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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誤會伊始

  • 一笑千金定傾城
  • 曉笑笙
  • 4108字
  • 2019-07-18 18:48:12

王妃一大早便跑去了竹幽閣,賞賜了一堆寶貝的消息不一會兒傳開了整個王府。

自從上次夜王主張郡主和親的事兒,一些院子里見不得別人好的有心人留了心,借機造謠月憐霜不得月景夜的喜愛,被草草打發去了殷星國,做了兩國即將開戰的炮灰。

這幾日夜王妃也與夜王鬧著別扭,自然無心打理王府內事,上次說的好好整治也不了了之。

鐲晴姑姑脾氣火爆,又不能讓風言風語傳到王妃耳中,只得強忍著,暗中做了懲治,壓了下來。

各個院子給了點陽光出奇的燦爛,越發囂張起來,蠢蠢欲動。

好在夜王昨晚兒喝了些小酒兒,趁著酒勁兒服了軟,王妃也就不再拿喬。夫妻二人商量下和親無法更改,雙方各退一步。

這不天還沒亮,王爺便上朝與皇上商量和親諸多事宜。

想必大多部分談話內容是可以去和親,只是不能委屈了和親的郡主,損了如月的威嚴,倘若殷星誠心交好,必派遣使者攜帶厚禮親自相商,如若不然,如月舉國皆兵,戰場伺候云云。

對待家中之事,夜王是第一次硬氣。月憐霜是皇上親侄女,加上皇上對夜王一家本就心有愧疚,自然理解。

這不剛解了心結,夜王妃只想著盡最大能力為女兒準備一切,免得月憐霜受了委屈。太陽剛升,還沒來得及用膳,就帶著丫鬟們跑了過來。

個別夫人聽后也樂得窩在被子里與周公夢游,就算王妃再和善,誰愿意天天請安低頭伏小?

那拂香閣中飄著心曠神怡的香氣,渲染了蕩漾在云端般的寧靜。

“夫人?!毙⊙诀咄崎T進去,看到柳西子正梳妝,用刨花水梳理細碎的雜發。

“夫人,婢子辦事不利?!?

“起來吧。”目光冷冷清清,摸了摸手上的指甲,掃了下整整齊齊的盤發,歲月靜好的三夫人對著銅鏡細細理著鬢角。

“婢子也不曉得,依照往日的時辰,天青樓那香,明明可以買得到的?!?

“天青樓?”柳西子眼皮不經意跳了下,語氣遺憾,“上次求那異域合歡未果,反被劫持,到底失去大好時機了。”

“都是婢子的錯?!?

“罷了,罷了,”長時間占據京城調香的高端,久不逢敵手,那手法也停滯了,如今冒出來一匹黑馬,她倒蠻想見見的。

調香最重要的是心境,不是刻意追求,就如她的處事態度。對她說,調香是多年來打發高墻深院里的寂寞、取悅自己的妙事,早已經是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存在舍棄自我而求取處于其次的聲名。

“上次你說,是緹騎找尋到你我二人的?”

“是的,婢子那時清醒著,看清楚了,是緹騎的著裝?!毙⊙诀卟唤?,“夫人難道發現了什么?”

“說不準,芳橘,你待會兒去打聽下,看看能否找到你見過的那位大人?!?

“是?!?

“為我更衣。”

芳橘拿下熏香的衣架,“夫人干嘛總是穿這件衣裳?款式都舊了。”

“拿來。”柳西子手摸著上面柳葉的繡花,眼睛里滿滿幸福,舒服得瞇縫眼睛。這件湖綠的,是王爺兩年前在她誕辰送的,連著王妃送的水玉鐲,剛剛是一套。

她是小門小戶的女兒,知道進入夜王府已是高嫁,明白為人妾的本分,也不好奢求什么。自她十八歲被送府中,見慣了王爺王妃的恩愛。

哪怕什么賞賜,王妃賞下來也是敲打著,她懂得,夫妻本就容不下第三人,也沒想過分得王妃的專寵,僅僅希望,安安分分,自己兄嫂一家過得舒心,爹娘過得舒心,不再為生計犯愁。

她也算有些天賦,對香料異常敏感,記得被劫持時聞到一縷若有若無的甘草香氣,被緹騎發現之前意識朦朧,但有些知覺,再次聞到了那一樣的香味。

在她看來,用那些香料的無非是女子,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她想要個真相,在偌大王府中有個清楚的指向,活的更久些。

所以說,她猜測,那人用了迷藥迷倒她們主仆,后來又出現是為了給解藥。同時放出消息引都城緹騎發現她們,順理成章送回夜王府。一環一環,緊緊相扣。

回府后她一直沒明白被劫持的動機,索性什么都不想,可修養了多日,也沒見王妃王爺的詢問。

失蹤月余,就算再無關緊要,也是夜王府中的良妾,是有名分的,不至于不聞不問,薄涼到此。

緩過神來,發現一切都像一個局,讓她說,又說不清楚了。

一團亂糟糟的線團,到底如何找得到開端呢?

