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怎么能這么想呢?”
“一一,季媽媽季爸爸只是不希望你后悔,畢竟一輩子很長,總需要一個人的。”
見白一不語,季媽媽繼續道:“一一,你有喜歡過一個人嗎?”
話落,白一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一張臉。那人冷漠的臉龐散發著拒人于千里的漠然,可在她一次一次的拒絕中依舊如初……
“孩子,季媽媽季爸爸并不是說讓你隨隨便便就去找一個人把自己嫁了。但是季媽媽季爸爸是真心的希望你能放下過往,可以在這漫漫余生找到一個真心對待你,你也心愛的人。”
“所以,不要抗拒好嗎?至少給自己一個嘗試的機會,也給別人一個相守的可能。你又怎么會知道,那個不是對的人呢?”
季媽媽的聲音放得很輕很溫柔,似那輕柔的風徐徐吹來,在那人的腦海中久久回蕩不絕。給自己一個機會,放過自己;也給別人一個機會,萬一那個就是對的人呢?
或許,她真的……
下樓的季媽媽看著那坐在客廳的人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還真是可愛的一家人呢!
時間如梭,眨眼消逝。
向季老爹季媽媽告別后,白一起身回家。
這時,蕭臣川看著她道:“我送你。”
聞聲,白一看著眼前的人沉默了會,眸光轉瞬落在屋內面面相覷的一群人身上,并沒有拒絕。
張局長:我徒弟什么時候這么紳士了?
看著車窗外不斷往后倒退的風景,那一顆心也似乎跟著在倒退。回想起那以往的種種,那個人似乎一直在包容自己。
忽地想起一句話:如果你喜歡的人也正好喜歡你,這莫過于是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曾經,她以為她不會愛上任何人,可是那個人的出現讓她的這個想法發生了動搖。或許,她還有……去愛的能力?
回眸一看,恰好跌入那雙幽深的眸子里。
深色的眸猶如那暮色的黑,此時正專注地看著她,那眸中流露出的東西是她每次想忽略卻怎么也抑制不住心動的。
看著這雙眼睛好似會著迷一般,一時間,不由得看呆了。沉迷于他眼中的深情不能自拔。
這時,蕭臣川道:“一一,我不會逼你跟我在一起。反之,我尊重你的每一個選擇,希望你能過得快樂幸福。同樣,我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的內心,而不是自欺欺人。相信我一次好嗎?”
他的聲音很輕,被風一吹就散,可是在白一心里卻久久縈繞不絕。
那深藏于她琥珀色的眸子底下的東西似乎正在被撼動,土崩瓦解……
她未曾記得,早在十年前的那一日他便動了心。
陽光明媚,微風習習,那樹影婆娑,陽光與陰影交織的地方,一清瘦的身影藏在陰影里。
他一身黑衣,身材挺拔消瘦。頭上帶著一頂鴨舌帽,一黑口口罩將他的下半張臉全部擋去,只露出一雙黑色的眸子。如同黑夜般幽深,深不見底,一眼望去似沒有盡頭的黑夜。
他的目光將眼前的景象盡收眼底。
那敗破的院落滿是荒蕪,雜草叢生,雖是在這春季,入目可見卻滿是蕭條。那斑駁古老的屋子上爬滿了青苔。院中堆積著許多枯葉。
抬步邁了進去。那修長的手指劃過那銹跡斑斑的墻壁,那眸中一片黯淡。
郝然一清脆悅耳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一一!”
話落,他的心臟之處緊隨著就是一震。身影一閃,藏進了屋子里。黑色的陰影將他的身影盡數掩去。
“老白,白一……”
那樹葉斑駁的地方,一張清秀的臉蛋隱約可見。那暖煦的陽光落在她的臉蛋上,可見其濃密的野生眉隨著那聲音響起微微蹙了蹙。
她百般慵懶地掀開了眼皮,一雙淡淺色的眸子,在陽光的照耀下似帶著金光,明亮得好似那墜落的星辰,可是往深了看,卻滿是疏離冰冷。
細軟的頭發不拘一格地披在腰間,已到她腰肢的位置,如那瀑布一般垂直而落。鼻子高挑,朱唇不點而紅。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疏離冷淡的氣質。也是少見的美人兒!
