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聚散太匆匆
- 楓葉迷情
- 花伊美娘
- 2421字
- 2019-07-17 15:30:42
Ben開車帶三人回到自己的住處。地下室住了幾位租客,為了不打擾到他們,Ben沒有帶他們在房子主客廳逗留,而是打開了自己的房間門,鋪了一塊大大的野餐用的布料,準備讓大家席布而坐。
Ben打開音響,放了節奏舒緩旋律動聽的不知名音樂。然后從廚房冰箱里拿來蘋果,牛油果,橙子等水果,放到一個大盤子里,擺到餐布上。又拿來啤酒,果汁,奶酪盤擺上。
看Ben進進出出,聰兒也跟了出來。當Ben從冰箱拿出一個披薩放入烤箱時,聰兒在冰箱里翻騰了一些蔬菜和沙拉醬,做了個簡易版沙拉。
念良干脆把水果又端出來,做成可以拿起就吃的果盤兒再拿進房間。Amanda順手把Ben稍顯凌亂的房間稍微規整了一下。十五分鐘左右,Ben房間齊齊整整,地上餐布上食物就緒,大家開吃開聊。
偶爾Amanda和Ben拌幾句嘴,歡聲笑語時不時在房間里回蕩。氣氛和放的音樂一致,輕松明快。
音樂一個一個自動播放,
隨著旋律的變化,氣氛漸漸由輕松歡快到傷感凝重。
Ben說:“不行,這旋律太傷感,換。”按下遙控,略過傷感的曲子,愉悅繼續。
然而聰兒的心情,越來越有些沉重了。
第二天念良就要啟程回國了,Ben正在失戀中,雖然看起來笑哈哈,估計內心也很難過吧。Amanda來加拿大留學兩年多,吃了不少苦頭。自己則剛剛經歷過家庭巨變。
“我發現,我們中國人活得特別賣力。本地白人,稀里糊涂讀個社區大學或者上個什么職業培訓班,畢業后隨便找個工種,也活得特別沒心沒肺,開心愉快的樣子。”聰兒說。
“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梅花香自苦寒來。書海無涯苦作舟,這些句子都是我讀書時老師們勸我學習的口頭禪。”Ben附和著姐姐。
“或許和我們骨子里有光宗耀祖出人頭地衣錦還鄉的情結有關。無論到哪兒,我們都很努力打拼。”Amanda說。
“這是好事兒,有助于我們更優秀啊。只有努力才能活得更豐富多彩,此生才沒有遺憾啊。舉個例子,如若我不努力,就遇不到聰兒。”念良說。
“如若我們真有緣,就算不努力,我們也是可以遇上的,我想。”聰兒不乏浪漫情懷。
“即使有緣遇上,你也不會多看我一眼的。太平凡的人,根本配不上你,聰兒。”念良很認真地強調。
“周老師,你就直接說自己因為努力,所以現在很優秀得了唄。”Ben揶揄念良。
“還真被你說中了。叫我念良,或者,叫我姐夫。”念良狡黠地笑著,和Ben碰了碰手中的啤酒罐兒。又看了一眼聰兒。
聰兒給了念良一粉拳。
她突然想到了家事,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周心說愛情要勢均力敵,父親母親也算是勢均力敵,還不是分了。
想到此,她有些困惑。
曾經幾乎形影不離的一對夫妻,怎么就分道揚鑣,形同陌路了呢?那么多個耳鬢廝磨的日夜相處,怎么說分就分,彼此沒有一絲猶疑的嗎?