不由得好好深思。

“夫人……婢子覺得一事奇怪?!?

柳西子心頭一動,“說來聽聽?!?

“幾天前,婢子與夫人一同回來那日,夫人還記不記得,院子里的丫鬟對著婢子私下打招呼?”

“說下去?!?

“當時婢子還納悶為何那丫鬟不對夫人問好,而單單對夫人行禮呢?后來同廂房的蒲桃還問婢子回了老家帶回什么好東西沒有?!?

“回老家?”

“婢子也納悶,想來是夫人被劫持一事府內不知道,所以就隨便敷衍過去了?!?

“后來呢?”

“后來婢子雖然疑惑,怕露出馬腳,壞了夫人名聲,沒再多問了?!?

“叫蒲桃來……”柳西子站起身,“等等,還是晚些再說?!?

芳橘猜不到夫人的心思,夫人難道不想盡快了解真相么?

柳西子看著芳橘,目光復雜。芳橘是跟著她長大的,她知道這丫頭想的什么。

“有些事,心急不得。”

人心難測,她現在還未摸得清形勢,還是不要冒險了。

“夫人現在要做什么?”

“還未見過郡主呢,怎么著也要見一面,注意言辭。”提醒著身邊丫鬟。

不知道王府出了什么事情,一切就當沒發生吧,隨緣,自有真相浮出水面。

“婢子曉得,還用連著其他夫人一起去么?”夫人與其他夫人關系雖一般,但因為會調香緣故,幾人關系都是過得去的。

“也好?!币粋€人也顯得有些突兀,要是被人利用,就不好了。

“婢子下去準備?!?

“去吧?!?

深吸一口香爐飄出的安神香,浮躁心情安穩許多,斂下眸光,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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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星

“雪兄怎樣?”馬車上遮簾輕蕩,車內許靖攙扶著旁邊人的一只胳膊,關切道。

“無事。”臉色仍是虛弱,嘴唇蒼白嚇人。

“下毒之人還未徹查出,宮宴上你要格外注意,還有,我一直在大殿外候著,有事派人出示信物來找我。”每次進宮前,都少不了許靖相同字句的嘮叨。

“嗯。”閉眼輕鎖眉,壓制體內翻涌的寒氣與火氣。

“不是我說,你怎么能讓丹青那小子……”許靖后知后覺閉上嘴,完了,老子可什么都沒說……嗯,什么都不知道……若無其事挑起窗簾看著轎外民風。

“嗯?”有心無力,不想搭理這廝,眼睛睜開,暗涌無涯的瞳光里,狠狠飛過一記眼刀子。

就說許靖無事獻殷勤,果然是派人跟蹤自己去了如月的,竟然不查……還真是長本事了,……以后收拾你!

車沒一會兒震蕩幾下,著了地。

攙扶踩著小凳子,邁下了車。打量眼前巍峨的紅墻朱瓦,壁畫彩繪;感嘆表面的光鮮亮麗。

對著陽光下鍍了層暗金色的刺眼光環伸出五指,遮擋下眼睛。

殷暮雪心中暗翳,靴子粘黏在青石地板,一步也不曾邁開。

宮殿上空漂浮著紫氣,誰又能撥開其表面華麗看到縷縷冤魂,架架枯骨?這里,就是天底下打著最大正派旗號,卻吞人的魔窟!

“雪兄?”許靖拽了下殷暮雪衣袖,知覺其反常。

“走。”

宮門前多駕馬車,待人下車后調轉方向,停到待候位置。

“見過六王爺,——王爺恕罪!”躲閃不及的小內侍擦肩撞了上去,慌忙跪地。

“走吧。”

小內侍好像驚了,反應不過來,低低伏下頭,帽子扎在地上。

“不走留下來掃灑么?快走?!痹S靖豎起眉毛,呵斥。

年輕內侍匆忙甩著寬大衣袖,搖晃拂塵,跑開。

殷暮雪攥著手中多了的錦布,咳起來,錘著胸口,借時揣進懷里,又干咳一陣。

凡事宮宴,宮內宮女內侍操忙,除了新進宮人,沖撞別人的情況少之又少。

許靖與殷暮雪挑選的是殷星銅雀寧宮的西門,往來達官顯貴較少,勝在清凈。

“剛剛叫你王爺?他怎么知道?”許靖不滿,撇撇嘴。他還太醫呢,怎么不見稱呼他。

殷暮雪掃了一眼身邊人,懶得說,他一身王爺專屬打扮,也就許靖問出這般白癡問題。再說,天底下誰還能有比他更引人注目的六王爺么?

