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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攝魂之謀

  • 一笑千金定傾城
  • 曉笑笙
  • 4063字
  • 2019-11-27 16:51:19

“皇上,申大人……”一位申韋同黨蔣贊話音未落,申韋突然動了下胳膊,慢慢支起身來。

“申……大人,無事吧?”申韋低頭擺了擺手,無言語,誰料手剛落下,抬腳卻把蔣贊狠狠踢了出去,哪一腳,用了足足有十重的氣力,蔣贊登時眼前一黑,再無知覺。

“蔣大人!”其他大人手忙腳亂上前,“皇上——”還沒等哭訴,扭頭對上皇上烏云般的面色,放下收斂了哭腔,落下了氣勢。他們只是想讓皇上叫個太醫(yī)啊……

事情發(fā)生在電光石火之中,所有人始料未及。申韋垂著頭,身體轉(zhuǎn)了一圈。即使在申韋對面有桌席的阻隔,但其所轉(zhuǎn)向之處,所有人紛紛后退一步,唯恐躲避不急。

蘇梁眸色深沉,對待同黨尚且如此,這申韋果然是虎狼之徒。只是,申韋的行為有些難解,難不成受了皇帝的奚落,內(nèi)心氣躁,以至當(dāng)場拿了蔣贊這個可憐蟲出氣么?毫無道理!況且天子還在,申韋此行為是冒犯天顏,拂了天子的面子!可憐申韋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主動向皇上獻(xiàn)出了把柄。

室內(nèi)再次冷清,這種冷清更是趨向于窒息,更像是特大風(fēng)暴的前奏!

“嗚呼天命!苦我申韋!”申韋突然暴出一聲,仰頭咆哮,嚇得眾人一跳。只見申韋眼角流出了血淚,臉上血水彌漫,簌簌地流淌,其面容猙獰詭異!眾人只覺一股寒涼從腳底直升。

“此殷星章華二十七年,本該我申韋享受豐功偉業(yè)之時,卻總有奸邪作祟,毀我謀略!勤王蘇梁等奸詐小人得道!韋心有怨!韋心不服!既為天子,當(dāng)秉承浩然紫氣!如若不然,天命人為,我申韋一黨未嘗不是天命之人!”

勤王攥緊拳頭,想要上前怒斥,被伸手殷皇攔住。殷皇也想看看,這申韋要玩什么把戲!讓他說,說個痛快!

眾人駭然,申韋一黨更是瞧見了殷皇與勤王眼里的寒鋒,腿腳癱軟地跪了一地。

一個勤王就已經(jīng)夠他們難過的了,如今又惹怒了圣上!他們就算有一百個分身也不夠砍啊!這申大人得了失心瘋,說的都是什么糊涂話!他們雖追隨申韋,可也是謀生,并非有謀逆之心,連三歲的小孩都知,那謀逆可是株連九族的重罪啊!他們這些臣子上有老,下有小,如何擔(dān)待得起這么大的罪名!

“皇上!”“皇上!皇上息怒,這并非申大人本意,申大人定是中了奸邪,有邪物作祟!”一位仍保留理智的申黨大臣連滾帶爬到皇帝腳邊,指著五官扭曲、胡言亂語的申韋話音顫抖道。

“弒天子,重振我國風(fēng)!”申韋的一句話,讓殷皇腳下本就驚嚇過度的臣子,差點(diǎn)嚇至?xí)炟省?

而此時跪在地上的另一個看似文弱的臣子悄然起身,竟然顫巍巍地掄起個把斤重的椅子,把申韋砸暈了過去。

申韋直挺挺倒向一邊,而那名臣子也軟綿綿地滑到地上,心有余悸。

反觀他人,申韋一黨解脫,眾人亦解脫。

“來人!”殷皇一聲號令,門外頓時推門而入多名侍衛(wèi)。

“此次宮宴大夫申韋言語失德,欺上瞞下,謀逆之心昭知,有違國臣重任,有損大體!朕特令收押于天靈寺,由寺卿審理!至于申韋一黨,交由蘇太傅徹查,其未知無辜者,從輕發(fā)落!重者,與申韋同罪!留待發(fā)落!”殷皇大呵,大袖一揮轉(zhuǎn)向后殿。

“臣,遵旨。”蘇梁低頭,心緒百轉(zhuǎn)。

一片寂靜,申韋一黨心若死灰,此次申大人失去神智太過蹊蹺,莫非是要皇上要清理門戶,故意謀劃為之?皇上又如何謀知?!皇上又將此事交由蘇太傅一黨,偏袒之意明顯……都說識時務(wù)者為俊杰,那……一些人心下暗做決定。