“別喊了。什么事?”
女孩站了起來。那屋檐之上,她的身影纖細高挑。
“回家吃飯。”
女孩頓了頓,而后走至屋檐的另一處。縱身一跳,眨眼便出現在了那女孩面前。當屋內的那人的目光觸及到那道身影時微微頓了頓,眸色變得深邃。
多年不見,她長高了許多也變了許多。
正當他陷入沉思的時候,前面那人郝然回過頭來,似有若無地看了一眼,而后便收回了眼神。
那一眼,那一瞬間,那沉寂了許久的心開始了跳動。那記憶中的琥珀色的珠子依舊是他喜歡的顏色。
“老白,你沒事總喜歡到這里來做什么?一個人都沒有怪嚇人的!”
“嗯。”
看著那兩人漸漸走遠的身影,她們的話似乎還在耳邊盤旋。最后他好似,聽見她說,“心安”。
待他們走后沒多久,電話鈴聲響起了。
滑動接聽鍵,就聽見了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臣臣,你到了嗎?”
“嗯。”
“那你多注意注意安全,師母這邊還有幾臺手術暫時走不開,等忙完了我就去接你好嗎?”
“好。”
掛斷電話的少年,站在風里。在他的面前是一有半個人高的墳墓。這是邵奶奶的墓。只見它的面前放著幾個蘋果,看蘋果的新鮮程度似乎才放著不久。
周圍的雜草也似乎被清理過,相較于其他的一些雜草叢生的墳墓來說,倒是顯得干凈多了。是她嗎?心中緩緩出現一個身影。
少年蹲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墓碑沉默了許久。這才開口道:“外婆,我回來了……”
他的聲音很是沙啞,帶著一絲顫抖。話落之時,眼角一顆晶瑩的淚珠滴落。
余陽漸下,少年的身影倚靠著那墓碑被拉長。他沉默地坐在那里,直到過了許久許久……
面前的屋子已然不再是當年的小平房,建起了二層樓高的層高。屋內的光影通明,透過那窗戶,他可以看見里面那人忙碌的身影。
郝然見那道影子走至窗邊,將窗戶打開了。抬眸一看,彼時相視一眼,似跨過了整個銀河系。
女孩站在窗前,目光下落,落在了那道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的身影上,微微怔了怔。而后猛地把窗戶一拉,又趕緊找到電燈開關把燈給關了。
這一舉動令樓下那人有些迷茫,怔怔地看著那黑漆漆的樓上一會,這才轉身離去。
看著那個轉身離開的身影,那藏在窗戶一旁的人這才敢探出頭來。張望著,見那人走遠了,頓時松了一口氣。
次日一早,當白一見到季予的第一句話就是,“嚇死我了,昨天有個變態一直站在我家樓下……”
要是白一知道當年那個站在她家樓下的變態就是她眼前的這個人,她會怎么想?
——
兩人一同上了樓。
在臨進門前,白一喚住了蕭臣川,“那個……”
她的目光有些閃躲,“蕭臣川,上次你說你等了我很久了,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聞之,他怔忡了片刻,而后看著她的目光染上了瑩瑩笑意,點了點頭道:“嗯,我等了你很久了,大概有十年了吧。”
一切都源于十年前的那一眼,若是他那一次回去的時候沒有再遇見她,是不是結局就會不一樣?還是說即使是在三年前或者在幾個月前,他也同樣逃不開與她相遇的命運?還是注定會愛上她?
