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緒并沒有忘記這一節。他深刻記得原書之中，任我行以吸星大法強吸左冷禪，最終卻讓自己受到了多大的損傷。

甚至連同向問天、任盈盈和令狐沖一起，都被牽連，無法動彈，被埋在大雪之中，成了四具雪人。

但衛緒還是決定以身犯險，以北冥神功制服左冷禪。因為他更加知道，北冥神功與吸星大法的吸功原理并不相同。

吸星大法將真氣吸進體內，無法改變真氣性質，甚至因此，難以收為己用。

而北冥神功更加完善，無論吸入何等異種真氣都可以化為北冥真氣，直接收服。

因此他才決定以身誘敵，試圖以最快速度、最小代價解決戰斗。

但是，或許因為戰斗之中，太過緊急，他忘記了一點。北冥神功吸入真氣之后，還需要在自己經脈之中運行一圈，才可以轉化為北冥真氣。

普通真氣還好說，直接運轉完畢就可以了。然而寒冰真氣與其說是真氣，倒不如說是冰系魔法。一旦進入身體，隨著脈絡運行之下，衛緒全身立刻開始大面積結霜。

人腦之中，體溫調節的中樞在下丘腦。此刻衛緒體溫急劇降低，下丘腦立刻收到了大量異常信號。

腦機只好在維持內息運轉的同時，也分出一部分CPU算力，開始協助下丘腦的產熱中樞，協調調動身體脂肪，迅速產生熱量。

這樣一來，衛緒本來就不算太強大的腦機，立刻再次進入了滿負荷運轉之中。

不僅如此，因為寒冰真氣進入衛緒經脈，立刻就開始對經脈產生封凍效果，本來暢通無阻的經脈通道，頓時速度減慢，變得難以運轉起來。

衛緒自己可說對內力這種東西不甚了了，如果沒有腦機幫助，他身懷100年內力也不知如何使用。

因此一直以來，無論打斗出招，還是吸功運行，他都要倚靠腦機指導牽引。

這就像是小孩子學走路，有父母牽著才能走，不牽著立刻就會摔倒。

此時此刻，腦機北冥真氣吸功運行被寒冰真氣阻滯，速度大大降低。而腦機已經分不出多余的算力來幫助推動運行。

衛緒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動加把勁，導致真氣運行徹底停止，左冷禪立馬就能恢復行動，一舉將自己反制。

趁著左冷禪仍舊被吸功無法動彈，衛緒仔細體會真氣在經脈中運行的感覺。

以他對現代醫學、現代科學的理解，衛緒一直認為，經脈與穴道就跟地球表面的經緯度一樣，是一組人為劃定的刻度標記。并非人體真的存在這樣一套器官。

而所謂真氣在經脈中運行，大概就是一種引導冥想、幫助集中注意力的方法。人一旦集中所有注意力，去關注一道虛擬的氣流在體內運行，也就會不為外界侵擾，迅速進入深層次的冥想之中。

但是現在，當衛緒集中注意力，關注自己體內真氣運行的時候，他發現，這種汩汩流動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

仿佛真的出現了一套完整的循環系統，區別于血液在血管中循環、淋巴在淋巴管中循環。

這些循環真氣的管道，就在皮膚之下，銜接著周身每一個穴位，也交織在身體所有的肌肉纖維之中。

這感覺又與血管不同。血管之內沒有神經纖維，因此血液在體內飛速流動，人不會有相應的知覺。

但真氣循環不同，真氣循環的管道——經脈之中，仿佛也附著有少量的神經纖維。這些神經纖維之間的電位傳遞，使得真氣運行到哪里，哪里就有相應的知覺。

這樣，人就有了真氣運行的真實感知。

這太奇妙了。

衛緒不禁又有了疑惑，真氣是什么呢？血液因為含有氧和養分，供給肌肉，肌肉就有力量。那么真氣的組成成分是什么呢？它又是如何為肌肉提供能量呢？

但這不是衛緒當下面臨的問題，他立刻放在一邊。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主動推動真氣，加速運行。

跟隨真氣自動運轉一圈，衛緒很快明白，真氣循環系統跟血液循環一樣，有“泵”來提供動力。

血液的“泵”，是心臟。而真氣的泵，有三處，上中下，分別是眉心，膻中，氣海。就提供的動力大小而言，小腹氣海是動力最大的泵，膻中次之，眉心最小。

但它們每一個都跟心臟一樣重要，分別供給人“精”“氣”“神”。膻中為精，氣海為氣，眉心為神。

一般來說，真氣只要形成，就已經至少被引導運轉過一整個循環。之后，即使不去主動引導推動，真氣也會沿著成型時的路線，繼續運轉。

衛緒并沒有自己運轉過真氣，從華山基礎內功開始，他都是在腦機的幫助下運轉真氣。

現在要他主動推動運轉，他竟有些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想來想去，只好先試試在自己腦海之中，想象真氣在體內流動。這并不難，因為只要集中精神去感覺，他就可以感受到經脈內的真氣流動。

他甚至感受到了左手臂之中的經脈路線，因為低溫封凍，運轉十分緩慢。

他嘗試想象真氣流速加快一點。但從哪里開始加快，又有點迷茫。

說不定，可能要從氣海源頭開始。他仔細感受著氣海這一穴位，發現真氣在其中飛速旋轉，如同一個漩渦。

或者說，如同一個飛速旋轉的甩干機。

真氣被強力甩出，進入經脈開始運轉，又在運轉的末端回到漩渦，形成一個大循環。

衛緒試著想象這個漩渦旋轉的速度進一步加快。雖然不是那么顯著，但確實有加快了的感覺。

他調整呼吸，再次加把勁，想象漩渦速度加到飛快。

衛緒對于快與多快，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如果說電風扇，甩干機，其實現在氣海漩渦的轉速已經超過了這兩者。那么，更快應該是什么呢？

衛緒想到了一樣：渦輪風扇發動機。

他對機械感興趣，曾經看過一些機械工程師手工打造渦扇發動機模型的視頻。說是模型，其實是一個簡化版、小型化的真實發動機。注入汽油之后點火，其轉動的聲音簡直夸張。

如果不是看到視頻，很難想象一個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機械結構，可以發出那么大的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