“……怎么又看豕似的看我……”許靖不滿小聲嘀咕。

還用擺明么,自己都承認了。

“我看勇皓就是被你這個表哥帶歪的?!币竽貉┤绻皇怯卸驹谏?,真想甩下這家伙,他們不熟,對!沒錯!

“關程弟什么事……老是損我……”

那是你欠損……不跟你計較了,免得本王爺的天資,也被你拉下來。

“走吧?!崩L調,心底塞進團小火苗,暖洋洋的。

“切——”許靖翻了白眼,又裝小大人不是……行,老子讓著你。吃癟就吃癟吧,算欠你的……

如月竹幽閣

“唉——瞧瞧,王妃這么略略一收拾,小郡主登時都把外面的日頭比下去了?!辫C晴姑姑圍著月憐霜打轉,不斷驚嘆。

“行了,鐲晴貧兩句就得了?!币雇蹂凉诸┝怂谎?。

心里卻美滋滋的,鐲晴這嘴兒,吃了糖人似的,說的讓人心里舒舒服服的。

月憐霜聽著有些質疑地照下銅鏡,看著無波瀾的面容,沒看出個差別。

心下明白一半,姑姑這是暗中的示好啊,聯想到前幾天父親與娘親的冷戰,而作為中間人的姑姑定是兩頭為難,看剛剛娘親與姑姑幾乎零互動,說不準,惹了娘親生氣了?

偷偷瞄下滿面光芒的娘親,還有打著轉、不著痕跡夸了自己,進而抬高娘親的小姑姑,月憐霜有了自己的打算。

淺笑流光,笑道,“姑姑著話,豈不是讓阿娘著惱?”

“奴服侍王妃半輩子,有話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奴這么說,王妃樂還樂不夠呢。”

“鐲晴,少饒舌。”笑得卻更加燦爛。

姑姑看著小郡主,笑了笑。

“王妃——幾位夫人來了,說是給王妃請安,再來看看小郡主?!毙⊙诀哒驹陂T口,大大方方傳到。

……真是出奇,每日里請安磨磨蹭蹭,今日免安,還追著不放了……她家霜兒,能是誰能見就見的?尤其是那個老二,老四最不讓人省心!希望她們能長點記性吧。

“嗯。”夜王妃不冷不熱應了一聲,看一下鐲晴。

鐲晴會意,湊上前,聽著王妃幾句耳語。

出去叫了兩個小丫鬟,不知交代什么。

“霜兒,跟娘親出去?!蓖蹂畠旱氖?,摸到層薄繭,心一縮,攥得更緊些。

此時太陽已經高懸,天氣晴朗,云色淡淡。

竹幽閣外一身碎紅墜月霓裳的女子來回走動,語氣焦灼,“那王妃怎么還不出來!”

瞥瞥花蝴蝶似的、不知害臊地搖來擺去的江念平,二夫人翻著雙死魚眼睛,臉色難看,又有些悻悻。

柳西子向來是個明智的,看著兩個人,斂下眼簾,并未言語。

若要是在風喜院,江念平早就脫下鞋子讓丫鬟揉腳了。王妃這該死的,擺明就是故意整她們啊……

二夫人心底已經忍不住要吐槽,幾個夫人都是一樣站著、等著,哦!就你嬌氣!也沒人逼你來啊……

“有些人啊,就像匹惡狼,哪怕你救了它,它也會反咬一口,更說不準啊,會喝你血,噬你筋骨。所以說畜生就是畜生!就像某些眼紅嫉妒的,即使你掏心掏肺對待,做的再好,也能挑出事端,雞蛋挑骨頭,殊不知一時張狂,遺臭萬年,真真心氣高傲,命里福薄?!?

李珠雪還一直記得江念平暗中做梗的事,那賤蹄子當真以為自己真認為是老爺故意敲打她自己的么!她不信,要是沒有賤人吹風,她平日里本本分分,老爺會給她暗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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