不成器地看向芳橘,卻又搖頭嘆了氣。

“奴婢知錯,有違夫人所望——”

“她又是個不安生的,你又聽信了她,受她蠱惑,不得全怪罪于你。”

“只是夫人讓她……以死謝罪?”芳橘從腰間掏出的卻又是蓮花泛邊的菱形金玉令牌,執捏著抬眼望去自家夫人。

這金玉令牌,柳西子手中僅此一塊,往日花露里均由芳橘送去宮中,便自然由芳橘懷揣,由此可知,剛剛給蒲桃的那塊,是仿制的。

“未嘗不是件好事。”

如果蒲桃不接那塊令牌,本可以活。

一個丫鬟,想兩面逢源,一石二鳥,那就打錯了算盤,就算今日她這個主子不做,日后也自有人替她做,終歸是留不得一個有著二心的下人。

她柳西子自來此地多年,算計過她的,還沒有幾個能夠全身而退的……

“若她所說是真的呢?夫人不曾懷疑過郡主么?”

“且不說是不是真的,她若當真有心,今日就不該如此急功近利,誤食花露之事,就是她的主意吧?”

柳西子橫了眼芳橘,繼續說教,

“今日亦或是他日,無論來的何人,若花露被食,又傳了出去,我都再留不得你,你還以為那時頂替的,是何人?你倒是真心待她,可她又何曾真心待你,剛剛不還看了你的笑話,接了令牌,歡喜地進宮去了。”

“婢子只是覺得她可憐——”芳橘有些委屈,

“她不可憐,你可憐!你以為她是如何利落接了令牌,竟不問諸多事宜,便進宮去了。”

“是婢子疏忽,遭了人的算計。”

想來,這個蒲桃暗里,沒少探查芳橘遣送花露入宮時需注意的諸多事項,早就起了不干凈的心思,單只差個拉人下馬的契機,這不,契機來了。

“少時,送去苓稚宮。”柳西子托起手掌,袖紗下是另一盞的真正花露,不再訓誡。

剛剛收點花露之時,她便攜了另一空白瓷盞,趁無人留意,在水桶里舀了半盞的清水,而盛裝花露的瓷盞,則托手掩映在另一邊的袖紗中。

所以不止令牌是假的,花露也是假的,給蒲桃的只是半盞清水罷了。

“婢子昨日去送,皇后娘娘說,最近的露汁有些淡了……”

“她花園里的倒濃,她若嫌了,叫她不用我的不就成了。”柳西子慪氣著一撇。

她(柳西子)每日不落地辛苦集露,還被嫌棄了。

昨日里那么大的雨,這暖窯中自然沁了濕氣,沖淡了花味,花露本就難集,她(皇后)還挑三揀四的,愛喝不喝!。

當真是這段時期未有近身于她,她吃了哪家的靈丹妙藥、腳下發輕,要飛升了!

“是,奴婢——如實稟告。”芳橘一掃剛剛的不快,壓住笑意。

放眼整個如月,也就只有她家夫人,敢對皇后娘娘如此神氣了。

“對了,近日專管傳喚的那個小丫頭,叫什么?”

“回夫人,叫回寰。”

“是了,楊管事親自分撥過來的自家侄女不是?”

“夫人還記得。”

“他剛入府,資歷不比周伯,自然要拉攏人些。王妃用人頗嚴,自有大姑姑安排,二姐四妹又強勢,斷是不能要如此小的孩子的,剛好到了我這里,恰做個花童。”

“他不怕夫人您不要么?”

“他也是個管家,既然上門找了我,自然要給他幾分薄面的,正好今日蒲桃之事,著他去辦。”

“奴婢——明白了。”

“去吧,收了這孩子進內院。”

在旁人看來,都城起新秀,沒落了柳西子,而今柳西子把調香主料金葉海棠都轉贈他人,莫非是要將如月調香師主位拱手讓人了么?

