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手指的滑動,阿藍覺得掌心一陣刺癢,讓她很想撓一撓。
“好了。”七魈收回手,對著阿藍展開一個極為欠揍的微笑。
“去試試?”七魈問。
阿藍沒反應過來:“什么?”
“試試。”七魈說完,伸手把阿藍猛的一推。
大師正在布陣,巨狐尖嘯著在大師的陣法里沖出來,齜著獠牙撲向大師。
阿藍被七魈推的正正擋在大師前面。
大師感動的熱淚盈眶:“鎮長真是夠朋友啊,尊老愛幼的教育非常成功啊!”
阿藍:“......”
我日?擋在你跟前的是我,你特么卻感謝鎮長?
巨狐眨眼沖到跟前,阿藍來不及多想,下意識就伸手擋在前方。
掌心一道刺目的白光射出,巨狐的腳步生生頓住,轉身就往身后狂奔。
然而來不及了,那道白光在空中化成一個白色的網,兜頭罩下,將巨狐網住了。
狐貍掙扎片刻便沒了聲息,在網中逐漸縮小,直到變成了正常狐貍大小后才停止,白網也隨即消失。
阿藍和大師都目瞪口呆。
“你這是什么邪術?”大師戳戳阿藍的肩膀問。
“邪術?”
阿藍愣了片刻,轉頭看七魈。
然而哪里還有那個少年?
他原本站著的地方空蕩蕩,讓人懷疑剛才的所見所聞是不是一場夢境。
阿藍攤開掌心一看,一個黑色的符文靜靜躺在掌心里。
符文雖然古怪,但是細看并不復雜,回去練習幾次,肯定是能學會。
大師突然在她身邊叫起來:“什么什么?給我看看,你掌心里的是什么?”
大師非常激動,湊過來就要抓阿藍的手。
阿藍轉身就往門口走:“沒什么,大師上了年紀眼神不好,看錯了。”
大師怒了:“看錯就說看錯了,非得加上什么年紀大眼神不好,你存心氣我是不是?”
阿藍緊攥著掌心,沒再搭理大師,急匆匆的往門外走。
來到門口時候,她看到小敢抱著那張人皮,靠在門邊哭的嗓子都啞了。
“母親......母親......”小敢把頭埋在人皮的脖頸處,聲音斷斷續續,阿藍都擔心他下一刻會不會斷氣了。
真是同病相憐啊。
阿藍嘆氣。
只是小敢還有親戚,沒了父母還可以找親戚收養,她就沒那么好命了,
阿藍無視人群的詢問,繞過人群從小巷里穿過大街,徑直回了家。
她走到天井邊,伸手就要把掌心放進盛滿了清水的木桶里。
在手指碰到水的時候,她又停頓了一下,看著那個古怪的符文,猶豫了很久。
最后她還是決定先把符文記下來。
坐在門檻上,她拿著樹枝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學習那個符咒的畫法。
她搞不懂,那個人分明自己就是個妖怪,卻為什么還要教她鎮妖符。
他就不怕自己哪天用鎮妖符,反過來把他給鎮了?
自從看到阿藍把狐妖給鎮住之后,七魈整個人就不好了。
他躺在自己的破爛的狗窩里,洞里窮的連張席子都沒有,鋪的全是干草和樹葉。
寒露都替他覺得寒酸。
他卻渾然未覺。
“寒露啊。”他突然開口。
和雷雨蹲在洞口看著藍天白云發呆的雷雨站起身,走到洞里。
“殿下。”寒露在他榻前站定,微垂著頭。
七魈半躺著,翹著二郎腿晃蕩:“你說,人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會用妖術?”
寒露面無表情的想了想,猶豫著開口:“變成人妖的時候?”
“噗,哈哈哈哈哈.......”七魈爆笑。
寒露還是一臉的面無表情,不知道笑點在哪。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七魈瞪了寒露一眼:“別開玩笑,我認真的呢。”
寒露又想了下:“正常情況下,人類是無法使用妖術的,除非......”
七魈收斂了笑意,坐直了:“除非什么?”
寒露猶豫著開口:“除非,是個人妖。”
七魈立馬一掌拍過去,怒道:“逗我玩是吧?是不是我最近太寵愛你了,給你的自由過了火?”
寒露捂著被拍疼的頭:“......殿下,我是認真的。”
七魈冷哼一聲,看著寒露:“給你一分鐘解釋。”
寒露停頓了一下,看著七魈:“一分鐘是什么意思?”
七魈伸手撫額,有氣無力:“不要在意這些細節,你快說重點,別跟個娘們似的磨磨唧唧。”
寒露:“我說的人妖,是介于人和妖之間的,他的身上繼承了人和妖的血脈,因為身上有兩種血脈,所以會有一種成為隱性血脈,平常看不出來,但是遇到同類的時候,就有可能被激發出來;”
寒露頓了頓,看著七魈一臉茫然又震驚的表情,他簡潔的說道:”簡單點說,就是人和妖結合所產生的后代,也可稱之為半妖。”
三界之中,這種半人半妖多的是,連半鬼都有呢。
這種情形很常見,寒露思索著殿下可能是沒見過,所以才會這樣好奇。
于是他給七魈舉了個生動的例子:“如果雷雨和猴子結合了,產下的后代就是半猴或者半狗。”
蹲在門口的雷雨瞬間炸了,幾步沖進來,沖著寒露齜牙:“你他娘的才跟猴子結合呢,你他娘的才生半個猴子呢。”
寒露沒搭理它。
七魈驚嘆一聲:“原來是這樣啊!”
隨即七魈又跳了起來:“臥槽,那這事可就復雜了啊!”
太復雜了,七魈自認為聰明蓋世,也有點懵。
阿藍在家里練完符咒后,就拿出小本本開始研習。
這幾天厚著臉皮纏著大師,也不是沒有收獲的。
至少她知道妖怪也不過是血肉之軀,且無法脫離動物的本性,容易被誘導,且心智不全,多數都沒有主見,愚鈍的很;
簡言之就是智商感人,不足為懼。
這也就是為什么明明妖怪具備野獸的兇蠻以及強大的妖力,卻常常栽在他們眼中弱小如螻蟻的人類手上。
妖與人之間的較量,其實也就那在那幾只和那幾個之間,來來回回打幾場。
打個幾十年換下一批,然后繼續打。
所以,自己也算是接班人了。
阿藍默默的想。
但是,她打不過那一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