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獄。

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來看過我們兩個了。

兩年內(nèi)，我真的記不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每天只是躺著，坐著。

饑餓？剛開始的那幾天，這種感覺像火燎一樣，蠶食著我的每一寸神經(jīng)。但慢慢的也就習(xí)慣了，而凌日這小家伙卻是極不習(xí)慣似的，兩年一來，他常常捂著腹部縮在角落里。

凌日很少說話，我要哄好久他才會給我說幾句話。

當然，我們并不盼著誰會來，就算來了，也會像L?颯一樣，不知道用什么辦法去折磨我們。

但是沒有人來的話，只是意味著我們只能承受著無盡的黑暗。

寂寞，最是能折磨人。

真是應(yīng)了老師的話，我自嘲的笑笑——

你真的以為異能是饋贈嗎？不，你們是要付出代價的，子晝難耐對血液的渴望，會害了身邊最親近的人，至于小源，你付出的代價……是不死。

原本我還覺得這種不死沒有什么，算不上是代價，畢竟永生可是不少人的愿望。

直到現(xiàn)在，我才明白了老師所說的意思。

好一個不死……簡直磨人。

獄門打開的聲音確是略顯刺耳，雖然有句古話說來者是客，當然我們并不打算歡迎這位客人。

“好久不見，我的死神小可愛。”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我聽說過這“女人”，霜月遙……他還有令一個名字，叫做無痕。

我召出鐮刀，眸中的綠色燈光像極了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鬼：“沒想到，你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活著，當年令整個太陽系恐懼的無痕……如今，卻是一個女人。”

無痕原本也是應(yīng)該被關(guān)在這煉獄中的罪人。

凌日依舊是縮在角落里，一雙眸子一黑一白，詭秘至極。

鐮刀揮出，卻是傷不了無痕的。

傷不了這個傷我恨之入骨，將我送至這煉獄，卻又無可奈何的人。

不……他才是死神……

“可惜，我并不是來找你的。”無痕像是十分嫌棄似的將我踢到一旁，“滾開。”

對他而言，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他得到了壽元晶，那塊極寒的晶體在他頸上竟變得那樣溫馴。

“凌日是吧，恭喜你，你現(xiàn)在在這里已經(jīng)是一個死人了。”他的手向凌日伸去，臉上是一中近乎扭曲的笑，“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死神殺了，對我而言，有更多的好處。”

鐮刀攔開無痕的手，我起身，掌心冒出一些墨綠色的氣息：“別用你的臟手碰他……你不配……”

凌日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似的一動不動。

凌日已經(jīng)是萬念俱灰，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對他而言什么也不是。

“無痕，我告訴你，你這么做……一定會遭報應(yīng)的。”那一擊耗盡了我?guī)缀跞康牧猓易诘厣希兄礉M血跡的墻壁。

鐮刀失去了我的支撐，消逝不見。

這里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間地獄，墻壁上的血垢積了好幾層，散發(fā)著一股惡臭。

“別這么冷淡嘛，小家伙。”無痕依舊是那種令人作嘔的女人的聲音，“難道你想一輩子待在這里？”

這對凌日來將的確是天大的誘惑。

凌日搖搖頭：“與你無關(guān)，我不想碰你，滾。”

那少年依舊是一副愛理不理的的模樣，但無痕卻并不介意，他笑了笑：

“你是害怕你出去，被人發(fā)現(xiàn)后……會連累了一個人對吧，一個戲子，好像叫什么夢千帆……”

凌日一聽這話，像是一頭發(fā)怒了的小獸，他甚至激動的抓住了無痕的手腕：“我發(fā)誓，若是我聽到了外界有什么對我?guī)熥鸩焕页鋈ブ铡闶橇硪粋€死神，從地獄中重現(xiàn)人間的日子。”

無痕唇角勾起一抹不易覺察的弧度，眉頭卻是一皺，凌日的手可以腐蝕一切生命，無痕的手腕想必只剩下一副枯骨了吧。

真后悔當初將抵御異能的方法交給他，這樣他現(xiàn)在一定是一副枯骨，可……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呢？

過去已成定數(shù)，任何人都無力去改變。

無痕猛地甩開凌日的手，自顧從口袋里掏出繃帶纏上了自己的手腕：“我們不敢怎么你師尊，但有人敢，你可知，千星墟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