此次宮宴由于申韋言語謀逆不了了之,結(jié)果是幾家歡喜幾家憂……

在外人看來,此次和親結(jié)果成與否已并不重要,因?yàn)槎h之爭已分出高下,蘇太傅一黨最后翻盤、勝出,就是最好的答案。

而作為黨爭引繩的和親自然沒有必要再糾纏下去。

“只是臣弟,還是請求皇兄和親。”勤王跪地不起。

“勤王有事兒,還是隨奴才去后殿同皇上去說吧。”小福子可不敢獨(dú)自一個人應(yīng)對行著大禮的勤王。

進(jìn)入后殿,小福子識趣退下,后殿空蕩蕩的,只余兄弟二人或者……加上個神出鬼沒的福祿。

“說吧,朕知道,你是有原因的。”殷皇盯著從小玩到大的皇弟,知道其萬事不求人的性格,事先開了口。

勤王將今日去盛安寺求簽的結(jié)果,以及青樹落黃葉,黃葉幻化紅葉之事前前后后說了一遍,尤其提到了外來“紅運(yùn)”換命之事。

“臣弟雖知生死有命,卻終究不忍心,小六,還年輕……”勤王竟然有些哽咽。

殷皇亦有些觸動,“皇弟既然說了,朕也定是應(yīng)允。”

從古至今,朝堂大事,向來秉承誰是天子,誰說的算的原則,聽得朝臣進(jìn)諫,不過是君主禮賢下士的表現(xiàn),明君的風(fēng)評。

所以,和親之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既然他是天子,那么和親與否,全在他一念之間。

“小六是你的命根子,也是朕的親孩兒。”殷皇生出無奈,“你能為小六做得如此,朕欣慰。”

“臣弟多謝皇兄應(yīng)允。”

“誒,朕可還沒說答應(yīng)哪!王弟得需答應(yīng)朕一個條件。”

“皇兄但說無妨!”勤王抓緊了袖口,懸起了心神。

“還是那句話,小六雖為朕的親孩兒,只是入繼勤王府,就要尊崇始皇帝的規(guī)矩,一生王侯,不得奪嫡!”

“臣弟自然尊崇皇室規(guī)矩,”原來是這事……勤王松開了袖口,低頭答應(yīng),語句誠懇,“小六已為勤王子,則一世為世子,勤王府安保世子無憂,但永不奪權(quán),皇兄放心便是。”

“嗯,皇弟素來明理知事,天色不早,福祿,送王弟回府。”

由于皇上親自吩咐,福祿與勤王一乘廣轎。

“勤王多想了不是?”福祿依舊往常笑瞇瞇的樣子,端正慈祥。

“臣……”

“誒,勤王無妨說一說,老奴又不是那話癆之人,愛子心切,人之常情。老奴自是清楚明白。”

“……”雖然與福祿公公算作熟識,勤王卻不知如何作答。

“勤王恃奴為宮人,心有顧慮。”

“公公,直說。”勤王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彎彎繞繞。

“好,勤王,奴也不是那拐彎抹角之人(可沒少拐彎抹角),六皇子生時入繼勤王府之事,奴也是知情人。”

“臣知,公公是宮內(nèi)老人。只是公公現(xiàn)在話可不能亂說,小六可是吾親生孩兒……”

“誒——別急,勤王莫急辯解,老奴可沒試探您哪。勤王盡管放心,奴通曉得些幻術(shù),勤王您說什么,別人是不知的。”福祿說了半天的話,表情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勤王自認(rèn)為閱人無數(shù),可見到這個笑得毫無威脅感的福祿,他就像面對個不知年歲的長輩,心中發(fā)虛,只能無言。

“皇上為天子,有其顧慮。皇上在意血親,在意故人,皇上都是掂量得清的。皇上亦無他意,否則,當(dāng)年也不會將姚章貴妃遺子交由您照料。”

“公公……還知什么……”勤王被揭開了陳年的傷疤,有些氣餒。

“奴還知,勤王妃對幼子夭折,六皇子過繼此事毫不知情。”

“公公您……”勤王只道殷皇看重福祿,將一切緣由盡告知。

“勤王只需知,公公我是福祿,受恩于一世皇主。庇佑千代江山。”

勤王聽得有些迷糊,還未領(lǐng)悟到此話究竟有何深意,

直感覺面前白光一閃,緊接著頭腦昏脹起來,費(fèi)力睜大眼,頃刻間失去意識,倚靠著轎壁沉沉睡去。

“馬上……開始了。”

福祿會意地笑了,那笑容魅絕而不妖,與其蒼老的面容毫不相符。

也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的勤王感到推搡感,睡眼惺忪。

他這是……在哪兒啊……嗯?王府?好久沒睡得這么深了。

“王爺,起來喝點(diǎn)清茶。”勤王妃體貼為勤王倒好茶水。

“嗯?我這是……怎么了?”勤王有些猶疑,恍若是夢,虛實(shí)難分。

“王爺剛剛睡著睡著,說口干,還吵著要水喝,怎么現(xiàn)在一睜眼睛,全都忘了。”勤王妃嗔怪。

察覺口中是有些津液,勤王接過茶杯飲盡,自然垂下手中茶杯,“我,我可是從宮中回來?”

