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聲音漸漸地變得清晰起來,然后那清脆的聲音開始被星矢的聽覺捕捉到了,那是水滴滴落的聲音。
淅淅瀝瀝的,仿佛有無數的水滴正從天而降,落在一眼清泉中。
同時,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左手一片冰涼,冰涼來源于水,讓身為圣斗士的他都感覺有些寒冷,像是冰雪融水一樣?;蛟S便是那些接連不斷滴落的水滴匯聚成流,成泉,如地面上的那一片片水池盆地一般。
“我還沒有死嗎?”星矢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看到了眼前浸泡著自己的清澈水流,也確信了自己沒有死亡的事實。
他用自己體內并不算強盛的力量爬起,然后開始四處打量起來,以便于自己了解這里的環境。
周圍一片昏暗,一抹亮光從天而降,與無數水滴組成了夢幻般的景致。他像是佇立于黑暗中被一抹光明籠罩,腳下一片冰涼,上空卻充滿了溫暖。
這里應該是山崖的底部,所以上方只有那么狹小的空間能夠讓陽光帶著溫暖點亮這懸崖之下的世界。
“我掉下來了嗎?”星矢有些茫然的問道,雖然也沒有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他的意識漸漸地變得清晰起來,在那上方發生的一切開始在腦海里回放開來,那些熟悉的人,原本一同侍奉雅典娜的伙伴們而今卻已經侍奉了新的神明。
星矢感覺到有些苦澀,似乎整個圣域只剩下了他一個人還在自稱雅典娜的圣斗士,但是,他卻總是會想到夏爾娜最后對著自己發出的攻擊,明明狠辣無情,卻避開了自己身上所有致命的地方。
那時候,他想要問她為什么,可是,他的身體卻已經先一步墜落了懸崖。
“市,邪武,夏爾娜……”星矢喃喃自語,呼喚著見到的三人的名字,也想到了更多的人。那些還活著的家伙們,狼星座的那智,幼獅座的蠻,大熊座的檄……瞬,紫龍,冰河,一輝,他們都怎么樣了?
夏爾娜說雅典娜拋棄了我們圣斗士還有這片大地?
星矢忽然想起來戰斗的時候夏爾娜說過的話,然而當他再想到過去的種種,想到過去那個女孩用自己嬌弱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擋在災難面前的時候,他就感覺無法相信那些:“騙人的,紗織小姐不可能拋棄大地?!?
星矢用盡了全力在大喊,然而能夠聽到這些的也只有他自己,他像是發泄自己內心積壓的苦悶憤怒種種情緒一樣的嘶吼著:“一切都是謊言,我……我絕不承認!”
是啊,我絕對不會承認的,因為我是雅典娜的圣斗士!
星矢還是露出了無比堅定的信念,就像過去一樣倔強的堅信著他所相信的東西。
這時他又聽到了之前聽到的清脆的聲音,像是水滴滴落的聲音,他之前以為那清脆的聲音是周圍的水滴滴落的聲音,但是此時卻察覺到那清脆的滴落聲來源于更遠處的地方。
一抹無法言說的感覺在心頭劃過,星矢飛快的向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一路踉踉蹌蹌,穿過了正好有陽光投射進來而顯得光芒萬丈的山崖底部的小道,他看見了那里反射著一片銀白光芒的東西。
那東西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他的眼中滿是驚疑,有些不敢相信的走了過去。
“這是……”那原本聳立在水池中有東西在他的眼中也便清晰了起來,他看到了像是被丟棄一樣的它,那是他曾經密切的伙伴。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它沒有回歸小小的銘牌而保持了天馬的姿態,它像是等候著主人歸來的天馬一般張開著寬大的雙翼靜默的望向前方幽深的黑暗——星矢前來的地方。
那清脆的滴落聲正是由于水滴滴落在天馬座圣衣上發出的。
“我的圣衣?”星矢笑了,他真心的感覺到開心,原來他的圣衣在這里。