哎,她和念良,又可以相守到幾時?管ta,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想到此,聰兒拿起一罐啤酒,遞給身邊的念良幫忙打開。然后和念良碰了一下杯。“窟通通”連喝幾大口,念良看到一把奪了下來。
“你可不能醉,我還指望我喝醉了你可以好好聽聽我的心里話呢。”念良對聰兒說。
聰兒在想她的母親,李玉,一天一天是怎么過的。
曾經是那么自信那么驕傲的一個人呢。
聰兒并不理會啤酒罐兒在念良手里,也不回應念良,只自顧自地低頭無語。
念良也沉默了,目光溫潤看著聰兒。
Amanda沖Ben吐了吐舌頭,意思是“看這一對兒。”
Ben心領神會眨了眨眼睛。
此時,房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
Ben打開門,原來是樓下的一位女租客,她說:“Ben,我房間里的燈泡線突然就斷了。不是我拉斷的,我躺著躺著,線就掉我臉上了。”
女高音很熟悉,聰兒和Amanda都聽出來是夏姨的聲音。
聰兒和Amanda起身,出房門跟夏姨打了招呼。
“吆,這么巧,你們兩個也在。”
“是的,Ben是我弟弟。我們在他這兒聚聚。”聰兒回答。
Amanda問夏姨:“夏姨,你后來在N屯兒找到合適的房源了嗎?”
“那兒地兒太偏了,華人又少,我才不去呢。我還是來看看溫哥華吧。”
“聽說溫哥華有外國人買家稅了。”Amanda提醒夏姨。
“沒事兒,我看看再說吧。”夏姨說話間,Ben給她找了備用充電便攜燈,并告訴她第二天找人來修。
夏姨下樓,聰兒問Ben是怎么認識夏姨的。Ben說是一個中國同學,輾轉親戚介紹認識,要給她找地兒住的。因為夏姨英語基本不會,讀書時學的是俄語。所以處處需要同胞幫忙。
“跟我說她剛從墨西哥旅游過來,下一站去多倫多,她在多倫多大學有親戚,親戚介紹她去多大教插花兒。”Ben介紹。
“夏姨的勇氣值得我們學習,英語不怎么會,并不影響她看世界。”聰兒說。
“也不耽誤教插花兒。”Amanda說。
Ben和念良不知道她們早認識,也不知道她倆聊的點兒,更不知道夏姨在N鎮時她們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過一段時間。
四人繼續時而沉默,時而聊天,最后就都留宿在了Ben家。房屋主層有四間臥室,剛好每人一間。為了自己居住方便,Ben只把地下室幾個房間出租了。
第二天,聰兒和念良一起搭地鐵去機場,Ben送Amanda去餐館兒。
“給他們二人世界,咱倆單身狗就不找虐了。”Ben說。
機場,念良和聰兒抱了又抱。聰兒計劃著春假時回國,念良說:“也太久了,我暑假看看有沒有空檔時間再過來看你。”
“好啊好啊,希望可以有時間。”聰兒拍手。
“要不你回國讀吧,我帶你。你這個專業和方向,我們國內其實更超前。”
“實情,然而國內稍微有些名氣的高校招教職,都需要應聘者有海外科研經歷。”
“也是實情。”
“還有一個原因我不能跟你讀!”
“小看我了是不?我絕對有資格和能力帶你。”
念良不是說大話。他讀博以及訪問學者階段,所在領域的科研成果豐碩。他也是A校其所在學院倚重的青年學者,他這個年齡段的,沒有之一。他剛剛被聘為副教授,博士導師。
“我相信你有能力帶我。但我看不上你,沒有一點兒導師的樣子。”
“導師要什么樣子?”念良裝著很嚴肅地問聰兒,但也知道聰兒是另有所指。
“我也不知道,但至少不是你這個樣子:這么年輕吧,還這么高,這么帥吧,還這么肌肉。”聰兒捏著念良的胳膊。念良不玩游戲,他健身。
做科研需要有好的體魄,健身也要有科學的態度。念良以前對聰兒說過。
“有嗎。”念良乜斜著聰兒
“現在這個樣子就不帥了,有些邪氣。”聰兒瞪著念良。
念良笑了,笑得無比愜意,然而很快就愁眉苦臉了。“你到了新學校不要見異思遷。”
聰兒說:“你回了老地方不要朝三暮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