“什么?!十年前?我們什么時候見過?”白一一臉不可置信。
蕭臣川勾了勾唇,沒有將余下的話告訴她。而后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細軟的發絲,道:“不早了,早點休息。”
話落,轉身打開了門。
正準備進門的時候,忽而想起什么般,大步一抬,走了出來,下一秒白一整個人都被圈在了他的懷里。
面對他的擁抱,她只是怔怔地呆呆地愣在了原地。這一次,她沒有再推開他……
感覺到懷中的人并沒有抗拒,抱著她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他對她的感情很奇妙,就連他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莫名的心里多了一份羈絆,等他再回過神來時,卻發現她已經住進了他的心里,割舍不去。盡管她對這一切全然不知。
許久過后,蕭臣川這才緩緩松來了她。
看著她的那淡色的眸子,放在她肩上的手向上挪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而后轉身進了屋。
他怕再待久一點他會忍不住不舍得放開她了。即使只是對門的距離。
見那人轉身離開了,白一這才用茫然中回過神來,雙手捂著自己的臉蛋,溫溫熱熱的。就連感覺也很奇怪,有點麻有點癢還有點其他的東西,但似乎……還不錯……
回到家后,洗漱好后的白一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已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正打開電腦,打算奮筆疾書的她,手機就在這時候響起了。是蕭臣川的號碼。眸子一動,滑動了接聽鍵,
“喂?”
下一秒,電話那頭傳來那人的聲音,厚重的嗓音通過電話的頻率傳來,溫柔致命。
“恩,”蕭臣川默了默,道:“不早了,早點休息,別熬夜,晚安。”
話落,站在電腦桌前的白一怔了怔,他怎么知道她今晚要熬夜?他不會是?腦海中剛剛浮現這種想法,白一想都沒想就否定了。
而后她就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傳來,“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會對你這么了解?”
唇角掛著一抹笑,“周日,我休息,陪我出去一趟,我就告訴你。”
話落,沒給她拒絕的機會,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白一:“……”
清晨,床上的人伸了個懶腰,這才磨磨蹭蹭地起床。
昨天,她的書剛剛完結,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休息一下。不過她的計劃卻在門鈴響起的那一刻便被打亂了。
白一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前的男人。他一身深藍色的睡衣,慵懶矜貴。
“這個給你。”
“有事?”
兩人異口同聲道。話音一落,而后彼時相視一眼,前者眉眼彎了彎,后者則是目光有些不自然地向一旁瞟去。
“之前買了的,忘了給你。”
緊接著就看到蕭臣川遞過來一個箱子。看著那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箱子,白一顯得有些疑惑,“這是什么?”
“你拆開看看就知道了。”
在那人帶著寵溺的目光中就見她三下五下便將包裹暴力拆除了。完全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展露的包裹露出一個精美華麗的盒子,見狀白一眼前一亮。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回眸與蕭臣川對視一眼,以眼神交流。
是我想的那樣嗎?
見狀,蕭臣川只是看著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白一滿心激動地打開了盒子,當她看到盒子內的東西時,那琥珀色的眸子霎時間變成了星星眼,冒著亮光,布林布林的!!
盒子中間放置著一個透明的小型展示柜,展示柜中裝著一個紅色的模型,精美細致無與倫比。
白一素來喜歡收集模型,不過這個暗黑系列的卻是她最喜歡的模型,只不過因為太搶手了,一出來的時候就售罄了。火爆程度,遠遠想不到!
這個暗黑系列的雙生系列更是限量版中的限量版,她當初怎么搶,到最后也只是搶到了一個黑色的。最后那只還被姜姜給弄壞了!不過好在她會的技能比較多,這才勉強修補了回來。
只不過,她倒是實在想不出蕭臣川是從哪里把這雙生系列的另一只弄來的?
“你是怎么弄到的?”
見狀,蕭臣川勾了勾唇,道:“你要是想要別的,我也可以給你弄過來。”
話落,白一眸子一亮,那淺淺淡淡的珠子中似乎有小星星在她眸底眨呀眨的,看得蕭臣川心里直癢癢,嘴角的弧度也隨之擴大。
抱著模型的白一站了起來,正要回房間,忽而想到什么般看著蕭臣川問道:“你吃早餐了嗎?”
話音一落,蕭臣川就是一愣。而后搖了搖頭。
“那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