這一刻,星矢真有一種——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
隱隱間,又想到了那個可能。
或許,讓自己墜落懸崖從而找回天馬座圣衣是夏爾娜早已準備好的計劃。
也或許,這是那個說著拋棄了大地和圣斗士們的女孩早已做出的安排。
……
銀光閃閃的鎖鏈宛若靈蛇一樣在空中游走,迅捷的在山脈之間穿梭而過,精準的刺入峭壁之上的落點。那鎖鏈的主人借助鎖鏈的幫助猶如蕩秋千一般輕而易舉的穿過千難萬險的懸崖深澗。
他眉宇清秀有著一雙無比純凈的雙眼,據說那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眼睛,也因為這樣的原因,他才會被選為這個時代冥王哈迪斯復蘇于大地之上的軀體。
他的身上穿著依然銘刻著些傷痕的玫瑰金色鎧甲——仙女座的圣衣。
他是仙女座的瞬。
“這片大地上屬于雅典娜的庇護消失了……”瞬雖然借著星云鎖鏈在峭壁之間穿梭,但有時,他也會一躍而起抵達峭壁的頂端去看向前進的道路以及周圍的環境。
這里雖然是圣域沒有錯,但是而今他所看到的,感受到的已經不是原來的圣域了。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呢?雅典娜呢?圣域怎么了?”瞬雖然滿心的困惑與不解,雖然很想有人能夠回答自己的問題,但是至今為止他所看到的只是滿目蕭然與荒涼。
遙遠的地平線那里看起來無比地繁華,隱隱間,他可以看到那里似乎有成片的水池,也從那個方向感受到了那里傳來熟悉的小宇宙,只是那股小宇宙轉瞬即逝,他并不確定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星矢醒來了嗎?”瞬看著那片成片的水池所在的方向有些不確定的呢喃,那股小宇宙太微弱了,再加上稍縱即逝,以至于他都有些不確定那是自己真切感受到的還是恍惚間的錯覺。
“還有紫龍、冰河、哥哥是不是也趕來了圣域?他們察覺到了這些變化嗎?”瞬繼續喃喃自語,然后,他看向了圣域的深處。
如果是原來的圣域的話,他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十二宮以及教皇宮,可是現在……他很難確自己身在何方。
現在的瞬只是憑著自己的直覺在前進,而他的直覺告訴他,要前往那看起來無限深遠的地方。
在那前進的道路上,他也終于見到了些不一樣的景致。
那是一座奇異的建筑,那不像是人類的力量能夠建造出來的建筑,因為那建筑坐落于懸崖的邊緣。
白色的建筑坐落在漆黑如墨地空間里,宛若神明留下的蹤跡——神跡。
那里,讓他的心弦顫動,雖然他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但他相信,在那里,在那異常的地方也許能夠找到圣域變化的答案。
“大家也一定會來的吧?”瞬回想起曾經和那些家伙們一起戰斗的畫面,他溫柔的笑了笑然后伸出了右手。
下一刻,纏繞在他右手上的那些鎖鏈像是有了生命一樣的向著對面的山崖飛去。
據說仙女座的星云鎖鏈能夠無限延長下去,這雖然是一種夸張的說法,但至少目前為止,鎖鏈總是能夠延長到瞬需要的距離,某種意義上來說鎖鏈的確是能夠無限延長下去。
在星云鎖鏈代表著攻擊的角鎖刺入遠方的峭壁的瞬間,瞬的身影一躍而下,鎖鏈飛速回收,他的身影再度開始靈活的搖擺起來,向著那宏偉的白色建筑蕩漾而去。
忽而,一股不同尋常的風在瞬的身后刮來。
那股風很急促又帶著些熾熱,在很短的時間里就從瞬的上空劃過,然后,瞬看到了那股‘風’。
那是一團灼熱的光芒,在那光芒里展開了一對光之羽翼。
隨著那寬大而圣潔的羽翼張開,那光芒忽然調轉了方向,目標赫然便是正隨著鎖鏈向著遠方的峭壁蕩漾而去的瞬。
瞬看著那寬大的雙翼,看著那忽然轉變了方向的光芒,他看到了那對光之羽翼之間的光芒化為人形……這樣的姿態似乎只有那兩個字可以形容了。
“天使?”