“王爺睡癡了么,”勤王妃掩袖淺笑,“王爺是昨兒晚從宮中回來的,還是福祿公公親自送過來的,瞧你,是喝了多少酒,全然不記得了?”

“我……我親自下的轎?”勤王可不記得自己沾過酒,深表懷疑。

“不是你親自下的轎,難不成是福祿公公背你進(jìn)來的么,人家連府內(nèi)都沒坐一坐,茶水都沒喝一口,就火急火燎地趕回宮中去了。”勤王妃無奈搖頭。

“我竟然,都不記得了……不記得了……”勤王望著窗外破曉的晨光,有些懊惱地輕錘著頭。

“好了好了,昨天柳林說,有好消息,見你回來不久就倦了,妾身也沒問你,怎么,不對妾身說說么?”

“是和親,昨天去盛安寺,…………”

“哦……”勤王妃點(diǎn)頭仔細(xì)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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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城郊

入了城,就已初露繁華,果然是東城比不了的。

昨日抵達(dá)都城,夜王世子一行人舟車勞累,便休憩在驛站之中,一覺醒來,天已破曉。

“吁——”,一處行人稀疏的街道,隨著車夫的驚呼聲和馬的嘶鳴聲,車隊(duì)前面的馬車猛然停下,接著爆出小孩子的哭鬧聲。

轎內(nèi)夜王世子與世子妃身體向后甩去,夜王世子匆忙護(hù)住世子妃將其拉入懷中。

“發(fā)生何事?”月青楓向轎外大喊。

“回世子,不知哪里跑出來的小孩兒,好在小的拉車及時,并未傷著。”車夫身向車內(nèi)方向轉(zhuǎn)身,抱拳回道。

“可別嚇壞了孩子。”世子妃蘇禾聽得孩童受了驚嚇,心忽地揪了起來,眉間蹙起,就要起身。

“夫人莫急,我來。”夜王世子月青楓安慰過世子妃,跨了出去。

躍下馬車,看到兵士們正執(zhí)著長矛指對著孩童,圍成一個圓圈。

“放下。”月青楓壓下其中一個兵士的矛槍,其他兵士見狀,將泛著烏光的矛桿齊刷刷收到身側(cè),一氣呵成,動作干脆利落,見得其平日武學(xué)教習(xí)嚴(yán)明。

月青楓慢慢走進(jìn)孩童,俯身下蹲,語氣親切,“小家伙,嚇壞沒?”

剛剛?cè)栽诘皖^大哭的孩子停止了哭聲,雙肩顫抖不止。

月青楓見狀,心下一軟,即將抱起嚇破膽子的孩子,剛觸碰到其胳膊,心下驚疑,眼皮猛跳,起身一計(jì)飛腳帶著風(fēng)旋踢了過去,兵士們也匆匆散開,迅速舉起了兵器。

月青楓后退幾步,只見幾縷金光從“孩童”身側(cè)飛轉(zhuǎn)出來,定神一看,原本站立著侍衛(wèi)的地面多出了一排銅制的飛鏢,而之前整齊的青磚地面被撞裂出數(shù)條裂縫。

“保護(hù)大人!”兵士們呼喊的同時,月青楓猛然意識到還在馬車上的妻子,蘇禾!

果真,“孩童”被踢飛后,一個翻身回旋,腿借力勾住了店鋪前的長桿,接著又向馬車甩出數(shù)只冒著金光的長針。

車內(nèi)傳來世子妃一聲驚叫,便再無聲息……

“夫人!”月青楓來不及飛身過去,瞳孔頓縮,只覺腦海中轟隆一下炸開,緊接著全身燃燒起滔天的怒火!

兵士們也未料到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心中咯噔一下,猛地下沉……

“納命來!”月青楓嘶吼著,扯出身后的大刀用盡全身氣力,向“孩童”劈了過去。

身影交錯,寒光陣陣,聽到金屬相撞之聲,眾兵士卻無力幫忙。

寒光中的月青楓幾近瘋狂,雙目充血,仿若惡魔,眼前浮現(xiàn)地滿是自家夫人往日里的音容笑貌。他咬緊牙關(guān),加快了步伐,震得虎口發(fā)麻,終于接近了仇人!

“孩童”本就技不如人,哪里撐得住狂暴的月青楓,逐漸落了下風(fēng)。

月青楓趁機(jī)一刀貫穿其右肩,再抽出時,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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