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訴你的？簡直是造謠！誹謗！”語玫氣得聲音都不發嗲了。

“我都看見了。”

“你不可能看見！”

......

志瀚知道語玫就算沒有下載附件，但至少，照了題目答案，或者轉發過郵件。

憑他和語玫其它科目交流的過程，他判斷語玫記憶力一般。記在腦海里，沒那么神。

鉆別人男朋友帳篷，動別人電腦。兩件事兒，志瀚已經將語玫的可信任度打了低分兒，判了無期。

志瀚將事情經過告訴了念良，心里也想著給念良出個難題。帳篷一事，如鯁在喉，他還不確定要不要告訴林聰兒。

念良綜合了語玫的平時作業，最后給語玫的是Fail（不及格）。總共四道題，語玫兩題完全答非所問，其它題又和答案幾乎一致。

但答案，只是給了簡要的思路步驟和結果?？梢杂米鲄⒖蓟蛑敢哪欠N，并不詳細。所以60分的試卷，語玫拿到的只有19分。

這門課本身是有些難，平均分很低。但家鳳考了98幾乎滿分的成績。

考完試的第二天，下午五點左右，念良給聰兒發了一條信息：“我晚飯和家鳳一起就在學校吃了，有些事兒我要當面告訴她。你在不是很方便。到家再說。”

“我在學校等你？要不你沒辦法回去。”

“也好。我很快，打包給你?！?

說著很快，聰兒還是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念良在聰兒車前等她，打包了校園內一家日式餐廳的壽司和味增湯。

上車后，念良在駕駛位上，聰兒副駕位，兩人聊了會兒天。

“你們吃個壽司，也能這么久？”聰兒還是有些醋意。

“不是吃飯吃了這么久，我是把家鳳的身世告訴她了?！?

“哦？”

“周心是我舅家表姐，家鳳是我父母的養女，和我同一天出生。在我家待過不到一個月。后來被我姥姥抱走，和周心換養了。再后來，我姥姥又把家鳳抱給了現在她的養父母?！?

“這么復雜！”

念良從包里拿出一個玉鐲：“就這只玉鐲，是周心送給家鳳的。周心跟家鳳說，是我姥姥留給我舅，要給自己的長孫女兒-家鳳的。實際上兩只幾乎一樣的鐲子，我媽媽出嫁時，我姥姥就給了我媽。這一只，周心出嫁時，我媽給周心了。另一只說給你的，在我那兒放著?！?

聰兒此時才恍然大悟，她拿出手機，給念良看家鳳發的戴玉鐲的那條微信。

“你又多想了是吧？哎，難為你忍這么久，到現在才問我。也謝謝你，雖然有疑惑，但沒給我定罪判刑，也沒對我發無名火兒?！?

“確實糾結了很久，想得頭疼。”

“打敗異地戀的往往不是距離，是信任?！?

“主要還是感情。感情在，距離和信任都不成問題?！?

“所以我們不懼異地戀。”

“嗯。說回玉鐲的話題。周心干嗎要說謊呢？”聰兒也好奇。

“我推斷，家鳳的家人在找家鳳了，但找到了周心。周心應該是和他們已經有過接觸。據我媽說，周心和舅舅舅媽早就相認了。在周心去M市見家鳳之前。”

“家鳳姐好可憐?！?

“我們家確實虧欠她。”

“她的生父母更虧欠她。”

“我跟家鳳聊了很久，是為了理清一些時間點兒，以解讀周心行為背后的原因?！?

“現在怎么辦？直接問周心？”

“信息不對稱，她要不肯說，我們也沒辦法。我只告訴家鳳，對周心保持警惕。”

“這么說會不會對周心不公平？”

“在周心知道她是我舅家孩子時，還慫恿我舅去認下家鳳，又不告訴家鳳實情。還交代我舅不要告訴我父母他們相認的事兒，這不是一個正常人的思維和做法?！?

“誰把家鳳送去你們家的？能不能找到那個人？”

“以前的鄰居，后來都搬家了。那時候資訊不像現在這么發達。他們要找我父母，方便，我父母單位一直沒變過。找他們卻不容易。我推斷，家鳳的父母已經找到周心，周心明知道他們認錯了，仍將錯就錯。”

“難怪你和家鳳聊這么久?！?

“我父母已經愧對家鳳很多年，現在她生父母找她，周心再操縱一下的話，就更對不起家鳳了?！?

