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晨擠得趙南枝離舒展很近，舒展猛一回頭，趙南枝差點撞上他的餐盤。

舒展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看到同班同學也沒有要打招呼的樣子，目光掠過趙南枝便轉身走開。

“枝枝，沒有燒茄子了！”張晨晨哀怨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原來長得好看還真的可以當飯吃啊。”

趙南枝差點笑出來，張晨晨就是這么一個可愛有趣的姑娘，她說的話總能讓人忍俊不禁。

好在一中除了拿手菜燒茄子之外，其他的菜也都很不錯，趙南枝吃得津津有味，只有張晨晨還一直念念不忘，邊吃邊嘀咕。

桌子上突然被放了一瓶東西，趙南枝抬頭看去，是花露水。

周越順勢坐在趙南枝旁邊，“諾，中午回去擦一下，下午就不癢了。”

趙南枝點頭，“謝謝。”

周越揉了一把趙南枝的頭發，“傻不傻啊，還謝，你不知道上午我跑步的時候看你撓癢的樣子，哎呦，快給我笑死了。”

趙南枝拍下周越的手，瞪了他一眼。

張晨晨咬著筷子打量著兩人，半響后怯怯地問：“越哥，你跟咱家枝枝啥關系啊？你怎么對枝枝這么好呀。”

周越斜了一眼趙南枝，然后咧著嘴笑了，“我是她爸爸呀，好不容易拉扯大，能不對她好嗎！”

“周越！”趙南枝伸手去打他，周越歪著身子躲，一邊哈哈大笑。

張晨晨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越哥，你上午送李蕓去醫務室了嗎？你倆一上午都沒回來，你不會一直陪著她吧？”

周越撩著頭發整理發型，漫不經心地說：“小爺我連醫務室都不知道在哪，怎么送她去？她醒了自己去的。”

“啊。”張晨晨驚訝，“難道你主動送她去醫務室就是為了逃避跑步？”

周越笑著點頭，“恭喜你答對了！”

張晨晨一臉崇拜，“越哥威武！”

趙南枝問：“這樣會不會不好，李蕓不是中暑了嗎？她能一個人去嗎？”

周越嗤笑，“得了吧，我背著她的時候她的手就一直在動，根本就沒什么事，我讓她自己一個人去說不準更合她的心意。”

趙南枝這才放心。

午睡的時候趙南枝擦了一點花露水，清清涼涼的，等到下午訓練的時候果然就不癢了，但下午在領導視察時一排卻出了岔子。

軍訓期間雖然沒有老師管，一切事都要聽教官的，但時常會有領導到處巡視，查看各排的訓練速度，下午檢查到一排的時候，他們正在練習走正步。

六人站成一排，聽到口令后走到指定位置，然后定住，但是在走路的時候必須要抬高腿，落腳時快速有力，而且每個人的腿都要抬到一致的高度、手擺到相同的位置才整齊，但和趙南枝同組的一個女生卻總是同手同腳，領導視察的時候正好是趙南枝她們走，同手同腳的女生動作怪異，一眼就被看出來了。

當時校長表情雖然沒什么變化，只說了句好好練習就走了，但付強回頭就找來了，本來就沒幾根頭發的腦袋硬是給人一種怒發沖冠的感覺，插著腰就開始數落，“怎么又是你們一班，你們說說，哪屆一班像你們這樣，都還沒開始上課就不停地闖禍了，今天倒好，走個正步都能同手同腳，你怎么不蹦著走？”

張晨晨“噗嗤”一聲笑出來。

付強：“笑，笑，笑，你還給我笑，很好笑嗎？你們知道其他人都在笑你們嗎？今天要是訓練不好你們就都別給我吃飯！”

付強吼完還余氣未消，又囑咐彭教官兩句，彭教官忍著氣，板著臉，眼神也是冷冰冰的，仿佛要噴出火來。

彭教官黑著臉，“從左數第三個女生出列。”

同手同腳的女生向前一步，嚇得瑟縮了下肩膀。

彭教官：“報上名字。”

“牛、牛悅。”

“你單獨走正步我看看。”

牛悅緊張的嘴巴都抿起來了，手腳更不知道該怎么擺放，于是僵著身子往前走，結果還是在邁左腳的同時擺出左手。

幾個同學笑出聲來，彭教官目光掃過來時又趕緊收住。

彭教官：“牛悅同學，你不要同手同腳，邁左腿的時候伸右手，你再試試。”

幾十雙眼睛都盯著牛悅的手腳，她額頭上都布滿了汗珠，心里默念著右手右手，然而等邁左腿的時候依舊擺出了左手，笑的人更多了，彭教官也黑著臉，像是在醞釀怒火。

彭教官發怒：“你怎么回事？走路都不會走嗎？這么簡單的事都不會你是怎么考上這里的？”

牛悅窘迫得快要哭出來。

彭教官將怒火轉向眾人，“全體立正，蹲下！”

這短時間的訓練已經讓所有人都學會了按指令行事的意識，聽到指令后，五十個人齊刷刷地蹲下去，許是被上午的跑圈震懾住，連周越這個刺頭也沒敢反抗。

單腿蹲立的姿勢最是難耐，不過幾分鐘，就有人受不了，身體開始打顫。

牛悅眼看連累到同學，蹲著的時候低著頭，眼淚一顆顆砸到地上。

操場傳來口哨聲，這是集體休息的意思，而集體休息時教官就要集合匯報各自的情況，彭教官正在氣頭上，哪怕是這個時候也不肯讓大家休息。

彭教官：“繼續蹲著，我去上邊集合，要是讓我看見誰動了，一個人動集體加五分鐘，讓你們蹲個夠！”

彭教官小跑著走了，中間還真回頭看了一眼，眾人也不敢做小動作，只能咬著牙堅持。不知道是因為太累了，還是大家的集體感增強了，總之沒有一個人指責抱怨牛悅。

馮柯離牛悅比較近，小聲地問：“牛悅，你是天生的還是因為太緊張才同手同腳啊？”

牛悅抽噎：“我，我是因為太緊張了，我一緊張就……”

有女生接話：“那你別緊張就好了嘛，走路不是很簡單的。”

牛悅抽泣著，不知道怎么回答。

眾人半蹲著，支撐腿開始發酸發痛，想要換腿卻不敢，有的人身子都在搖晃，看起來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