她柳西子調香多年,一身本領,自然不會輕言放棄。

那天青樓芙蓉凝脂膏風靡一時,自然有它的道理。

她的香膏不及人家,自然,那主味香料也是賽不過人家的,既然如此,金葉海棠要與不要,并不能改變任何現狀,只能徒增煩惱罷了。

正巧郡主討要,她便也圖個順心,從了郡主,也能討了大姑姑的好,物盡其用吧。

柳西子不信,沒了主料,她會止步于此。

夜王府,竹幽閣。

“郡主,您平素里又不養花草,要這個金貴的海棠有什么用處?”,怡心圍著海棠四轉,頗為遺憾嘆息,“奴婢知郡主做事自有一番道理,可奴婢愚笨,求郡主提點。”

“小孩子,多問什么。”月憐霜一身遠黛軟綠,放下了平素常挽的螺髻,三千柔順青絲均松散束于身后。長睫專注于面前的小巧烘爐,掐算著時候已到,單手放下茶則,不緊不慢兩手取了棉巾,起了熱氣蒸騰、噗噗作響的玉書煨。

又是一副語重心長的長輩模樣,不管發生什么,郡主總是面無表情、不喜不悲,真是沉穩得不像個及笄女子。莫非即將成親之人,皆是如此么。

“郡主今日,不似昨日憂心。”

“嗯。”

……

怡心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其實,剛剛在三夫人那兒,奴婢看郡主,明明更喜歡那一片的紫菀。”

暖窯里眾花嫣然,除卻花樹,牡丹國色,月季富貴,茉莉圣潔,杜鵑裊娜……郡主卻唯只多瞧了平平無奇的紫菀,可既然喜歡,為何又不要過來,反而選了一盆金貴的海棠,拿回來卻不聞不問。

難道郡主真的是想吃海棠果子么?

如果郡主喜歡,何不差遣人去采買,為何大費周章,搬了一株海棠樹回來。

“我讓你差人送去的,送去了?”濾過殘料,月憐霜盛倒好了藥茶,一身的衣料寬軟,利落起身,隨手扣上斗笠,掩映了一頭散絲。

“回郡主,此刻應該到了。”郡主一向答非所問,怡心也已習慣了。

郡主一天天神神秘秘,也不知道送去的是個什么物件。

那東西也不知郡主哪里弄來的,上上下下裹滿了棉條,足足能有二人之高,像個鐵杵,三個小廝花費了一個時辰,才勿有所傷地將其運入府中,剛到竹幽閣不久,卻又轉進拂香閣了。

難不成……郡主別出心裁地送了三夫人一個獨一無二的棍子?或者花杵?怡心只覺腦洞大開。

莫非讓三夫人倒拔巨花杵嘛?怡心繼承了毒娘的腦洞大開。

怡心不知,月憐霜自然知得。

自上次得知母妃頭疼的舊疾后,她便暗自放在了心上,這些天,處理繁瑣事物之余,翻閱了不少的醫書古卷。

其中需要百花谷內幾味獨有的藥材,可惜百花谷內的金葉海棠已絕跡,只能外尋。

正巧得知柳西子手中獨存的唯一一棵,便“湊巧”為探墻的木棉花所吸引,進了拂香閣。

人情世故,講究往來,她自然不能白拿人家的。

便做局討要了海棠,再回贈可與之等同的他物。

便要求送的是三夫人心心念念想得的,卻得需拿其至重之物置換的。

那是一株難得的異域合歡,正是柳西子苦求的心念之物。

若三夫人不舍金葉海棠,就會錯失異域合歡。

無功不受祿,她與柳西子交集還未深,何況是柳西子一直尋求未果的新味,怎能不拿金葉海棠來換?如此一來,事后便也有了說辭,即使這個說辭不是真相,但也不至于在旁人口中落下了閑話。