“你和家鳳姐還真有緣哈，很小就當雙胞胎一起養過，多浪漫的事兒。后來又讀了同一所大學，還談了戀愛?！甭攦旱谋砬榭雌饋砗芷届o，語氣里有濃濃的酸味兒。

念良看了聰兒一眼：“都過去的事兒了，我也早放下了。你這么說，不累的嗎？”

聰兒說：“嘴不累，心累。”

念良說：“后悔把什么事兒都告訴你了?！?

“你就當我是兄Dei?！?

“我不缺兄Dei，也不缺姐妹，我只缺你。”念良乜斜著眼睛看了一眼聰兒，笑了。聰兒也笑了。

聊了很久，念良才啟動車子。

.....

念良教這門課的成績掛網后，Zhen找到家鳳：“你給我說過，計劃早早修完課程，畢業后移民。我還是想建議你，以你國內的工作經驗現在就申請移民，同時，申請讀博。這樣博士的學費也低些。獎學金又能Cover掉生活成本。”

“我已經改變決定，不移民了?！?

“為什么？”

“家里有些事有轉機和變化。我想我畢了業還是要回國。”

“申請讀博這件事兒呢？”

“Zhen，博士要讀幾年？”

“你只要完成課題任務，就可隨時畢業。兩年三年五年，個人情況不同?！?

“以前選擇讀碩士，是為了更經濟快速地移民。現在既然不打算移民了，我倒也有興趣靜下心來，好好做學問?！?

“你很坦誠，我很欣賞。你考慮一下吧，申請我的博士，或者申請別人的其他學校的。我看你GPA很高，暑期這門課，你拉了第二名足足十幾分。有一題，只有你一個人全部做出來了。你不做研究，真的是可惜了。就我接觸的學生，有天賦的一個是林聰兒，另一個就是你了?！?

“謝謝你，Zhen。”

.......

家鳳說的家里環境的變化，指的是她老公的事情。

她回國一周左右后，即去監獄看了自己的老公何立航。

何立航看到家鳳痛哭流涕，他告訴家鳳：“我一直很愛你，老婆?？赡憔褪莻€冰美人，一直對我冰面冷心。你心不在我這兒，我知道。我也堂堂一男兒，自認為也很優秀。我在外面找，是想讓你吃醋，讓你多關心我多在乎我。這一步我是盤算錯了。但貪污這事兒，我是給人背了鍋的。這鍋，我還不得不背?！?

“也是我，虧待了你了。你在里面好好兒表現吧，爭取提前出來?！笨吹嚼瞎珡囊粋€囂張少公子，變成落魄牢獄人，家鳳也不由得傷感。

背不背鍋的，旁邊就是監獄管理人員，應該也不方便細說。

“我們可以隨時離婚，強扭的瓜不甜，我已經知道錯了，也在接受命運對我的懲罰。剛結婚時，我以為總有辦法，讓你慢慢心里有我。后來我也想明白了，這是奢望。我父母也存了些錢，你一個人在外面肯定很苦，我讓他們資助你?！崩瞎劾镩W著淚，對家鳳訴說著。

家鳳說：“不用，我可以撐起我的學業。我因為沒有生下孩子這事兒，確實想過和你離婚。但現在，你都這樣了，我也沒所謂了。和誰過都一樣，你別想太多?！?

“咱倆身體都沒問題，我們只是因為在一起的時候太少，才沒有懷上孩子的?！?

“你在外面有人，也沒個孩子。”

“在外面？誰敢不做好安全措施??？就算我自己不惜命，我還惜你的命呢?！?

家鳳的心，不經意間，被何立航的話擊中了最柔軟的地方。

她不禁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個男人。

他長得不差，完全可以說是帥。只是最初就定義了他是那種膚淺沒文化的人，其實人家也是二一一高校出來的學生。最初對他就抱有成見，所以家鳳心里一直抗拒他。

在監獄里待了一年多，何立航皮膚更白皙了，只是眼神有些暗淡無光。

“你多保重吧。”

“我不能誤了你一生。你要移民就移。家里的房子你拿走一套。但我是無辜的，我要給你說清楚。或許我也有經不住誘惑的想法，但在經濟方面，你那句‘有自律才有自由’一直約束著我?！?

“可你現在沒自由了，說明我并沒有約束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