……
一道白影飛速的前進著,在他的周圍空氣里的水分子都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樣的開始閃現,于是像是氤氳起一片朦朧。
那是無數水分子被凝結成冰又無法短時間散去而行程的冰霧。
他察覺到了前方巨大的坑洞,那是前進的必經之路,他打算直接跳躍過去的,他也的確這么做了。
他像是一只天鵝一樣張開了寬大的雙翼飛向了彼岸,可就在他的身影躍起的瞬間,他看到了在那坑洞里正好有一道身影走出。他的目光變得詫異起來,然后他毫不猶豫的降落在了那消瘦挺拔的青年身前:“紫龍?”
“冰河?”消瘦而挺拔的青年黑發如那五老峰的瀑布一樣飛流直下,他神色寧靜卻又堅毅。他身上的天龍座圣衣雖然有了一些破損,那是曾經在極樂凈土戰斗的時候留下的傷痕。
貴鬼雖然說了要幫助他們修復,但是他們這些人都曾經一度認為打敗了從神話時代開始不斷與司戰女神雅典娜廝殺的冥王哈迪斯之后,就不會再有穿上這件圣衣的機會了,所以留下了這些傷痕——與記憶。
冰河有著一頭天然的金發看起來是一個很酷的帥哥,他身上的天鵝座圣衣像是冰晶打造一樣的精致而富有極地獨特的美。他很詫異自己能夠在這樣的地方遇見紫龍:“你也察覺到了嗎?”
“嗯,忽然的在腦海里就浮現了染血的畫面,我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圣域發生了,所以我就來了?!弊淆埖碾p眸依舊沒有痊愈所以看起來像是在閉目養神一樣。
憑借著小宇宙以及其他的感官,紫龍還是察覺到了圣域的變化:“圣域似乎已經變得完全不同了?!?
“沒錯,就像是這里已經換了主人一樣。”冰河眉宇之間流露出了紫龍看不到但是卻能夠感受到的凝重。
冰河正要繼續說些什么的時候,他們兩人便不約而同的燃燒起了自己的小宇宙警惕的向著天空看去。
那里,一抹凌厲的小宇宙帶著強烈的攻擊性正在接近著。
“你說的沒錯,這里的確是已經換了主人,現在的圣域已經屬于阿爾忒彌斯大人了?!碧炜諅鱽砹烁甙恋穆曇?,像是云端之上的天神俯瞰著蕓蕓眾生一般,很顯然,是那強烈攻擊性的小宇宙的主人。
冰河與紫龍只覺得小宇宙的感知中一抹光影閃現,那人已經憑借著一對光之羽翼來到了冰河還有紫龍兩人的面前。
“你說什么?雅典娜現在怎么了?”冰河看著眼前這毫無疑問是敵人的存在問道,白鳥座的圣衣已經隨著他高漲的小宇宙而變得更加的璀璨起來。
紫龍身上的天龍座青銅圣衣也開始隨著他的小宇宙高漲而閃爍起來,他和冰河一樣都感受到了那股強盛的小宇宙,只是他更加詫異的是那個人說出來的名字:“你說阿爾忒彌斯?月之女神阿爾忒彌斯?”
那個人似乎不懈的譏笑了。
紫龍眉宇之間卻更加的凝重了,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紫龍知道冰河并不清楚這一切,所以他直接出聲解釋道:“阿爾忒彌斯是月之女神,同時也是雅典娜的姐姐?!?
“月之女神與諸神們共同統領著名為天斗士的戰士,恐怕我們眼前的人就是所謂的天斗士之一了?!?
“只是老師對于神話時代的諸神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我也只是從他那里聽到了只言片語?!弊淆堄行┠氐恼f到。
“這樣看來,我們的預感是對的,圣域以及雅典娜恐怕真的……”冰河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們都明白,新的圣戰又開始了。
而這一次,或許他們要面對將不再只是一位神明那么簡單。
尤其是冰河,更是想到了幾個月前降臨在這個世界的那位女神——紛爭女神厄里斯。
諸神們接連復蘇,這背后究竟有著怎樣的隱情?還有極樂凈土一戰便失去了蹤跡的那家伙究竟跑到了哪里?
這個時代,和過去以往任何一個時代都不一樣。