這樣看來,也不算私相授受。

月憐霜,給足了三夫人驚喜。

只是帶了鐲晴姑姑一同前來并不在她的規劃之內,算是無心插柳,于三夫人有益。

若不是鐲晴姑姑半路有事,她今日也許還能交代治愈娘親頭痛的藥方。

不過現在她改了主意,并不打算派人送去藥方了。

送去藥方、藥材,還不若親自動手煎好了藥茶,親身送于娘親服下。

看到娘親無誤,她才安心。

只可惜,這藥方里的紅蓮不足百年,藥效還是差了一些。

若不是上次浩天宮暗中偷襲,她讓毒娘暗中投毒,兩宮落下了嫌隙,那浩天宮獨有的百年紅蓮,也是可得的。

一路行走,思著想著,到了綽約小筑外的石桌亭軒。

里面靜坐了一位并不相識的妙齡女子,檀溪正為其添茶。

此女子衣著典雅,身形纖細,形若風柳。走近看去,似花迎舞,堪堪芙荷初現,柳眉杏目,口若含櫻,素手柔荑,氣幽如蘭,極盡肌研。

她是何人?

這冷風颯颯,天氣寒涼,看似在等人,怎么不進去?

月憐霜疑惑側身回望怡心,

“郡主莫不是忘了,這是世子妃啊。”

兄嫂回府了?何時之事?不說兄長遇刺,危在旦夕?

聽到有人言語,蘇禾驀然起了身,望了過來,目中猶疑。

這一眼的眉黛淺勻,有極了秦風楚韻,花雨梨落。

怡心亦出神,腳下遲滯,待回神后慌忙行禮。

“是霜兒吧?”蘇禾聰慧,看面前二人裝扮,想起府內的女仕對月憐霜主仆二人的描述,率先噙笑開了口。

“原來是嫂嫂,外面風急,嫂嫂快隨我進去。”

妹嫂相見,竟是分外地和諧。

“王妃正睡著,世子妃入府給王妃請安,又怕討擾到王妃,就在外面侯著,奴婢也勸過了。”檀溪細聲解釋原由。

“是禮數,怎敢逾矩了。”蘇禾攜起月憐霜,一同前行。

怡心驚疑看著世子妃輕易近了自家郡主的身,不禁揉了揉眼睛。

郡主……竟然沒有反應?

今日在長庚寺,郡主還親自為她擦過眼淚。

……

郡主近些日子是怎么了啊?這還是不喜人觸碰的高冷郡主么?

想起了手上還端著郡主為王妃熬的藥,怡心將托盤交給了檀溪,小聲交代后,聽著郡主與世子妃你一言我一語。

“嫂嫂叫著太生分了,嫂嫂小字是什么?”二人閨中密友般湊到一塊,竊竊私語。

“沒有字,單名一個禾,霜兒隨意稱呼。”

“禾兒?”月憐霜調笑著。

“霜兒,”蘇禾亦調笑回應,一手搭著手腕,一手對著月憐霜頭上的圓環斗笠:“屋里光暗,霜兒卸了這物吧。”

她不曾一次地聽自家夫君描述自家妹子是個如若春花、融冰化雪、古靈精怪的女孩子。

“今日午洗,隨意束了發,未及梳妝,才帶了這玩意。”月憐霜說罷隨手揭了斗笠,不料勾掉了本就松散的發帶,瀉下了的如瀑般的秀發。

目如點漆,仙姿佚貌。

“是你。”蘇禾在瞧見月憐霜面目那時,平和的杏眼逐漸圓圓,朱唇微啟,看樣子有幾分的震驚,又夾雜了有幾分的驚喜。

“禾兒見過我?”月憐霜目中懵懂未知,有一刻的茫然。

“你個小妮子,還在調逗我不是!”

蘇禾的幾句話聽得怡心也是一頭的霧水。她日日跟隨郡主,與郡主同在,何時見過遠在邊疆的世子妃,就算世子妃回來兩日,可明明今日才相見,怎么世子妃仿佛先前見過郡主一般?

“就在歸都那日,你發現了房檐上的埋伏,沖出來攔截了你哥哥的車馬,免去了一場災禍,你不記得了?”

歸都那日?埋伏?攔截車馬?

說的是她家郡主?

怡心有些恍惚。

蘇禾這模樣,不似玩笑,

月憐霜把上蘇禾脈搏,又伸頭去探蘇禾額頭溫度,目中滿滿疑慮。

脈搏無異,額間清涼,并無癔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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